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掛了電話,跟牛大盛和席晴說道,「福全社區的特派員沙恒哲要我今晚去他家裏談事情,我估計,應該也是和保甲製度的方案有關。」


    「沙恒哲?這個人我知道,老百姓對他口碑不錯,說他是個青天大老爺。」席晴說道。


    李睿點了點頭,說道:「沙恒哲確實是個好人,但他電話裏神情有些沮喪,估計是遇到事了。這樣吧,你們倆就按照咱們商量好的去落實,我先去跟他談談,看能不能把他爭取到我們這邊,要是有了他的支持,那咱們的力量就能更強大了。」


    李睿又囑咐了幾句,便開車趕往福全社區。今天一天,他在福全社區和農2部落之間來回往返,確實有些疲憊。


    到沙恒哲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半了。李睿敲了敲門,沙恒哲的老婆虞浣紗來給他開門。看到是李睿,便將他請到了書房。


    沙恒哲在書房裏聽到李睿來了,便出來迎接。兩人寒暄了幾句,就到了書房中密談。


    李睿剛一見到沙恒哲,就看出他心事重重,愁眉緊縮。於是,他笑著說道:「沙哥,你深夜召見,到底是有什麽事啊?」


    沙恒哲看了李睿一眼,這才說道:「老弟啊,我最近確實是遇到了一件煩心事。這件事,攪得我坐立難安,睡也睡不踏實。」


    「哦?還有什麽天大的事情,能讓沙哥你都坐立不安?」


    「你就別跟我裝傻了,你應該知道了吧,保甲製度的最終方案已經下來了。這個方案是總督府派人直接傳達到各個社區公署的,在此之前,誰都不知道。」沙恒哲說道,「我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為這件事犯難啊。」


    「難在何處?」李睿問道,「我知道的情況,隻有關於部落的內容,上麵到底怎麽改,我還真不知道。」


    「難在人啊。」沙恒哲歎了口氣,說道:「這個方案,機構調整還是次要的,關鍵是這人員安排太難了。」


    「此話怎講?」


    「這次,滬上總督府計劃任命我為北路軍軍長,負責主導北路軍所轄的社區公署的改編工作。」沙恒哲說道。


    「哈哈,那我還得恭喜沙哥您了,這是好事,您怎麽還愁眉不展的?」


    「老弟,你就別拿我快涮了,這個軍長不好坐啊。你也知道,咱們郊區總共有一千零八十個社區,分為南北西,西南、西北五個區,社區的官吏本就數量不足,故而要執行保甲製度,人員問題是個大、麻煩。」沙恒哲說道,「我想也正是基於這個因素考慮,總督府最後才會想出提級任命的方案。」


    「這個問題我之前也有聽說過,社區公署編製人員就那麽幾個,其他都是幕僚,一下子冒出這麽多把椅子,要想頂缺確實要費一番周折。」李睿說道。


    沙恒哲歎了口氣,說道:「是啊,人員捉襟見肘,底下的人又各個躍躍欲試,我也犯難。」


    頓了頓,沙恒哲繼續說道:「根據現在的方案,現有一千零八十個社區,將原地改編為營,這營長就由原先的社區公署副主任擔任,可是,光副主任就有三個,擺誰另外兩個就會跳出來,你說這事情搞得。」


    李睿笑了笑,說道:「其實這事很簡單。」


    「你有什麽好辦法?」沙恒哲驚喜道。


    「椅子就一把,有三個人要搶,總歸有兩個人沒有椅子坐,與其到時候兩個心態不平衡的人來跟你唱反調,還不如將這個位子留給那個最不聽話的人。」李睿笑道。


    沙恒哲疑惑地看著他,問道:「最不聽話的人?這豈不是會影響將來的管理嗎?」


    李睿點了點頭,說道:「按常理上說,確實有這種風險,但眼下是什麽局勢,是人人自危,或者是人人都想躍躍欲試的時候,你如果能夠讓那些


    和你有嫌隙的人歸附於你,對你來說,那將是最好的結果。而且,你仔細想想,這麽做還有其他好處。比如說,讓你的心腹之人擔任副營長,就可以很好的監視異己之人,使得他不敢造次,這樣一來,既可以保障麵上的平穩,也可確保今後不給你捅刀子、上眼藥。」


    沙恒哲點了點頭,說道:「嗯,你說的有道理,這個辦法倒是可以試試。」


    「這就對了嗎,你想啊,那些曾今的異己之人,出乎意料地到得了你的支持,肯定會對你心懷感激,到時候,說不定更加賣力地為你工作,這麽做豈不是一箭雙雕。」


    「嗯,確實有道理。」沙恒哲再度點頭,說道:「不過,處理手下的人還隻是第一步,這後麵的麻煩還有更多。按照方案,今後十營為一衛,這衛長就由現在的a級社區公署特派員擔任。」


    「這個方案未免太過草率了吧,哪能湊的這麽巧,恰好這a級社區正好是一百零八個?」李睿說道。


    「問題就在這裏,這a級社區在郊區是級別最低的社區,占比接近八成。以北部的兩百一十六個社區為例,就有一百七十三個a級社區,四十個aa級社區,以及三個aaa級社區。」沙恒哲為難道,「八百多個特派員,隻能產生一百零八個衛長,這是一比八的比例,這又得多少人跳出來啊。」


    李睿笑了笑,說道:「沙哥,我倒是覺得,這是一次機會。」


    「機會?」沙恒哲驚訝道。


    「沒錯,是一次機會。」李睿解釋道,「現在大多數特派員肯定都在撞破腦袋地占位子,但是你想啊,這些人原本都是一把手,經過這麽一調整之後,很多人就隻能屈居二把手,甚至三把手四把手了,這會造成什麽後果?」


    「吵?鬧?」沙恒哲問道。


    李睿搖了搖頭,說道:「有些人會鬧,有些人會吵,而有些人,則會直接躺平。」


    「躺平?」


    「沒錯,既然仕途無望,當個閑雲野鶴,也不失為一個好的出路。」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這衛長的人選是關鍵中的關鍵,一定要慎之又慎,最好,全部都能是您的親信來擔任,所以,那些個要吵要鬧的人,決不能讓他們有機會。」李睿笑著說道,「要把他們按下去,辦法也很簡單,一是選擇得力幹將出任衛長,使得他們不敢造次,二是對其餘幾個二把手、三把手許以承諾,給予好處,安撫他們的人心,從而孤立這些宵小之輩,最後,讓躺平的人好好躺平,不讓他們被拉攏,如此一來,他們就搞不出來什麽花來了。」


    沙恒哲豁然開朗道:「哎呀,小林兄弟啊,怎麽什麽難題到了你這兒,三言兩語就給化解了呢,我今天終於是找對人了!」


    李睿笑了笑,說道:「我隻是理論上直到了你一下,具體的操作依舊會遇到不少麻煩,那就得看沙哥您的手段了。」


    沙恒哲笑道:「你放心,我當這個特派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有辦法對付他們。」


    「是啊,福全社區是郊區北部的第一大社區,絕大部分社區特派員應該都是會聽從您的調遣的,所以,將來北部軍所轄的三個盟、二十八衛、二百八十營,您應該能夠鎮得住。」


    雖然社區就地改編為營,數量沒有發生變化,但是因為衛是由十個營組合而來,若按照原先每個區兩百一十六個社區劃分,各路的衛和盟的數量將與總督府命令產生出入,故而這五路軍所轄營數也發生了變化。


    因為郊區北部人口較多,故而北路軍轄三個盟,其餘四路軍各轄兩個盟。而北路軍多轄的一個盟,僅有八個衛組成。這樣一來,北路軍就下轄三個盟、二十八衛和二百八十營;西路、南路、西北、西南四路軍各下轄兩個盟,二


    十衛和二百盟。換言之,原先緊挨著北區的西北區,將有六十四個社區劃入北路軍。


    「兄弟,你也不要太抬舉我,我剛剛也說了,北部有三個aaa級社區,分別是富盛、福全和瓜瀝,富盛和瓜瀝的特派員馬友德和秦兆龍,根本不會聽命與我。」沙恒哲惆悵道。


    以北路軍目前的情況看,營一級沙恒哲其實無需太多擔心,衛一級沙恒哲也有一定的把握。畢竟,現在他才是總督府任命的北路軍軍長,相比馬友德和秦兆龍,他更占據主動,可以先他們一步將二十八衛的蘿卜坑先給填上,這樣一來,即便馬友德和秦兆龍想搞事,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李睿替他想過了,這二十八衛就是二十八個蘿卜坑,拋開新並入的六十四個社區特派員不談,他沙恒哲不至於在二百一十六個人中找不到二十八個心腹之人,所以,隻要他沙恒哲將二十八個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那其他人就蹦躂不起來。


    真正的問題,在那三個盟上麵。根據總督府的方案,盟長由aa級社區特派員擔任。北區原本有四十個aa級社區,相對於a級社區,這四十個特派員都是老油條,對沙恒哲的態度也比較曖昧,總是在他和馬友德以及秦兆龍三人之間遊走,見風使舵。


    雖說現在沙恒哲以及是北路軍軍長,這些人大有依附之意,但要想一舉擺平他們四十個人,並且不讓他們給自己惹麻煩,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隻有三個位子,給了誰,其他三十七個人都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越是到了上麵,競爭就越激烈,超過一比十三的比例,意味著每個盟將來會有十多個副職,這些個人要是不把他安撫好了,那今後工作就別想開展了。


    「沙哥啊,不得不說,咱們上官總督在權術方麵是個絕頂高手,為了防止今後郊區因為個別人權力集中,威脅到他的統禦,他是變著法的給你招不痛快。」李睿冷笑道。


    沙恒哲歎了一口氣,說道:「老弟啊,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了,其實我今天深夜把你叫來,確實是有一件要事跟你商量。」


    李睿笑道:「沙哥,你我之間就不必如此客氣了,有什麽話你就直說,我能幫你的,我一定幫。」


    沙恒哲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才開口道:「老弟,你覺得這保甲製度能夠挽救搖搖欲墜的滬上嗎?」


    李睿打量了沙恒哲一眼,他這個問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且一上來就問及了根本,他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不能。」


    沙恒哲歎了口氣,說道:「我是從城裏來的,當我第一眼看到這裏的時候,我的內心充滿了詫異,我想不通,為什麽就這麽查了幾十公裏的距離,就會造成如此巨大的差異,一個在天堂,而一個卻在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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