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貝妮思的發現促使了鄧布利多提前將魂器這個東西告訴哈利, 接下來的幾天, 貝妮思注意到哈利都有些魂不守舍,而赫敏則頻頻過來找她,想和她交流更多的東西。


    “鄧布利多教授說你懂得很多——最近哈利的情況不太好。”赫敏抱著書和貝妮思站在走廊的角落裏, 她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躲避著什麽一樣, “他總是夢到——夢到那個人,他堅信他們的大腦是相連的, 他能感受到那個人的心情, 不管是高興還是發怒。”


    貝妮思點頭,示意赫敏接著說下去。


    “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她求證似的看了眼貝妮思,“但是哈利覺得他可以通過這個來判斷那個人的下一步行動——哦, 非常的異想天開, 我的意思是他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鄧布利多說要讓他盡量的封閉自己的大腦,或者說不要太在意或者去想那些事情。”


    “大腦封閉術?”貝妮思明白了鄧布利多想讓哈利學習的東西, 不過那可不容易。


    “是的, 但是很困難。”赫敏點點頭,“我想鄧布利多也覺得沒有走到那一步時不用學習這樣冷門的魔法。”


    貝妮思笑了笑,她沒有告訴小女巫這個冷門的魔法對於很多家族繼承人來說是必備的——或許納威不夠精通,但是他也曾經嚐試學習過。


    不過哈利能夠感受到黑魔王的情緒這一點倒是給了貝妮思極大的觸動,和赫敏一樣, 她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好現象。情緒相通代表著對方也能感受到哈利的心情——如果黑魔王加以利用這一點……


    她想起自己答應鄧布利多的話,原本隻是以為不過是虛應一聲——因為他們畢竟都還是孩子,但是現在看來, 鄧布利多也有意放手讓他們去尋找某些事情的真相。想起這幾年她斷斷續續知道的這位老人的做事風格,貝妮思倒覺得,如今這般行事倒真是鄧布利多校長的一貫風格。


    她任命的往圖書館走去,因為賓斯教授厚愛的關係,她倒是能夠去禁書區借到很多赫敏看不到的東西。


    傷疤疼外加能夠感受到黑魔王的情緒,貝妮思循著這個方向借了厚厚的一摞書——當然,平斯夫人在期間看了她好幾眼,反複確認賓斯教授的簽名。


    將書放回寢室再回禮堂吃飯時,大部分人已經吃完了,斯萊特林長桌上隻有零零散散幾個人,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裏的德拉科。


    貝妮思走過去,德拉科已經幫她把食物都拿好了,放在銀質的盤子裏,高腳杯裏的飲料也被他變成了貝妮思最喜歡喝的西柚汁。


    “你最近很忙。”德拉科的臉色不太好,這幾天貝妮思老是和格蘭芬多的格蘭傑走在一起,而且行跡詭秘。


    “哦,你知道的,o.w.ls在學期末,赫敏有很多問題——嗯,很多問題。”她打了個哈哈,自從知道了黑魔王製作魂器的事情之後,貝妮思的心情就變得沉重起來。


    她勉強衝德拉科笑了笑,對方不滿意地皺起了眉頭。


    他站起來,俯身附在貝妮思耳邊:“我說過,你不用對我撒謊。如果你想說,你可以告訴我,如果你不想,可以直接拒絕。”


    德拉科說完,轉身就走了。


    貝妮思拿著刀叉的手一頓,一抬頭,格蘭芬多長桌那頭有四個腦袋正看著自己。


    救世三人組和自己的哥哥。


    她忽然覺得有些氣悶,往嘴裏塞了兩個土豆餅就站起來離開了。


    她能告訴德拉科什麽呢?告訴德拉科她已經答應鄧布利多,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幫助哈利?還是告訴他,斯萊特林純血家族所效忠的是一個混血?


    無論哪一個,貝妮思都無法開口,因為一開口,有些事情就再也回不去了。


    開學沒過幾天,就是魁地奇的預選賽,貝妮思泡在圖書館裏接著查找資料,因為關於靈魂的魔法實在是少之又少,再加上哈利的情況實在特殊,短時間內她什麽收獲也沒有。


    在回斯萊特林遞交的路上,她倒是遇到了一臉興奮的哈利和羅恩。


    從兩人斷斷續續的描述裏,她知道這位新上任的格蘭芬多級長又成功進入了格蘭芬多球隊,成為了一名守門員。


    在貝妮思恭喜了羅恩之後,粗手長腳的少年紅著臉支支吾吾地道了謝,就被哈利拉走了。


    回到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裏,德拉科正在和幾個斯萊特林球隊的成員談亂這件事。


    他笑得非常開心:“看到韋斯萊那個蠢樣子了嗎——三個球,他一個都沒接住。這一次的魁地奇球賽上,我要讓他們好看!”他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和其他人一起笑了起來。


    貝妮思遠遠看了他一眼,咬咬牙,還是沒有如同原來那樣坐過去,而是抱著書走回了寢室。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當她轉身離開時,德拉科的嘴角僵硬了一下,他的手很快也就放了下去。


    “德拉科,你還沒和那個隆巴頓分手嗎?”潘西湊了過來,她身上濃鬱的香水味讓德拉科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去。


    “你呢?和拉文克勞的一個七年級?”德拉科笑著問,一旁的布雷斯也笑起來,那個拉文克勞的七年級到處宣揚他和潘西的愛情史——這讓向來好麵子的潘西吃了大虧。


    “那個蠢貨——隻知道發/春的公牛。”說到這個,潘西立刻沉下臉,她狠狠瞪了眼都笑起來的男生們,挽著一旁沒說話的達芙妮離開了。


    最後,所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布雷斯才嬉皮笑臉地靠過來。


    他試探性的問:“最近多米尼克和我說,貝妮思總是一個人待著?”


    說到這個,德拉科明顯更加心煩了,他抿緊了嘴唇,良久才說道:“那是她的事。”


    那天晚上,破天荒的德拉科並沒有過來。貝妮思睜著眼睛拿起床頭的魔杖揮了一下,時間顯示出來,已經是淩晨了。她睡不著,索性爬了起來,本來打算繼續看書,但是平日裏能夠專心看下去的東西今晚上卻格外煩躁,什麽也看不進去。


    貝妮思披上大衣,站在了自己寢室門口。盯著那蛇形的門把手良久,她終於歎了口氣,擰開門,走到了對麵。


    對麵的門很快被打開了。德拉科穿著銀色絲質睡衣站在門口,表情非常冷淡:“找我有事?”


    貝妮思笑笑,厚著臉皮擠了進去。


    她四處看了看,才說道:“你還沒睡。”


    “顯而易見。”德拉科冷淡地勾了勾唇角,微微揚著下巴。


    她挽著德拉科的胳膊湊過去:“還在等我?”


    對方明顯愣了一下,立刻甩開她坐到了床邊,咬牙切齒地笑道:“貝妮思隆巴頓,這就是你這幾天跟著格蘭芬多的人學成的成果?”


    貝妮思點點頭,撒嬌似的整個人埋進德拉科懷裏:“不,是他們有些東西想讓我幫忙——”看出德拉科想說什麽,她和他鼻尖對著鼻尖,“我不能拒絕,德拉科,你知道的,我不能拒絕。”


    他看出她目光裏的祈求,忽然歎了口氣。


    貝妮思的難處他當然看在眼裏。相比於他承受的壓力,或許貝妮思的壓力更甚——看著她夾在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之間左右為難,有的時候他都在想,如果,如果僅僅是如果,他們分開的話,會不會這種情況好一點。


    當然,這個念頭瞬間就被德拉科掐滅了。不可能的,如今她能夠在斯萊特林生活良好還是有因為自己和她關係的庇護——不要以為他不知道諾特家的那個小子在打著什麽主意。老諾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站到黑魔頭身邊靠近的位置,而最容易得手的貝妮思簡直就是為諾特家天造地設的獵物。


    德拉科將貝妮思抱在懷裏,他越發的瘦高起來,就顯出了貝妮思的嬌小。


    “不要這麽明目張膽的和格蘭芬多交好。”他忍不住低低地說道:“你知道的——那些人……那個人的部下的子女也在斯萊特林,他們急著去邀功。而你,貝妮思,你是一個很好的目標。”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頸項,聲音平淡,卻又暗藏憂慮。


    貝妮思愣了愣,因為他話語間的沉重也讓她的心裏更加難受了起來。


    她不記得是在哪本麻瓜小說裏看到的了,大約是說,男女之間若是秘密隱藏得越多,存在的疏離與分歧就會越大——但是,她卻不得不對德拉科撒謊,而對方也不得不對她有所隱瞞。


    在這一點上,他們誰都無法為對方妥協。


    那麽,這些不妥協累積在一起,會不會讓他們又走到山窮水盡的這一步呢?


    “你說,如果有一天——”她躺在德拉科的懷裏,忽然伸出手指去撓他尖尖的下巴上那淺淺的凹槽,“有一天,我們不得不——”


    “沒有那麽一天。”他回答得斬釘截鐵,“貝妮思,不要多想。”


    他側了個身,將少女摟在懷裏,她身上還有沐浴液的香味,和他的味道非常接近。


    德拉科深吸一口氣,貝妮思也再無言語。


    過了幾天就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五年級的第一次對戰了。


    這次比賽貝妮思倒是被多米尼克拉過去看了——因為羅恩的頻頻失誤,德拉科和哈利連飛賊都沒有找到就讓斯萊特林領先了一百五十分。這麽說,就算是哈利最後找到了飛賊,贏的人也是斯萊特林。


    最後的結果是哈利搶到了金色飛賊,在拉文克勞的秋張的鼻子底下。


    貝妮思站在遠處看著秋張一臉羞意的和哈利麵麵相覷,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


    塞德裏克還躺在聖芒戈的重症監護室裏,阿瓦達索命咒對於他靈魂的損傷非常大,已經四五個月過去了他依舊沒有醒過來——剛開始的時候秋張據說還去探望了一下,但是現在,她似乎和救世主打得火熱。


    剛剛獲得勝利的德拉科注意到了貝妮思的不高興,他湊過來:“你在幹嘛?為格蘭芬多再一次失敗憂傷——哦,韋斯萊是我們的王!”他又笑起來,和其他斯萊特林一起嘲笑著一臉沮喪的羅恩。


    “哦,不——我隻是覺得,有些事情要提醒一下哈利。”她撅了撅嘴,扔下德拉科,往赫敏的方向走去。


    赫敏正低頭在看一本書——在這種場合下也能安靜看書的人不愧是格蘭芬多的萬事通。貝妮思注意到她在看變形術的雙向轉換魔咒。


    “赫敏,能談談嗎?”


    小女巫抬起頭,她的頭發又恢複了原來蓬鬆的樣子,原因是她覺得早上要用兩遍柔順劑來打理自己太麻煩了。


    “維克多說我這樣也很好看。”雖然維克多離開了霍格沃茨,但是他們之間似乎還在不斷的通信,貝妮思倒覺得這是個好現象。


    “當然。”赫敏似乎也有話要對貝妮思說,她站起來,和貝妮思往城堡的方向走。


    “是關於哈利,他似乎喜歡拉文克勞的秋張?”好吧,貝妮思覺得這都不用加“似乎”這個詞語了。


    赫敏聽到這個,立刻皺起了眉頭:“哦!我提醒過他很多次,秋張是塞德裏克的女朋友——塞德裏克還躺在聖芒戈裏呢!”說到這個,赫敏也顯得很不高興,“但是,秋張總是在他麵前哭,哭哭啼啼的,就好像有掉不完的眼淚。”


    貝妮思聽到這個更加心煩了:“她總是這樣嗎?”


    赫敏撇撇嘴,答案不言而喻。


    隨即,她沉默了一下,又將貝妮思拉到一個角落:“霍格莫德周要來了,你有什麽安排?”


    想起月末的霍格莫德周,貝妮思聳肩:“大概——和德拉科去逛逛?”


    “你們可以下次。”她立刻接話到,目光非常炙熱:“哈利最近的處境不太好——是的,魔法部那群人還在攻擊他,說伏地——‘那個人’回來是無稽之談。”注意到貝妮思在聽到那個名字時的表情,赫敏體貼的換了個稱呼,“我想,我們應該行動起來。這也是鄧布利多希望的——當然,這是我的猜測。霍格莫德周那天,一個人來豬頭酒吧可以嗎?我們在那等你。”


    看到馬爾福已經麵帶不滿地靠了過來,赫敏立刻小聲重複道:“一個人,豬頭酒吧,從霍格沃茨出來直接就來,可以嗎?”說著,她立刻走遠了。


    “那個格蘭傑又在說什麽?”德拉科不滿地拉住貝妮思的手。


    貝妮思咬了咬牙,道:“女孩子之間的——秘密。”


    “如果格蘭傑知道你把她當做女孩子,一定會感動得哭起來——或者,再給那些討厭她的家養小精靈織幾雙襪子?”德拉科嘲笑道,從四年級起赫敏的s.p.e.w就非常艱難地進行著,據說有小精靈因為抗議而拒絕給她打掃寢室。


    貝妮思被他的話逗得笑起來,她捏了捏德拉科的手:“親愛的,有的事情你的嘴碎得和個小姑娘一樣。”


    “哦,那肯定是我被某張嘴傳染了。”他立刻目光灼灼的回答,眼神炙熱地掃過貝妮思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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