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完畢,她還非常信誓旦旦的用手拉緊了自己的嘴。周微詩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隨即便連忙告別了這一位異常熱心的大媽,轉頭往目的地走去。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她聽著那即使壓低了嗓音也仍是餘音繞梁的保證,不禁在內心瘋狂流汗。


    我謝謝您了!


    費勁幾番周折,周微詩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放棄了掩蓋,自暴自棄的在一眾人的目光追蹤之下,非常高調的走進了那座有些破敗的舊房子。


    如果明天的頭條上麵有一個關於自己的消息,她任務完成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貝德拉斯吊在路燈上狠揍一頓!


    懷揣著這般偉大的夢想,她顧自安慰似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推開了伯利家的大門。


    此時正值下午涼爽之時,陽光非常微弱的投射在地上,整個院子被一些半枯半綠的枝藤所纏繞著,似乎也在盡力的將這僅存的溫度作為自己的養料而吞噬。


    這裏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住過了,她輕輕的踩著院子地上那些幹癟的葉子和昆蟲屍體穿過並不算太大的院子,走到由透明玻璃構成的大門前,有些生鏽的鎖卻是堪堪的掛在了門把之上,並沒有執行它本身的職責去鎖住家門。


    家門都不鎖,難道是因為走的太匆忙了嗎……?周微詩走上前去推開了那扇門,忽然湧進室內的風卷起了平鋪在地上的厚厚灰塵,揚起了一陣灰色的小型龍卷風。


    她輕咳幾聲,隨即迅速以手掩麵,在滿室塵灰之中用一雙自認還算敏銳的眼珠子打量著房間裏的一切家什。入目所見的客廳中的擺設都隻是平常家裏的東西,並不算稀奇。左手的牆上綴有一麵緊閉的房門,而右邊則有一扇半掩的房門。


    當室內終於不再是灰塵飛揚,她放下了手,選擇先去左邊的房間一探究竟。而待她走近那扇被閉緊的門時,結果卻令她有些大失所望。


    那扇門上竟然落了一把鎖。


    踹開這扇門的話,我這算是故意破壞嗎?周微詩一臉黑線的瞧著那扇看上去就非常結實的門,瞬間打消了這種念頭。


    該鎖的不鎖,不該鎖的……。


    她打量了幾眼,卻瞧見那門縫似乎能看到什麽東西,於是便彎下身子,透過門縫細細看去,卻隻能看見裏麵似乎是一間臥室。一截白色的床單從床上滑落了下來,暴露在她僅有的門縫視線之內。


    臥室也要上鎖。她發誓自己絕對沒有見過比這更奇怪的事情了。


    她有些失望的站起身來,看向身後那扇半掩的房門,裏麵似乎是一些木質的書架和桌椅。


    看來那邊是一間書房。周微詩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緒瞬間被這個有用的發現激起了興趣,兩三步便走到了對麵的房間之內。推開房門,隻見書架上擺放的是一些有關於地理勘察的書籍和一些文學名著,她低頭看向滿是灰塵的書桌,桌麵之上是一些被放的歪七扭八的書籍和幾支用完沒有放回去的筆。而在桌麵最左邊的邊緣處,卻放著一本藍色封皮的筆記本。


    她拿起來拍掉了上麵附著的灰塵,隨即便清楚的看到了封皮右下角寫的「日記本」三個字。


    誰說沒有線索的?這不就來了嗎!


    周微詩拍掉了手上的灰,滿懷欣喜的翻開了那本筆記本,卻發現上麵每一頁上的字雖然寫得工工整整段落分明,卻並沒有標注日期,而且每一頁的記錄長短都有所不同,像是想起來便隨手記錄下來的內容。


    沒有寫日期的,怎麽能叫做日記本呢。


    她無視掉了封麵上那三個被主人規規整整寫下的字,既然它作為一個探險家的筆記本,那自己也就在心底裏默認的稱它為探險筆記。


    筆記似乎是從他接到自己要前去威爾遜冰島探險這一件事後開始寫的,但奇怪的是,筆記的第一句卻是以「我們遇到大麻煩了!」為開篇。


    「我們遇到大麻煩了!」哈裏如是寫道。


    「我就知道那些人是不懷好意的,我們這樣的身份,雖然作為中間階層的人,又怎麽會被他們突然重用呢?我真是太愚蠢了,居然沒有想到他們的那些壞心思!」


    「威爾遜冰島那是怎樣凶險的極寒之地,我先前接到消息之後便心中總是忐忑不安,但出於他們的盛情邀請,我也不好拒絕,便就那麽接受了他們的懇求。」


    「可就在剛才,我居然在那屋門外聽到了他們那些可恥的陰謀。什麽助力探險計劃?不過都是些幌子,他們隻是為了捕捉那些怪鳥!」


    讀及至此,周微詩似乎也能聽明白那個所謂的「他們」究竟是指的什麽人,不過此時此刻,她也不便再多想,便繼讀了下去。


    「看來他們是聽到那些消息了,最下麵那些愚蠢的修人這麽些年以來,沒少前去捕獵那些結翎鳥,妄想以此獲得機遇,從而擺脫自己的命運。隻是他們的癡心妄想,這些人不僅聽了去,卻是當了真,也跟著這般愚蠢的想法繼續走了下去,不僅如此,這些人還用心險惡的不想自己涉險,企圖拉著我們為他們墊背!」


    寫到這裏,哈裏的筆尖似乎抖了幾分,筆跡也有些搖晃不定起來。


    「我知道我們的命運注定如此,即使作為中間階層,我們也逃不過這種被層層壓迫剝削的命運。這次前行,我們並不是為自己而行,而是為了那些貴族們而行。即使成功結果的,也不會冠以他們的名號,而是被賦予給那些坐享其成的皇室家族。如果失敗,命如螻蟻,也不過隻是十幾條犧牲品而已。」


    哈裏的筆跡越來越深,墨水浸出的筆痕被深深的印在那行白紙之上,沉默的承載著主人那些無處發泄的情緒。


    這一筆他似乎停歇了許久,而後再提筆寫道。


    「這一行算是九死一生,所以絕對不能告訴米斯。以那小子的性格,若是知道我瞞著他前去探險,必然會以為是我瞧不起他。可他不能去,絕對不能。」


    筆記到這裏便停下了它的滿腹牢騷,周微詩看著最後那道潦草的筆記,又發愣的看向了桌麵上那幾支洋洋灑灑了滿桌的筆,似乎是在思考著哈裏究竟是用哪隻筆寫完的這些文字。


    結翎鳥……。一時間,她的腦海中卻是突然浮現起了方才那段文字之中所提及的這種怪鳥。


    總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眼熟啊……。似乎是自己一開始翻筆記的時候所看見的,她往後翻了翻,果真在最後一頁的反麵看到了有關於這種怪鳥的記載。


    那些資料也是哈裏自己手寫自己下來的,但是字跡卻是較前幾頁的有所不同。


    事實上,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好奇怪的,畢竟自己每過幾年字跡也會變得不一樣。


    她認真的翻開這一篇被記在最後一頁上的筆記,上麵除了他記載總結的幾行文字以外,還附有一張彩色圖片,上麵是一顆不知名的圓形寶石,以碧藍與赤紅色為基底的色調對半分開,點點金色的光芒綴入其中,像是海邊即臨落日的餘暉。


    「經過幾日對附近的探查,我終於得以成功破獲有關於結翎鳥的消息。在那片生靈皆亡的威爾遜冰島之中,這種鳥類卻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其中,這全得益於他們那得天獨厚的身體條件和那隻像是被上天親吻過的雙眼。如果你能真正的見識到他們那雙美麗的眼睛,你絕對也會為此折服。」


    「這種名為「翎石」的鳥眼寶石幾近於天價,這全得益於供不應求的經濟條件和采取寶石的惡劣環境,那些前去試圖找尋它的人皆無返回,都莫名失蹤在了那片極寒之地。但即使如此,前去尋找它的人仍是不減反加。」


    神秘的結翎鳥,天價的翎石,還有那片被賦予了恐怖色彩的威爾遜冰島……。這一切的構成便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趣。


    看來這種傳述一開始隻是在下層人民之間流傳,但很快便就傳到了皇室那邊,世人皆喜追名逐利,更不用談那些常年壟斷資產的皇室貴族們,便也就派遣了他們這些探險老將們前去為他們捕捉結翎鳥,獲取翎石。


    周微詩看著這篇簡短卻又豐富的筆記,總感覺整個厚厚的筆記本之中,似乎隻有這一頁配得上「探險筆記」四個字。


    雖然這是她來到這裏時自作主張賦予給它的名稱,但事實上,他或許一開始就是想把這本筆記本作為探險筆記,但後來不知為何,他放棄了記載探險資料,而是開始選擇用文字的方式記錄那些腦海中的絮絮叨叨。


    隻不過這位具有豐富探索經驗的老父親似乎並不怎麽擅長用文字記錄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以他前麵的那些日記不僅格式不甚清晰,而且內容也反複重複的奇怪,像是一個孤獨的自言自語患者。


    直到此刻,周微詩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家裏似乎除了他們兩人生活過的痕跡之外,並沒有存在第三個人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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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九章探險家的日記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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