晨光熹微,在被光芒遺棄的房間裏,他的記憶自一片寂靜之中,回到了很久以前。


    今天是自己被囚禁在這裏的第……。


    逾白的手指停在牆壁上微微一愣,看著那些已經變得模糊難辨的數字,歎了一口氣,還是放棄了做這些無用的事情。


    自己已經差不多忘了究竟是怎麽被帶到了這裏,隻記得那些個該死狡詐的洛斐人,趁夜色把自己特地的困在了這裏。


    他們的心思他怎麽會不知道,隻是這麽些年以來,雙方即使再如何互相看不順眼,也一直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也就無視他們那些瀕臨越矩的行為。


    沒想到他們卻是變本加厲,這次居然將主意打到了自己頭上。逾白眼神有些陰翳的看向門口,卻正巧與一雙陌生的眼睛對視。


    那是雙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人類眼睛,帶著一種詫異的眼神看向他。


    「你是誰?」


    那雙眼睛的主人被他突如其來的發問驚的縮了縮,卻又忍不住再次好奇的探進頭來,逾白這次清楚的看到了,那是一副少年的麵孔。


    「你又是誰?為什麽你長著翅膀?為什麽你的眼睛和我不一個顏色?為什麽你會呆在這種地方?」


    就沒見過這麽話嘮的人……。常年待在這裏的逾白早已經習慣了安靜,現在突然來了一個人像是發問機一樣嘰嘰喳喳的問了他這麽多問題,這使他的腦袋不禁感到有些混亂。


    「你可以讓我先緩一緩嗎?」


    少年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我叫米斯,米斯??伯利!」


    「後麵那個是什麽?你是有兩個名字嗎?」


    「?」米斯麵對他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一時間不禁有些發愣,隨即反應了過來,笑道:「這是我的姓,我們一個家族都是姓這個的。我的父親……。」談及自己的父親,他卻是忽然想到方才的那些遭遇,突然心情就有些低落了下來。


    「我叫逾白。」他察覺出了他的臉色微變,和善的露出微笑進行了一番自我介紹,卻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麽一想,自己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與人交流了,這才導致了自己此刻有些詞窮的狀態。他看著眼前的人類少年,絞盡腦汁的思考了片刻,終於是搬出了自己認為最友善的一句話。


    「我認為你是個不錯的人。」


    米斯看著他有些別扭的說出這句話,笑了笑,隨即卻是忽然變了臉色,湊近他問道:「你不會也是被這個怪人擄來的吧?你放心,我早晚會把你帶出去的。」


    「怪人?」逾白有些好奇的挑了挑眉,卻是看著他狠狠地皺起了眉頭,像是聽到了什麽及其厭惡的事情。


    「就是住在這裏的那個怪人!」他大聲的宣泄著自己的不滿,但很快又湊近了他幾分,輕聲說道:「別讓他聽到,那個家夥的耳朵可是非常好使的!我們就保持這個距離,我跟你講講我是怎麽被他帶到這裏的。」


    逾白笑了笑,「洗耳恭聽。」


    米斯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座雪山上圍繞一周的人臉,心底終於浮起了些許害怕的情緒,隻是還沒等他下定決心離開這裏之時,卻隻聽雪山裏麵傳來了一陣難以形容的奇怪聲音。


    這瞬間的動靜,又打消了他即將打退堂鼓的決定。


    反正都已經走到這裏了,如果自己決定離開,再返回的路上,說不定還會遇到什麽事情,那樣不僅自己會前功盡棄,還會留下一個至死都難忘的遺憾。


    抱著這樣一個奇特的思想,他還是踏了進去,隻是他此刻並沒有想到,這或許是自己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兩件事之一。另一件事是不聽勸跟著父親來了這裏。


    昏暗的洞內也算是擺明了這裏對一切生物的不友善,他卻像是熟視無睹般,在彎彎繞繞的山洞中循著那聲音找去,卻是邊走邊瞧見了幾片殘缺的皮膚。


    一時間,他忽然冒出了一種想法——這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刺激探險呢?米斯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探險家,卻是從容的踏上那些冰冷的石階,在逐漸血腥的空氣中走上了頂端。


    這裏會不會有些奇形怪狀的異形,要不然就是有什麽雪怪之類的……。周圍那些濃鬱的血腥味勾起了他的獵奇心,他不止一次從那些破舊的故事書裏看到有關於這些東西的介紹。


    父親一直教導的眼見為實似乎早就被這個逆子拋棄在了腦後,畢竟在十幾個小時之前,他還在和自己即將在探險之中遇難的死無全屍的父親爭執不休。


    攀登到最頂上的岩壁,他滿懷信心的探出頭朝聲源處望去,卻是大失所望。


    沒有想象中的異形和雪怪,有的隻是一個滿嘴鮮血,手裏還捧著一隻胳膊的人類模樣的東西。


    一雙眼睛一隻鼻,一對耳朵一張嘴,除卻他的滿嘴血腥和頭上的尖角,這分明就是個再常見不過的人!米斯大失所望,那人卻是瞧見了他,瞬間便扔下了手裏的胳膊,死死的盯著眼前無畏的闖入者。


    「你……。」有些夾雜著不明情緒的聲音,低沉的傳入了他的耳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之時,一陣冷風卻是驟然撲麵而來,那個怪人不知何時已經閃到了他的麵前。


    「你看到了什麽?」


    「看到你在吃人。」


    他眼神微微一愣,隨即開口略顯詫異的問道:「你居然沒有反應?」


    「我該有什麽反應?」米斯有些奇特的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究竟是在威脅自己,還是想對自己做什麽的怪人,反問道:「我是該大驚失措的尖叫,還是應該現在就昏倒在地上?你想讓我幹什麽?我覺得讓自己站在這裏看著你繼續把他吃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究竟是誰更奇怪?!他看著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心中有些尷尬,卻依舊是盯著那張年輕的麵孔。事實上,他確實沒有從他的眼睛之中看到任何恐懼的情緒。


    「你不能離開這裏。」他扯開嘴角笑了笑,企圖以此威脅嚇壞他,卻隻見後者聳聳肩,無所謂道:「既然你不會對我幹什麽那我倒還不如留在這裏。反正出去玩也十有八九會被凍死在半路上。」


    「你需要照顧我的日常生活。」


    「照顧人嗎?我不太擅長,但是我可以學。」


    這下是徹底拿他沒辦法了,油鹽不進,刀槍不入的……。他有些無奈的扶額歎息,卻又忽然想到自己現如今剛剛被誕生下來,對於外界的一切還是比較陌生的。想到這裏,他回頭看了一下那個無畏的人類。


    自己需要他幫忙照看自己的生活起居。


    「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麽會被困在這裏的原因。」米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打量起了四周的環境。逾白欲言又止,卻仍是開口問道:「你……,知道他究竟是什麽人嗎?」


    「我當然知道。」米斯信誓旦旦的點了點頭,手指不由自主的放到了下頜處,「其實在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和那個被吃掉的人都是洛斐人。在來到這裏之前,我有看過皇家提供的資料,上麵顯示雪山裏住著一群生性凶殘的洛斐人。一開始我不以為然,認為那隻是傳說,現在看來,這裏還真的存在這種頭上生有硬角的怪人。」


    「他是世界上最後一個洛斐人。」逾白看著這所房間,有些微微皺眉,「我被帶來這裏的時候,是被一群洛斐人帶了過來,那時候正是洛斐人與結翎鳥為地盤爭鬥不休的時候,我還沒有見過他。待在這裏的日子我向來都是朝夕不分的度過,現如今已經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這麽看來,那些怪人最終還是為了生存開始自相殘殺,最終要被惡劣的天氣淘汰掉了。」


    「你們經常這樣嗎?」米斯見他有些心情不悅,笑了笑:「雖然我這樣說,可能不太客觀,但是我這麽些年以來對待這種看不順眼的人的辦法就是選擇性無視。你當他們是空氣就好了。」


    不得不承認,他的這種心態和那張年輕的笑容,確實能給人帶來感染力,逾白看著眼前這個正是年輕氣盛的少年,原本一片死寂的心底突然泛起了些許漣漪。


    「你……。」他還想對他再說些什麽話,卻隻聽外麵傳來了一聲模糊又粗糙的大喊聲,隨即便看到眼前原本笑得燦爛的少年突然耷拉下來了個臉,轉身對他輕聲說道:「那個老怪物又在喊我了,你先呆在這裏,我明天再來找你。」


    他看著外麵微微一愣,隨即笑著點了點頭,目送米斯有些不悅又不情不願的轉身離開了這裏。


    他叫什麽來著?米斯??伯利,米斯……。逾白再次默念了這個名字幾次,隨即躺在了床上,感覺自己已經疲憊了許久的身體,逐漸放鬆了下來。


    很久沒有這麽刻意的去記一個的名字了,這個人自己或許需要記很久了。


    為您提供大神時南赴北的《悖論文明》最快更新,為了您下次還能查看到本書的最快更新,請務必保存好書簽!


    第一百二十六章初見免費閱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悖論文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時南赴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時南赴北並收藏悖論文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