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之所以想到了這一點,是因為她剛才總覺得應如月那種勇氣和那種說話方式有那麽一點兒刻意的感覺。


    尤其是在直呼晉蒼陵姓名的時候,聽起來多少有那麽一點兒熟悉感,就像是她在喊晉蒼陵。


    這應二小姐是有那麽一點兒要劍走偏鋒?


    還是因為是聽說她就是一直這麽喊晉蒼陵的,所以要學著她?


    但是不管怎麽樣,她是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應二小姐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吸引晉蒼陵的注意,而不是真的為了替她那個可憐可悲的姐姐討回公道。


    聽了雲遲的話,晉蒼陵的臉色更黑了。


    所以這應家姐妹倆都是一個樣?


    都是為了要吸引他的注意?隻不過兩個人用的方法不一樣?


    “一樣蠢。”


    晉蒼陵冷冷地說了這麽一句,瞥了骨影一眼,“讓人去查查應家。”


    不是應該全家流放了嗎?怎麽這個應如月會跑到宮裏來?


    “是。”


    “你,你想幹什麽?”應如月這個時候好不容易爬了起來,聽到了晉蒼陵的話,頓時就嚇了一大跳,他到底想要幹什麽?要查應家幹什麽?


    “應家本該正在流放中,你既然跑出來了,那就說明有執刑不到位之處,”骨影看了她一眼,覺得自己很是好心,還替她解釋了,“若是如此,自然是要把你們送到本該去的地方的。”


    “明明, 明明就已經說大赦天下了......”應如月臉色發白。


    不,不該是這樣的!


    “本帝君能大赦天下,也能把你們砍了頭。”晉蒼陵冷酷地說道。


    他大赦天下,可不是為的讓他們又跑到他的麵前來瞎跳的。


    給他們活命的機會不要,非要來作死。雲遲也歎了口氣,覺得這應二小姐當真是步了她姐姐的後塵,能把整個應家給拖累死。


    不過,想來在這樣的皇權社會,這種事情也很正常,這個時代的女子本來就沒有什麽地位,她們所能夠獲取的地位,就是嫁的什麽人家。


    那麽,嫁入皇室自然是她們最想要的一個結果。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若是家族裏出了一個嬪妃,整個家族馬上就不一樣了。


    所以,這也值得她們來冒一次險。


    而且雲遲覺得,這樣的事情,應如月不會是最後一個,不會是唯一一個。


    晉蒼陵雖然已經下了那樣的皇令,此生僅有一後,其他人不得往他身邊塞女子,否則殺無赦,但是總會有人不死心的。


    像是這個應如月,不就是走了這麽一條路嗎?


    可能是覺得她會顯得很不一樣吧。


    應如月的確是這麽想的,而且她是聽了青龍軍的對話,說是帝後總是連名帶姓地喊帝君,而且還敢直接叫他鬼王爺,說帝後與別的懼怕帝君的女子都不一樣,膽子大,也不懼怕帝君,敢當麵與帝君嚷嚷。


    因此她就有了這麽一種想法,覺得要是她也跟雲遲一樣,那會不會也令晉蒼陵注意到她,對她另眼相看?


    如果晉蒼陵因此對她另眼相看了,她也就有這麽一個機會可以呆在他的身邊!


    哪怕是當一個小小的貴人也是好的!


    畢竟現在明宸帝君的身邊就隻有明凰帝後一個女人,除了明凰帝後就是她了!


    這麽算起來她也算是他身邊資格最老的女人之一。


    以後,她也會有無上的權力,她也會令應家走上輝煌!


    這麽想著,她自然就忍不住過來了。


    她明明知道隻要帶著這些官員過來,一定會被攔下的,也一定會被斥責的,但是隻要能夠先引起晉蒼陵的注意,她就可以登場了。


    而且這些都是禮部的官員,到時她在斥責雲遲的時候,這些官員說不定會說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會站在她這一邊,幫她說說話。


    再說,青龍軍都說鎮陵王成了明宸帝君之後就已經不像以前一樣隨意殺人了,現在他已經有了帝王的穩重。


    那麽,他應該不至於對她動手吧?還當著這麽多官員的麵。而且在他的登基大典之前,他也不會讓雙手沾血的。


    應如月覺得自己一切都已經考慮到了,也覺得自己想的並沒有錯。


    可是她畢竟不了解晉蒼陵。


    這個時候,有官員也才如夢初醒,在聽到晉蒼陵說的這一句能夠砍了他們的時候,趕緊前上行了一禮,說道:“帝君,登基大典與大婚在即,還是請帝君莫要沾血,這不吉利。”


    晉蒼陵冷笑。


    “本帝君打下這大朝,便是從鮮血和白骨中走來的,若說不吉利,如何還能打了勝仗?現在如何能夠站在這裏?”


    “至於大婚,你們以為本帝君與帝後之間,會因為見不見血吉不吉利便有影響?”


    晉蒼陵的話頓時就令官員們呆了。


    他們當了這麽多年的官員,第一次聽到這麽狂妄的說法。


    這麽說來,帝君當真是百無禁忌了?


    什麽都不受約束了嗎?


    他們又看向了雲遲。


    “帝後......”


    他們是想要讓雲遲勸勸晉蒼陵的,畢竟這麽做當真是不吉利,於他們所熟悉的禮法不同。


    要是到時候當真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那是算到誰頭上來?


    雲遲挑了挑眉,往晉蒼陵的背後躲了一躲,“這事兒,帝君做主就好了,我不管這些事。”


    言下之意,不就是說,她讚成晉蒼陵的處理意見嗎?


    也就是說,她樂意看著應如月他們被砍了頭?


    眾官員們頓時就覺得心裏有點兒發寒。


    這明凰帝後看來也是冷酷心狠的一號人物!


    這樣的女人獨占了帝君一人的專寵,當真是好事嗎?


    哪來的一絲母儀天下的風姿?


    雲遲眸裏閃過一絲冷意。


    她是傻了才會替應如月求情!


    這個女人跑到了這裏來想要勾著晉蒼陵是一回事,除了護食的這麽一層意思,還有一個榜樣在。


    大朝初立,現在皇宮裏都還亂糟糟的,這個時候任何一個榜樣都意義重大,要是饒了應如月,接下來皇宮中的管理肯定不會那麽容易。


    本來國有國法,宮有宮規,誰都可以隨便跑到帝君麵前來這麽一下,那還得了?


    所以雲遲自然不可能饒了應如月。


    她蠢歸她蠢,憑什麽她來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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