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白雪,自從我四歲記事以來,我便一直生活在這片潔白聖潔的白色之中。


    也或許是我記錯,因為如此白雪對於我來說竟是微微炙熱。


    “風兒。”聲音遒勁有力而又悠揚渾厚,聲音的主人是一位留有長發的白須老者,而此人便是我這十幾年來的一直照顧著我的師傅了。


    “師傅。”我回應到。


    “今天的曆練,完成得如何?”


    “很快,比起昨日又有長進了。”


    “哎。”不知為何,聽到這個消息師傅反而歎了口氣,“那從今日起,你便不要再做這些事了。”


    “為何?”我有些不解的問到,“那我今後又當如何?”


    “快了,你已經成長到…這裏已經留不住你了。”師傅歎了口氣似乎我的成長反而是種錯誤。


    “好,我明白了。”我拱了拱手,向師傅拜別。


    為了思考剛剛師傅的話,我一路漫遊來到了之前常打水的湖邊。


    來到湖上,此湖與附近一個村莊相連接。湖麵結冰,湖底魚兒暢遊。想到今後的一片迷霧,再看這片湖,竟然從心裏生出一絲絲感慨之意。


    “是‘雪妖’!那個妖怪又來了!”一個小孩站在村莊入口,對著湖麵大喊。


    我也馬上戒備起來,因為每次來此處挑水都聽到村民說雪妖,但是每次張望都是不見雪妖蹤影,繼而沒有在意。


    “請問,你說的‘雪妖’在哪裏?”我再次張望,確定沒有看見那個“雪妖”的蹤影後便快步走到那名小孩的身前問到。


    “雪…雪妖過來了!”那名小孩看見我,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一邊大叫一邊向後退。


    我迅速轉身,想看看他們口中的“雪妖”到底在哪,但是映入我眼簾的還是隻有那片皚皚白雪。


    “你們說的‘雪妖’…”突然,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猛的轉身問到,“難道說的是我嗎?”我有些不可置信。


    “啊!!!”小孩沒有回答我,隻是一邊大叫一邊向後跑。


    此時,聽見小孩驚恐的叫聲這些村民們紛紛帶著武器聞訊而來,那些村民們全部集中到了村口,死死地盯著我,生怕我這個“妖怪”把他們給吃了。


    “是雪妖!”一名村民帶著極其別扭的口音對村民們喊到。


    “我不是妖怪。”我向他們解釋道,“我和你們一樣,我的名字叫蕭風。”


    “唬人!我們這裏幾百年來都沒有像你這樣頭發銀白的人,長得又白又俊一看就知道是蠱惑人心的妖怪!那麽冷的地方居然隻穿一件單衣。說話都和我們不一樣,隻有妖怪才是這樣子滴!”那名村民神情激動,對自己帶滿口音的方言深信不疑。


    “我真的不是妖怪,我與你們不曾有所區別啊。”我向前走,想跟他們解釋。


    “嘩!”一名村民將他手中的砍刀舉起向我砍來,刀劃開了我的胸口,我的上衣連著皮膚一齊被刀劃開。胸前不斷地流出鮮豔的紅色,炙熱的溫度讓我愣在了原地。


    “為什麽?”我震驚,愣在原地,不解地思索。


    嘩!又是一刀。炙熱的鮮血不斷的流淌,鮮血流到地上的雪中。滋滋的融化聲讓我的瞳孔不斷放大,而這漫天冰雪的溫度仿佛更加炙熱了。


    “這‘雪妖’這樣都沒事,他果然是個妖怪。鄉親們,快跟我把這妖怪殺了啊!”村民看我身中兩刀依然屹立在原地,便對著我激烈地喊到。


    他們在聽到這話後突然沸騰了,一個個神情昂揚起來。他們提起手中的武器,高呼起來。有人說要把我斬首殺死,有人說要把我用火燒死,還有說應該削去我的四肢把我拿去祭獻的,愚民們神情激昂高舉手臂勢要“殺妖”。


    “為什麽?”我對他們抱有最後的一絲希望問到,“即使我是妖怪,我也沒有傷害任何的人啊。”


    激昂的村民沒有回應我,他們隻是高舉手中的武器向我走來。此時的他們仿佛不再是人類而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


    “他們不過是愚昧了一些。”


    “我的人生至今為止都沒有什麽意義,不反抗或許是最好的抉擇吧…”


    “我死了之後,他們就會停下來吧。”


    “我會怎麽死呢?被斬首嗎?還是被燒死呢?”


    我不想再想了。


    砍刀從我麵前劈下,我微微側步躲過了那致命的一刀,並抓住了那人的頭發。


    “你們…一定不會覺得痛吧…”我的聲音慢慢的沉了下去。


    “告訴我吧。”


    我將他的頭向下一扯,膝蓋用力向上頂與他的頭部相撞。


    嘭!他的腦袋直接整個炸開,令人作嘔的黃色伴隨著熾熱的鮮紅四處飛濺,落在我的臉上和身前。而原本在我手上的腦袋現在隻剩下一張軟踏踏的頭皮,被寒風吹得微微起伏。


    “你們一定不會感覺到痛吧。”我盯著地上那位被爆了頭的村民,緩緩開口道,“但是我會痛,因為你們不會感覺得到痛,所以才會這麽肆無忌憚的傷害我。對嗎?”


    我撿起地下那把殺豬刀,再次開口說道:“剛才,你們是強勢方。所以你們才能肆無忌憚地傷害我,而身為弱勢方的我如果不加以反抗則會被你們殺死。如果強者一定會去傷害他人,而弱者隻能卑微地隱藏從中獲取慰藉的話。強與弱到底哪一邊會更占人性呢?”


    我身上的血不斷地流淌,侵染了我的身體,刺鼻的血腥味不斷地衝擊著我的神經,無時無刻不在告訴我隻差一點就要死亡。


    “雖然不諳世事的弱者可能會更加幸福,但我不敢當弱者啊。我也會害怕啊…在你們眼裏,我算什麽呢?”


    我向前揮刀,一名被嚇到愣住的村民的頭顱瞬間被砍下,掉在地上滾了幾圈。他脖頸間的大動脈也是在一瞬間噴出一米多高的鮮紅,宛如一道血色噴泉。他的身體在失去頭顱後又動了幾步,就如在一瞬間被砍掉頭的蜻蜓一樣,身體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死亡。而他的頭顱在離開身體之後眼睛又轉動了幾圈,好一會才停下來。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死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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