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隻覺得它似乎產生了自我意識,剛想伸手去碰,身後卻驟然響起一聲淒厲的尖叫。


    “別碰它!別碰它!!”


    已經瘋癲失控的烏卻能仍然保持著維護昉娃這唯一的意識,謝文心中忽然閃過了一個想法,隻是還沒來得及施展,便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昉娃轉動了眼珠,隨著一陣陣骨骼摩擦的聲響,它居然能在沒有人命令之下自己動了起來。


    三人都停下了動作,不可思議的看向它。烏詫異的看著它,也停下了狂躁的攻擊,愣愣的站在原地,赤紅的雙眼中溢出了點點晶瑩的淚珠。


    “爸爸,是你嗎……。”


    昉娃的動作略顯僵硬,卻盡力的扭動著殘缺不全的關節,回應了她顫抖的話語。


    “爸爸!”她熄滅了手中的火焰,飛奔過來抱住了他。


    四周的迷霧逐漸狂亂的聚集,已是令人不辨天日之勢,可在這一刹那,她想到了許多年前,燦爛的陽光,溫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令人癡迷。


    “爸爸,我終於等到你了……,我真的就要撐不下去了……。”


    昉娃沒有嘴,但那雙眼睛中涵蓋著一切獨屬於烏的溫柔。它抬起手來笨拙的攬住了女孩嬌小的身體,似乎時間從來沒有前進,他們還是許多年前相互依偎著的父女。


    它放開了女孩,伸出已經破損的手,在腳下柔軟的鬆土上寫下了幾個字。


    “別,再,殺,戮。”


    “我不會了,再也不會了……。”烏閉上眼搖了搖頭,淚珠隨著動作掉落到了地上,浸濕了幹燥的泥土。


    “會不會可由不得你。”陳奎恩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烏抬頭看去,卻在對上他雙眼的瞬間神經猛然一顫,剛要平息的波瀾驟時又難控的瘋狂起來。


    “你……,莫恩呢?!”


    “如果我說她已經被我殺死了,你又何必傷心呢?她畢竟隻是一個無實體的人格。你難道不期盼她的消失嗎?”


    “廢話真多,組織中從來沒有利益之分,不是和你那傷天害理的交易般相提並論!”許祈從身後甩出匕首,看著四周冷笑道:“沒有那條護主狗在,我看你是覺得自己活的太久了。”


    “別著急嘛,備手從來不隻是留一條而已。”陳奎恩露出些許笑容,控製了一旁的烏站在自己身前:“你們已經熟的很了,下手吧。”


    卑鄙無恥!


    謝文正四下裏望著是否有別的偷襲路線時,身旁一個迅捷的身影卻突然閃了過去。


    是昉娃!


    它迅速的閃向了對麵,速度之快出殘影,再也不似一般的笨拙。陳奎恩看著略顯猶豫的烏,嘴角的笑容更甚。


    “去吧。”


    他打了一個響指,烏瞬間被徹底控製,一瞬間噴出的熊熊烈火將迅速襲來的昉娃吞噬在赤紅之中。


    “爸爸!爸爸啊!!!”


    烏崩潰的大喊著,可她擺脫不了控製,隻能看著那團黑漆漆的東西在火焰中倔強前行著。被高溫卸去了玩偶的外表,裏麵的森森白骨在火焰中頑強的前行著,屹立不倒。


    “要怪就怪他們吧,如果不是他們來到這裏,又怎會掀起這場事變。多可惜,你們原本可以幸福的生活,就是這兩個外人來打斷了這種平和的……”


    “不是他們!該死的人都已經死去了,我現在誰都不怪!”烏嘶吼著打斷了陳奎恩的誘導,她隻覺得大腦似乎開始擺脫了這種控製,但極強的神經控製使她每動搖一步就感覺如同錐心刺骨般疼痛。


    許祈的異能因子驟然波動,她輕輕的閉上了眼,瞬間預知到了不久之後的某個畫麵——是她撲入火中,甘願與它葬身火海的下場。


    絕不能這樣。


    收回異能,許祈觀察著烏的神情,迅速確定了她的控製間隙。下定決心,她收起武器,在眾目睽睽之下直直的奔向火中。


    “許祈!”她聽見了身後謝文的驚喊,但她顧不得這些。在接觸到熾熱的刹那,她抄起了早已藏在袖子裏的毒針,借助火焰的視線阻擋射向了躲在身後的陳奎恩。


    “烏!回來!”她忍住疼痛一巴掌將烏推到在一旁,陳奎恩勉強躲過了毒針的射入卻被擦傷臂膀,神經控製被迫中斷,無盡的火焰終於在空中消弭。


    “許祈!”莫恩終於從不遠處的空中飛回,看著她一身焦,心下大驚,不禁喊了出來。


    “算了,看來是我虧了。”陳奎恩捂著被擦到的地方,毒針上的毒已經滲透了皮上組織,他自覺心下雖有不甘,但也是以大局為重。k也從不遠處閃出,他一邊向後退,一邊笑道:“別那麽著急殺死我嘛,後會有期,我們下次還會見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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