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彰的臥室內,隻留下了莫問川,渡月香子,以及羽原匡誌三人。


    另外的七人,則是不想麵對這般血腥的場景,暫時退到了房間外麵。


    度假的第一天,十個人當中便有一個人被殘忍殺害,這讓所有人的心頭都像被壓了一塊巨石一樣沉重。


    雖然星之洋的經理並沒有要求他們必須找出凶手,但是凶手就躲藏在他們中間,誰都不能保證會不會再次作案。


    也正因為如此,當莫問川三人主動提出要調查的時候,大家也都沒有異議。


    實際上,莫問川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並非是擔心凶手再次作案,而是純粹地好奇這個凶手是如何作案的。


    光從目前已知的線索來看,這是一起密室殺人案件。


    整個山莊內工作人員一共有15人,加上度假的10位客人,排除掉自己和死者,凶手就在這23人當中。


    倒計時五天半。


    雖然並不是很精通法醫學,但莫問川依然是首先選擇從屍體入手。


    活人會撒謊,但屍體不會。


    隻見他麵不改色地按了按屍體的各個關節,可以發現屍僵現象已經蔓延到了全身,而身體的其餘地方並未發現有傷痕。


    “香子,搭把手,幫我翻一下屍體。”


    香子聞言一愣,似乎有些手足無措:“欸,我該怎麽翻?有什麽講究嗎?要不要戴手套什麽的……”


    “不用。”莫問川簡單地回了兩個字,便抓著屍體的一側向旁邊翻去。


    香子見狀也顧不上那麽多,趕緊上來幫忙。


    將屍體翻了個麵過後,背部大片大片的屍斑便出現在了三人麵前。


    莫問川微微皺眉,輕輕按了幾下,然後沉聲說道:“死亡時間大概在10到12小時之前,也就是……”


    “也就是宮崎彰從野火幸榮的房間回到自己房間後沒多久,就被殺害了。”香子接口道。


    莫問川原地踱步了片刻,然後抬頭看向天花板。


    臥室的淨高大約是2.5米,床的高度大概有0.45米,整個臥室除了床上被浸染的血跡,就隻有天花板上有明顯的噴濺狀血跡,這說明死者頸部的動脈被割開後,血液瞬間噴湧而出,濺到了天花板上。


    死者頸部的切口並不齊整,說明凶手可能並非使用的專業工具,而且在割死者頭顱的時候應該帶有一絲焦急與緊張。


    現場並未找到作案工具,目前也無法確定凶手是使用的什麽將死者的頭顱割下的。


    而且,莫問川還發現一個疑點,那就是現場並未發現有拋甩狀血跡,難道說凶手切割頭顱時並未揮舞作案工具?隻是不斷前後磨動著宮崎彰的脖子?這算什麽?切菜嗎?而且在這一過程中宮崎彰直接死亡了?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抗?


    而且,第一案發現場很明顯就是這間臥室,那麽凶手又是如何進入房間並離開?割下來的頭顱又去了哪裏?他是如何作案?作案動機又是什麽?


    這一切,都無從解答。


    似乎是覺得這個華夏少年有些不靠譜,又或者是覺得他也有嫌疑,羽原匡誌沒再在房間待著,而是走到外麵去詢問那個前台小姐。


    “山田小姐,山莊內難道連一個攝像頭都沒有安裝嗎?如果有安裝針孔攝像頭,請您如實相告,畢竟發生了這樣一起殺人案可不是一件小事。”


    被稱作山田的前台小姐欲哭無淚地搖了搖頭,說道:“先生,我們這裏真的沒有安裝任何監控設備……啊,對!對了!雖然沒有攝像頭,但是每間客房的房門被打開過幾次,工作電腦裏都是有記錄的!”


    話音剛落,有幾人臉色便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羽原匡誌聞言大喜:“那還請你快帶我們去看一下記錄,這樣就能知道昨晚都有誰出過房間了!”


    想必,那個殺人凶手一定不會想到,這裏的房間開門次數都有記錄吧。


    一眾人浩浩蕩蕩地跟著山田前去查看記錄,臥室裏的莫問川雖然聽到了動靜,卻並未跟上。


    香子猶豫了片刻,最後也選擇留了下來。


    “莫,你怎麽不跟過去看一下房門的開關記錄?”


    “不著急。”


    莫問川簡單地回了三個字,依然在盯著現場的血跡出神。


    另一邊。


    “這裏顯示的記錄就是從昨晚十點一直到今早十點的房門開關記錄,一次開關算作一次。”


    幾雙眼睛同時看向電腦屏幕,上麵的內容卻是讓所有人臉色一變。


    至此,本案迎來了最大的疑點。


    首先是死者宮崎彰的十號房間,按理說從昨晚十點到今早十點,他的房門開關次數應該是有三次,一次是他自己回房間,一次是凶手進入他的房間,還有一次就是凶手離開房間。


    至於凶手是否有可能和他一起進入房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首先野火幸榮聲明了他是親眼看著宮崎彰自己回到了房間,雖然十號房在拐角處,有視野盲區,但是總不可能會有人潛伏在那邊等宮崎彰開門,畢竟那樣的話屍體就不是在臥室床上而是在門口了。


    同樣的,房門一旦打開,便會在一分鍾內自動關閉,凶手也就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宮崎彰殺害並割下對方頭顱,甚至還處理好了作案工具和頭顱,所以凶手的行動一定會導致兩次門的開關。


    但是,電腦上的記錄卻顯示房門隻開關過兩次。


    接下來是其他房間。


    莫問川的一號房:2。


    渡月香子的二號房:2。


    野火幸榮的三號房:3。


    羽原匡誌的四號房:2。


    上神一男的五號房:4。


    石和早紀的六號房:2。


    金穀桃的七號房:4。


    五十野喜久江的八號房:4。


    鶴田彌生的九號房:2。


    大部分人都是正常的兩次開關門記錄,一次晚上回房間,一次早上出房間。


    不過,野火幸榮、上神一男、金穀桃,還有五十野喜久江,這四人的開關門記錄卻是超出了兩次。


    其中,野火幸榮的嫌疑可以排除,畢竟最開始宮崎彰進入了他的房間,後來再離開房間也需要開一次門,恰好是三次。


    不過這另外三人,卻是有些可疑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眾人麵麵相覷,好一會兒,羽原匡誌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個華夏來的少年和那個少女似乎還在宮崎先生的房間內,我們先把他們叫過來,然後一起去二樓的休息室談一談吧?”


    “那山莊內其他的工作人員……”山田問道。


    “不必了,有了每個房門的開關記錄,這起案子看上去已經十分明了了。”羽原匡誌搖頭,顯得自信滿滿。


    隻是不知道如果讓莫問川聽到他這句話,會不會笑掉大牙。


    五分鍾後,所有人匯集在二樓的休息室內。


    休息室有一張巨大的圓桌,眾人圍坐在桌旁,倒是有幾分圓桌會議的味道。


    出於禮貌,羽原匡誌先將他們查詢的開關門記錄告知了莫問川與香子,然後便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


    “諸位剛剛也都看到了,目前存在嫌疑的就是上神先生、金穀桃小姐、五十野先生,我想請問一下,你們多出來的兩次開關門記錄,是做什麽的?你們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上神一男依然和往常一樣低著頭,一言不發。


    金穀桃和五十野則是麵麵相覷,也沒立刻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五十野才慢吞吞地說道:“我說,羽原先生,我們昨晚都做了些什麽,這是屬於個人隱私問題吧?我隻能保證,我並沒有殺害宮崎先生,我與他素不相識,有什麽動機去殺他?如果您隻憑借一個簡單的開關門記錄就能判斷出凶手,這不是給人強行加罪嗎?”


    聽了他這一番話,金穀桃也連連點頭。


    羽原匡誌被這麽一懟,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不過畢竟是記者,反應能力很快,立刻就接口說道:“可是現在發生了殺人案!我們需要調查線索找出凶手,或許昨晚你做的事情對你來說真的是個隱私,但是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我們不是應該坦誠相告嗎?還是說,你就是凶手?”


    五十野的笑容也逐漸消失,隻聽他說道:“羽原先生,我已經說過了,我可以保證自己並非殺人凶手,如果你真的想要查明真相,應該去繼續搜集並整理線索,而不是拚了命地想知道我昨晚都幹了什麽。”


    就在現場的火藥味越來越重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有一個問題,錄音機的留言中曾有這樣一段話‘你們都是來自各行各業的精英……’”莫問川緩緩伸出手指,指向上神一男和五十野喜久江,“那麽我想請問這兩位先生,你們是做什麽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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