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貴的話讓王幼度愣了一下,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聽著張阿貴繼續說。


    “……沒有想著能攀上什麽,你帶著她去城裏,給她找個活計……”


    “不不,叔,我們沒有那個意思……”


    王幼度馬上明白了張阿貴的意思,他忙解釋道。


    張阿貴擺擺手打斷了他,很認真地說道:“你先聽我說完,剛開始的時間我們也不清楚,也不知道,不知道你家的情況……”


    “這幾天我細想了一下,你的家庭對我們來說,是高攀了。別說滿月是這樣一種身世,就算是普通的身世,我們也是高攀的。”


    “我們不能因為前幾天的流言就這樣訛上你,那樣我們成什麽了?”


    張阿貴說到這裏有些不好意思,他讓王幼度給樓滿月找一份活計,也算是訛的一種了。他一輩子也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不過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滿月這丫頭,一天大一天,顏色也越發的好,在村子裏呆不下去了。


    “你給她找份活,別讓人欺負她就行了。”張阿貴說道。


    王幼度認真地聽張阿貴說完,鄭重地說道:“叔,我和你說,我們家裏對身世門第沒有什麽偏見,我爸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張阿貴看著王幼度,看他滿臉的真誠,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但是他並沒有因此放下心。


    他不是不相信眼前的人,他是不相信他的家裏。


    隻是他也是從年輕的時候走過來的,知道這個年紀的人,越是反對,他們越是堅持,他們正是反傳統反經典的時候。


    “我知道。”張阿貴點點頭,“我和你嬸子商量過了,結親還是門當戶對的好,還有,我們認為,你和滿月兩個人認識的時候比較短,又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我知道你們解放軍紀律嚴明,你會負責到底,可是完全沒有必要,事情要分情況考慮,是吧?”


    “叔,我不是一時衝動,也不是為了什麽責任、流言……”


    王幼度心裏咯噔了一下,能讓一向不喜多言的張阿貴說這麽多,看來事情真的起了變化,他努力思考哪裏出了變動。


    他腦子急轉。


    “嗯,我知道。”


    張阿貴點點頭,他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滿意的,特別是經曆過劉啟之後,王幼度不管從哪方麵都高出劉啟不隻一籌。


    “我知道你們兩個是真心的。”張阿貴說道,“隻是,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要和家人說一下。”


    王幼度看著張阿貴眼中的堅持,猜到這段時間肯定發生了不少的事情,而家人的做法,讓張阿貴他們對他及他的家人沒有了信心。


    王幼度微微皺了下眉。


    張阿貴看著他的表情,心裏默默的歎息,他也不願意事情走到這一步,可是眼前的這個人,言行舉止各方麵都不自覺地告訴著人,他家裏不普通。


    他不願意他們家裏委委屈屈地接受了樓滿月後,然後處處刁難於她。


    “叔,”王幼度看懂了他的意思,他也沒有再強調解釋,他說道:“我與滿月的事情我和我家人說過,他們都是同意的。”


    “嗯。”張阿貴淡淡地點點頭。


    王幼度也沒有指望他能憑借兩句話改變他的看法,不過他心裏對造成這件事情的張飽他們重重地記了一筆。


    “叔,那我回去安排一下。”


    王幼度站起身來看了張阿貴一眼,張阿貴沒有一點動搖,他有些無奈,卻並不生氣,他知道,張阿貴是真心的為樓滿月著想的。


    隻是他與樓滿月的情況與普通的不同。


    他也有些奇怪,明明之前是家裏讓他來向樓滿月提親的,現在怎麽忽然變了?家裏情況不明,他要先回家裏了解下情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才好有應對。


    張阿貴點點頭。


    王幼度的不平凡,他本應早就看出來的,隻是這世道,他也不是沒有見過之前家世好後來落魄的,所以沒有深想。


    隻是這次張飽這件事情卻給了他重重的一擊。


    雖然他覺得自己家孩子千般的好,但是也不願意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能讓他們家給個庇護,已經很不錯了,將來走到哪一步,就看滿月自己的造化了。


    “對了,叔,我的結婚報告也要下來了,”王幼度走兩步回過頭來道,“我和滿月結婚之後,我們可能住在這裏。”


    “住在這裏?”


    張阿貴疑惑地抬起頭,心中怦然一動。


    “嗯,”王幼度看到張阿貴有所鬆動,又坐了下來,“就在那邊,滿月建房子的地方,那裏離你們也近一點,也方便來往。”


    何止是方便來往,這簡單是太大的便利了。


    住在這裏,和住在王幼度他們家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在這裏過上幾年,兩個年輕人的感情穩定了,就算是回去後他們家裏再有什麽動作,問題也不會太大。


    不過一瞬間,張阿貴情緒又低落了下去:他們村子馬上要搬走了,但是這情況也已經好了太多,人不能太貪心的。


    張阿貴安慰著自己。


    王幼度一直注意著他,把他所有的變化收歸眼裏,他暗暗鬆了口氣。


    他心裏也有些疑惑,家裏沒有來提親不說,就連樓滿月他們碰到了這麽大的事情,家裏也沒有一點的表示。


    “叔,我走了啊。”


    “嗯。對了,還有那個張飽的事情。”


    張阿貴在王幼度走了院門口時,又想起來了一切的源頭。


    “張飽?”


    王幼度扶著院門口籬笆門的手緊了一下,他想到之前見到樓滿月時,她的樣子。


    她腰裏纏著東西,身上也裹了布條,整個顯得粗壯了不少,臉上更不用說,看著就完全變了個人。


    他的兩個同伴都沒有認出來那是幫過他們幾次的人,他們可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他想到她是心裏時時不安的一個人,卻背著包袱,偽裝成了那個樣子連夜逃走,就覺得心裏有股莫名的火。


    雖然那些人被她整治了,但是他覺得依然不夠。


    王幼度眼中閃過利光,他笑著說道:“叔,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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