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毫無懸念。


    女帝麵無表情的讓山房的手下滾蛋。


    錢,她固然需要。


    可是這種事情,分情況。


    今次科舉,對她而言,非常重要。


    她不希望科舉出現問題。


    而且,如今她也沒有那麽缺錢,自然而然就要考慮修複自己的名聲。


    “高元一,你有什麽辦法沒有?”


    “臣……無能為力。”高元一苦笑一聲,無可能奈何的搖了搖頭:“實在不行,還是隻能找唐燦,剛剛他說他有辦法。”


    ……


    皇城根。


    唐燦完全沒有外國使臣的自覺,懶洋洋的倚著牆根,一副無賴的樣子。


    看到高元一,也隻是笑了笑,沒有率先開口。


    高元一哭笑不得。


    揮揮手,屏退左右,又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就在唐燦的對麵坐下:“老夫跟你說的話,你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唐燦有些啞然:“梁王何出此言?你說的,我可是都聽進去了,真的!”


    表情真誠,語氣誠懇,不似作偽。


    “你說吧,修業坊的事情,怎麽處理。”高元一實在是不想跟他繼續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無奈的搖了搖頭,直接說起正事兒。


    “給多少?”唐燦一臉市儈的望著高元一:“我隻要鐵器,不要別的。”


    “一千斤。”


    “少了,五千斤。”


    高元一臉色一僵。


    不僅僅是因為唐燦的獅子大開口。


    也是因為在他出門之前,女帝跟他說過,唐燦肯定要五千斤。


    “一千斤。”高元一按照女帝的說法,再次開價。


    這一次,不等唐燦還價,馬上補充道:“除了一千斤鐵器,之前說的每天十個大板的事情,不打了。”


    “入貢院,也不需要做侍衛。”


    唐燦眉頭微皺,看了看高元一,問道:“不做侍衛,做什麽?”


    “侍衛頭領。”


    高元一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你帶來的那些孩子,不需要入國子監,就住在別院,由國子監出人,在別院進行教導。”


    “與國子監一樣,每月考試。”


    “一年後,通過國子監入學試,進入國子監學習。”


    唐燦斟酌片刻,繼而問道:“什麽時候開始教導?”


    “今天。”


    “國子監的教授人選誰來定?”


    “我。”看出唐燦已經心動,高元一沒有多說別的廢話,趁熱打鐵。


    幾句話的時間,把這個事情敲定。


    “那我回使團等人,教授進入別院,我就跟你說辦法。”


    “好!”


    兩句話說完,兩個人各自離開。


    高元一自然入宮找女帝商量,唐燦則是返回別院,也把事情安排一下。


    沒有讓他久等,高元一帶著一群中年儒生,走進高昌使團的別院。


    之所以選中年儒生,因為中年人好控製。


    他們不像年輕人那麽血性十足,會和唐燦對著幹。


    再者,這些中年人大多都是快要當爺爺的人,對待小孩,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和善。


    不過……


    唐燦卻從高元一帶來的人選中,看出異樣。


    因為……


    有幾個人,氣度不凡。想當初他還在大涼的時候,就知道那幾個專心在國子監教學的教授。


    一身學問,比官場上那些隻知道鑽營的官員,不知道好了多少。


    高元一這一次,有些太大方了。


    “梁王還有什麽事兒?”


    高元一有些尷尬,幹笑了兩聲,解釋道:“按照你的說的,我安排山房的人去做事。”


    “但是……去了幾個人,都沒有通過那個所謂的“書聖”的考驗。


    “你管書聖的考驗做什麽?”唐燦不由得一怔,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不是說了,隻要把那個書聖掀了,露出下麵的東西,一切自然就說清楚了啊!”


    “可這件事情的背後是誰,總是要查出來才行。”


    “嗯……”唐燦平靜的答應了一聲,低頭思忖。


    原本。


    按照他的打算,隻要把那個狗屁的書生石像一挖開,學子們知道怎麽回事兒,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學生們要臉,這種上當受騙的事情,也不可能四處亂傳。


    然後等到夜裏,山房出動,該抓的抓,該審的審,把這事情徹底抹平。


    但是現在。


    高元一想要不聲不響的先拿下後麵的人,再做準備,這就有點麻煩了。


    “錢準備好了?”


    “自然。”高元一笑了笑,從上摸出兩張銀票。


    一張一萬兩,一張五千兩,都是四海錢莊的銀票。


    “這一張,買秀才科。這一張,是你的辛苦費。”


    “難得大方。”唐燦自嘲的笑了笑,也沒有多說別的。


    但是高元一卻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其實很簡單。


    想當初唐燦的紅薯、土豆、白鹽給大涼帶來了不知道多少收入。


    區區五千兩,確實也算不得什麽。


    “山房的人,在哪?”


    “修文坊。”


    “你安排了幾個人?”


    “三十。”


    “不夠。”


    唐燦皺眉,想了想:“修業坊對麵,旌善坊。”


    “你把人放到那邊。”


    “之前我去的時候仔細看過,他們的後門,距離旌善坊隻有一步之遙。”


    “如果有什麽事兒,直接在旌善坊抓人。”


    “還有,山房現在怎麽聯係?”


    高元一早有準備,直接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哨子,交到唐燦的收到:“鳥鳴。”


    “好。”


    唐燦伸手接過,試了試。


    聽著手中的小巧哨子發出好似烏鴉一般的聲音,腦門兒不由得多了幾條黑線,忍不住吐槽:“真好聽。”


    高元一微微一笑:“辨識度高,不易偽造。”


    “……”


    無語過後,唐燦看了看天色,隨口說道:“現在還早,我慢慢過去。”


    “如果不出意外,申時一刻,我帶著人一起走旌善坊。”


    “沒問題。”


    ……


    修業坊。


    一切如常。


    無論是算命的老先生,還是內院那些審視的目光,都沒有什麽變化。


    就連往來的學子,依舊在不斷的排隊。


    隻不過,可能是因為今天陰天,來的人,比之前,要少了一些。


    這樣的結果,令內院中冒充上官婉兒的女子,非常不滿。


    “還有幾天就春闈了。”


    “咱們剩下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五天左右。”


    “再不把錢撈到手,到時候想跑,都沒有時間跑了!”


    一旁的小廝,也是臉色難看,不滿的說道:“不用你說。最關鍵的是,你要讓他們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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