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處的這種傷口,的確是揮砍刀具留下的,而且不是那種小刀工具刀,更不是唐橫刀和武·士刀之類的,應該是廚用刀具。


    割下宮崎彰頭顱的人必然揮舞過手裏的凶器,但是卻沒有留下拋甩狀血跡。


    但是除了這種傷口,並未發現有明顯的其他工具造成的傷口,這有三種可能。


    一,殺人者與割下頭顱者係同一人。


    二,殺人者與割下頭顱者使用的是同樣或類似的刀具。


    三,殺人者使用的凶器造成的傷口十分細微,不易分辨。


    就在莫問川認真檢查傷口的時候,其餘人則在一旁緊張地看著。


    雖然大部分人並不相信莫問川有那個能力找出凶手,但他們又不敢靠近人頭,所以讓莫問川來,倒也樂得清閑。


    香子也並沒有閑著,而是在周圍尋找可疑的腳印。


    隻可惜早沒有想到,這麽多人一起走過來,就算是有腳印也被破壞的七七八八了,隻能盡可能去分辨。


    “廚師長先生,”莫問川突然說道,“這是你做的吧?”


    一語激起千層浪,眾人吃了一驚,下意識看向人群中的廚師長。


    “你在說什麽!”廚師長先是一愣,繼而憤怒地喊道,“你是說,我殺了他?”


    “是不是你殺了他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是你把他的頭安在稻草人身上的。”說著,莫問川用兩根手指從稻草人身上揀起一根白色的的絲線。


    “這來自於你被劃破的袖口吧?”莫問川語氣淡漠。


    廚師長臉色一變,下意識將手背到身後,說道:“我的袖子……是做菜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


    莫問川笑著搖了搖頭:“還不承認是嗎?沒關係,其實昨晚上神一男目擊到你兩點左右才從四樓離開,這中間的五十分鍾,想必你除了送醒酒湯以外,還將宮崎彰的頭割了下來,對吧?但是你肯定不會將一顆頭顱明目張膽地抱在手上,畢竟誰也說不準會不會突然有人從房間裏出來,所以你將頭顱放在了……餐車裏。”


    看著廚師長越來越難看的表情,莫問川繼續說道:“雖然當時血液已經凝固,但是如果不清理的話,餐車內一定還會留下血跡,所以可以馬上回去看一下,你的餐車內部應該有明顯的清洗痕跡。我可不認為你會那麽認真,才隻是送了一天的餐就要在三更半夜還把餐車清洗一遍。”


    此時,香子也走過來說道:“這地上有一些逆向的腳印,應該是凶手回去時留下的,恰好這裏有一塊比較完整的,廚師長先生,方便對比一下嗎?”


    看著周圍一道道警惕與懷疑的目光,廚師長握緊了拳頭,隻得跟著香子來到那塊腳印處,然後慢慢伸出了一隻腳。


    所有人不禁屏息注視。


    當鞋底和腳印貼合的一瞬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完全吻合。


    “哈哈哈哈……”見事情已經敗露,廚師長索性放肆大笑出來。


    他看向莫問川,咧嘴笑道:“那麽請問這位小偵探,你又如何解釋死者房門的開關問題呢?沒有足夠的證據可無法給我定罪喲。”


    其餘人也看向莫問川,等待著他的解釋。


    誰料莫問川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問題應該問你的同夥……畢竟你隻是負責轉移走這顆頭顱,不是麽?”


    廚師長笑容僵在了臉上。


    莫問川不在看他,將頭顱還放回稻草人上,便向著酒店方向走去。


    至於那顆人頭還有廚師長怎麽處置,就交給其他人了,莫問川並不關心。


    事後。


    廚師長被眾人關進了一個空房間,剩下的幾天裏另外兩名廚師會為他送來一日三餐所需,等度假結束,再將廚師長交給警方。


    廚師長對此安排似乎並不在意,也沒有任何反抗。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由於真正的凶手還未被找出來,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恐慌,不少人決定抱團住,而不再一個人睡一個房間。


    誰知道一個人睡會不會第二天就屍首分離。


    為了防止和自己住的另一個人恰好就是凶手,大部分人都是三四個住一間房,唯有莫問川和香子、五十野和金穀桃,這兩組是兩人一間房。


    同居的提議是香子主動來找莫問川提的,本來莫問川並沒有這方麵的想法,但奈不住香子軟磨硬泡,隻得答應下來。


    當然,兩人不會睡在同一張床上。


    “嘩……”瞟了一眼浴室,少女曼妙的身姿映在不透明的玻璃上,顯得格外誘人。


    若隱若現,最為致命。


    無奈地搖了搖頭,莫問川將目光移到電視上,隨便調出一部電影。


    雖然這座小島上有信號屏蔽設備,但是這裏電視內的電影都是預下載的,無信號也能觀看,倒也真是奇葩。


    沒過多久,浴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然後便見香子裹著一條浴巾便走了出來。


    半濕半幹的頭發就這樣被她隨意地披在肩上,此時的香子竟是比平日裏化妝的她還要好看的多。


    莫問川眼睛依然盯著電視屏幕:“怎麽不穿衣服?”


    香子撅了撅嘴,道:“在家裏洗完澡都是穿睡衣的,睡衣忘記帶過來了,隻好裹浴巾了——這樣比較輕鬆舒服。”


    聽罷,莫問川也沒再說什麽。


    突然,香子的眼中閃過一絲小女孩般的狡黠,隻見她關上客廳的燈,然後緊挨著莫問川坐到了他的身邊。


    “你在看什麽?”


    “你們東瀛拍的一部恐怖片。”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昏暗的燈光下,卻是別有一番情調。


    慢慢地,香子將斜放在沙發上,身子另一邊向著莫問川靠去。


    她的頭靠在了莫問川溫熱的肩膀上,頭發上殘留著的洗發水香味也慢悠悠地飄進莫問川的鼻子裏。


    莫問川用餘光看了一眼這個女孩,卻注意到對方的臉上滿是羞紅。


    沒錯,雖然主動的是香子,但她卻是最緊張的那個,電影裏放的什麽她完全看不進去,腦子裏隻剩下對莫問川身體溫度的感受。


    她幾乎能夠聽到自己的心髒在怦怦直跳。


    香子本就是社長千金,相貌又好,平時在大學裏追求者無數,但她從未有一個看上眼過。


    很多人都知道她的愛好,便裝模作樣地在她麵前對各種懸案高談闊論,但那種不懂裝懂的感覺反而讓香子厭惡。


    唯有這個華夏來的少年,推理時從容的模樣真正讓她著迷。


    這不是那種年少輕狂,裝模作樣的男生,而是真正經過某些事情沉澱出來的人。


    很快,香子靠在莫問川的肩上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用極不標準的口音說出了一句中文。


    “你本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


    ……


    翌日。


    睜開眼時,已是早晨八點,香子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不是記憶裏的沙發上。


    轉頭一看,旁邊並沒有人,更沒有別人睡過的痕跡,不過卻整齊地疊放著她的衣服。


    鬧鍾似乎沒有想過,難道莫問川是自然醒的嗎?


    揣著疑問,香子穿好衣服便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客廳內,莫問川依然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副撲克牌,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桌子上蓋著一個餐碟,想來是莫問川給她帶回來的早餐。


    “怎麽了嗎,莫?”香子見莫問川緊皺眉頭,忍不住問道。


    莫問川手指輕叩桌麵,沉聲道:“這副牌是我們第一天來這裏打的那副牌……少了一張。”


    “少了一張?什麽意思?”香子沒聽明白。


    “我懷疑丟失的那張牌就是殺害宮崎彰的凶器。”


    “用牌殺人?”香子顯得很是詫異。


    莫問川沒有說話,而是抽出一張牌,手腕一抖,便以極快的速度飛了出去。


    “嘣!“不遠處的易拉罐頓時被打爆,裏麵的碳酸飲料直接順著缺口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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