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赫一行人繞著馬場騎了兩圈後,眾人的興致越發高昂起來,侍衛長等人更是嚷著要和無雙賽馬,正鬧著歡時,池北赫卻勒住了駿馬,目光向著馬場外的遮陽棚看去。


    留意到池北赫的眼神,寧無雙攥著馬鞍的手指微微發白,見他竟是拋下眾人,策馬向著遮陽棚的方向行去,寧無雙心下大震,當下也是策馬趕到了池北赫身後,開口道:“督軍,無暇在那邊。”


    “嗯,讓她也過來騎兩圈。”


    “督軍,無暇膽子小,還是別難為她了。”寧無雙又是開口。


    池北赫聞言向著一旁的許副官看去,說:“去選一匹溫順的馬來。”


    許副官登時領命,很快就命人選中了一條體積較小的母馬,池北赫親手接過韁繩,向著無暇的方向行去,見他如此,許副官等人也是一道跟上,寧無雙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也是無聲跟了過去。


    看見池北赫的身影,無暇先是一怔,等回過神來才連忙站起了身子,她看著池北赫下了馬,將一匹體積較小的馬牽到了自己麵前,和她說了句:“來,和咱們一起來跑兩圈。”


    無暇看了眼那匹馬,和池北赫實話實說道:“督軍,我不會騎馬。”


    “沒事,我教你。”池北赫的目光溫和,與無暇開口。


    無暇看著他的黑眸,許是他的目光給了她勇氣,讓她終於邁開了步子,走到了池北赫牽著的那匹馬麵前。


    “先摸摸它的脖子,讓它熟悉一下你,”池北赫果真是十分耐心的教了起來,告訴無暇:“上了馬後肩膀要放鬆,肘關節要彎起來。”


    池北赫將需要牢記的地方一一告訴了無暇,無暇很用心的記著,可望著那匹馬仍是打心眼裏的覺得畏懼,就聽池北赫又是與她說了句:“你上去試試?”


    無暇一怔,她有些猶豫的伸出手摸了摸馬的脖子,不料她的手剛輕輕地摸了上去,那馬兒就是發出一聲嘶鳴,打了個響亮的馬鼻,隻嚇得無暇連忙收回了手。


    池北赫笑了,與無暇說:“害怕?”


    無暇點了點頭。


    “還是我帶你吧。”池北赫的眸子在軍帽下顯得尤為黑亮,他一個手勢,頓時有侍從將一匹駿馬牽了過來,池北赫上了馬,而後彎下腰向著無暇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眼神專注,透著鼓勵的光芒,無暇迎上他的眼睛,在這一刻仿佛將一切都忘卻了般,她的眼中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等她回過神來,她才驚覺自己竟已是伸出了手,將自己的手掌放在了他的手心。


    她的手很小,白淨的像是小小的梔子花,池北赫剛握住她的手,心裏便是一動,他常年領兵打仗,手心粗糲,滿是常年持槍所留下來的繭子,如今被無暇那小小的手一比,倒襯著他的手更大了。


    池北赫向著無暇看去,隻一個用力就是將她抱上了馬背,攬在了懷裏。


    無暇一驚,雙手下意識的攥住了池北赫胸前的武裝帶,池北赫低眸,迎上了少女驚慌的眼瞳,池北赫看著她的眼睛,低低的和她說了兩個字:“別怕。”


    池北赫一語言畢,隻策馬向著馬場行去,一旁的侍衛長剛要跟上,不料卻被許副官攔住了去路。


    “咋,咱們不跟上去?”侍衛長不解。


    “你跟了督軍這麽多年,怎麽就一點也沒長眼色。”許副官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侍衛長向著前方看去,就見池北赫已是帶著無暇進了馬場,遙遙看著兩人的背影,侍衛長似乎明白了什麽,他轉過馬頭,與身後的寧無雙說了句:“寧秘書,您這妹妹有前途。除了妍妍小姐,我還真沒見督軍教過誰騎馬。”


    說完,侍衛長又是解釋道:“妍妍小姐是總統和夫人的獨生愛女,是督軍的親表妹。我看督軍教您妹妹,比教他自己妹妹還上心。”


    當著許副官等人的麵,寧無雙並沒有讓情緒宣泄在臉上,甚至仍是帶著笑和許副官等人說了幾句話,唯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一直緊緊地攥著韁繩,幾乎都要攥痛了,她想起那一日在督軍府時,池北赫脫下自己的軍裝為無暇披在了身上,那時候的她還會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可今天當她看見池北赫在眾目睽睽下將無暇抱在了懷裏,與她共乘一騎後,寧無雙才意識到自己一點也沒有想多,池北赫對無暇的確是不一樣的。


    最起碼,與對她是不一樣的。


    無雙遙遙看著兩人的背影,她不明白,池北赫位居高位,不論是在金陵亦或是在南港,不知有多少名門千金傾慕於他,那麽多富家千金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為何會偏偏對無暇例外?還有自己,自從留在他身邊後,她一直勤懇有加的工作,事事為他著想,不論是往來文件還是會議安排,所有的瑣事她都安排的井井有條,隻為了能讓他少花費些心思,可他從未用看妹妹的那種眼神來看過自己,偏偏無暇沒讀過書,除了畫畫和女紅,她什麽也不會,就連身上也長滿了那些讓人厭惡的紅癬,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無暇偎在池北赫的懷裏,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可也與他這樣的接近,總讓她覺得很不真實,像是在夢裏似的,她悄悄抬眸去看他,沒想到他竟也在看著自己,剛迎上男人烏黑的眸子,無暇便有些慌亂的移開了目光。


    “聽你姐姐說,你平時很少出門。”池北赫並沒有策馬疾馳,隻讓那駿馬在草場上隨意的邁著步子。


    無暇點了點頭。


    池北赫看了她片刻,喊出了她的名字:“無暇?”


    無暇一震,向著他看去,就見他的黑眸幽深,筆直的看著自己,“我可以這樣喊你嗎?”


    “督軍……”在男人迫人的視線下,無暇覺得有些慌亂,就連手心也是出了一層的細汗。


    池北赫微微收緊了無暇的腰肢,伸出手想去揭開她的麵紗,無暇大驚,她躲開了池北赫的手指,顫著聲音說了句:“督軍,您別看我,看了會讓您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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