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幻境造夢境?多此一舉吧。”


    “怎麽說?”


    “就拿周微詩做例子,如果她想用幻象達成什麽目的,可以直接製造一個大麵積幻境,或者是個一葉蔽目的單人幻境,然後控製幻境的事物即可。”


    “但如果是你說的用幻境,再去造夢境,那異能者所要控製的就不僅僅是外界的幻境,還要再加上一個被控者的精神控製。這實在是多此一舉而且收效甚微。”


    許祈想起了方才在夢中,自己完全可以控製身體,力量也沒有受到削弱。


    “那個異能者如果不是企圖控製我達到他的什麽目的,那他究竟是為了什麽大費周章的跑來。難道隻是為了給我一個噩夢?”


    “不排除這種可能,”安瑟沉思了一會,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問道:“你在那個夢裏看到了什麽?”


    許祈想了想,說道:“沒有盡頭的廢墟。”


    “你別問了!”


    突然出現的聲音把兩人都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是莫恩在說話,許祈不解道:“為什麽?”


    “有外人。我會和你說的,但不是現在。”


    “誰外人?我外人?”安瑟一聽這話垮起了個批臉,抱手站在原地不服氣道:“你說什麽還得背著我?都是一個組織的,誰把誰當外人。”


    見兩人再一次劍拔弩張,許祈和事佬一般的身份在此時顯得光芒萬丈。她拍了拍安瑟,使了個眼色:你先走,我以後和你說。


    別被她騙了。他也使了個眼色,不甘心的走了。


    “真不知道你怎麽看中他的,咋咋呼呼的,沒個穩重的時候。”


    許祈關好了門,沒去在意她說的這句話。


    “說吧。”


    漆黑的天際終究是沒撐住,被滾滾的閃電刺破了肚腹,傾盆大雨覆蓋了一切有人曾來過的痕跡。


    被安排於深夜的活動軌跡中的,除了明裏奔波忙碌的人們,還有潛伏在暗處的觀察者。


    申照撐著傘走在路上,雨水劈裏啪啦的打在傘麵上,他盯著前方的巷子,心中無端生出慌亂的情緒。


    他從來不相信存在什麽因果報應,但是自從前不久,聽說跟自己合作的老彭出事後,他總感覺生活中陡然多了一雙偷窺的眼睛。


    雖說自己身邊本就沒有什麽朋友,習慣了孤獨,但真當獨自走在一個逐漸陷入黑暗的深巷中時,勇氣在恐懼變得一文不值。


    “人這一輩子,最好不要做虧心事。”


    申照自覺聽見了什麽聲響,但他強迫自己不要去多想。捏緊了手中的傘柄,他隻感覺到胸口處的跳動幾近呼之欲出,卻是低頭加快了步伐,嘴裏堅定的念叨著。


    那是我的,從來都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忽然,肩頭飄來了一陣冷風。申照冷不丁的絆了一下,隻消低頭看了一眼,他便瞳孔驟縮。空氣中的雨滴都似乎被暫停了些許時間,他顫抖的倒吸了一口氣,隨即瘋了一般的奔向前路。


    每一個本就昏暗的路燈都似是無奈的呼出了最後一絲光芒,一切被黑暗迅捷而又幹淨的籠罩著,如猛獸般勢要鋪天蓋地的吞噬著一切。他望著周圍的一切,徹底慌了神,撕心裂肺的慘叫著:“非我所願!非我所願啊!我是被迫的!”


    掙紮著拐入最後一道小巷口,赫然攔在眼前卻是一道從未存在過的鐵門。


    嘈雜的雨夜中,鐵門被搖晃的聲音淒涼的回蕩在這狹小的小巷中。可黑暗毫無憐憫之心,隻是一味的逼近著。


    隨著最後一縷光芒消失,盡頭的聲音便如同被扯下深淵,戛然而止。


    雨後的空氣太過於舒適,在這片久旱逢甘露的土地之上,昨夜的大雨更如同生命之水一般。林崇難得回到房間休息一晚,經曆的這些案件太過於奔波,隻覺得什麽都比不上片刻的舒適。


    隻是這舒適終於也僅限於片刻,一大早接到了趙啟淩的電話,讓他隻覺得絕對沒什麽好事。


    “別休息了,來芷南城,有活幹了。”


    林崇速度很快,馬上到了指定位置,抬頭看去天空卻又是布滿陰翳,雷聲雨滴開始不約而同的落下雲端。趙啟淩大老遠就看到了他,撐著傘小跑過去,手裏還攥著一把傘。


    “一見你就沒好事,以後把你的號碼拉黑算了。”


    “別呀,這不是需要你嘛。”趙啟淩笑嘻嘻的替他撐開傘,“本來是不需要我們的,但是去到現場的人說,從被害人的衣服和周圍地上發現了這個。”


    他從兜裏提出一袋泥土,細細觀察,其中摻雜著些還未被雨水衝幹淨的異能因子。


    “芷南城位於大陸東南方的一個小角上,因為地緣偏僻,又經濟欠發達,所以即使劃分於資本商的區域內,這麽多年也依然被人們所遺忘著。隻是這次,在這個隻在地圖上能被提及的小城上,卻鬧出了這麽一件與異能有關的案件。”


    “謔,一場大雨過後還能剩這麽多,又是個棘手的事了。”林崇走向了巷子深處,在最後一個巷口的拐角處,發現了浸泡在雨水中,臉朝下的被害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悖論文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時南赴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時南赴北並收藏悖論文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