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魂咒。


    雲遲越是想起多些神女的記憶,越發說明離魂咒發動得更快了。


    如果離魂咒發作到最後,神女將占據了雲遲的身體。


    那樣一來,雲遲將不再是雲遲。


    他的王妃,他的帝後,將成了神女。


    他所愛的女人卻將消失無跡,逝去無痕。


    那個時候,他將看著雲遲的這張臉,這副身體,痛到極致。


    不能碰。


    但若是離開又不舍得。


    晉蒼陵一想象那一種情況都覺得心髒要被扯裂。


    他倏地握緊了她的雙肩,雙眸湧起了陰雲。


    “雲遲,”他聲音低沉地叫著她的名字,“本王不需要你懂得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你要是因此被人家搶了這條命,本王窮極一生,也一定會找到辦法把你的魂魄的找回來,一把火燒了你。”


    丁鬥幾人聽到了他的這一句話,都不由覺得心底一寒,仿佛有一股冰冷的風吹過心間,讓他們不由自主地都打了個冷顫。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晉蒼陵這個樣子,聽著他森寒的話,他們都不懷疑,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他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把雲遲的魂找回來,一把火燒了。


    那是一種無法言述的痛和恨。


    他們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這一段時間因為有雲遲在,鎮陵王的暴戾和煞氣似乎已經收斂了起來,讓他們都差點兒忘了原來的他是什麽樣子的了。


    但是看到他此刻的樣子,聽到他剛才的這一句話,他們的記憶才算是蘇醒了,才想起來原來的鎮陵王爺是什麽樣的人。


    這樣的鎮陵王,讓他們都有些膽寒。


    這要是別的女人可能會被他嚇得瑟瑟發抖了,就算沒有嚇到,可能也會因為他這樣毫不留情的一句話而心傷,與他劃開了距離。


    有時候,情斷,背叛,也是因為對方讓人覺得受傷和害怕。


    如果不是雲遲,這樣有性格缺陷的晉蒼陵可能當真找不到能夠長久陪在他身邊的女人了。


    誰的心誌和膽量能有這麽強?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雲遲聽到了他的這一句話之後隻是定定地看著他,眼神不躲不閃也不害怕,神情如常。


    過了片刻之後,她輕笑一聲。


    “你傻呀?她記憶裏的東西,也許本來也該是我知道的呢。”


    嗯?


    晉蒼陵本來森寒的神情,也因為他的這一句話而微有些怔住。


    這話是什麽意思?


    雲遲微微偏了偏頭,想了想說道:“怎麽說呢,雖然我現在覺得那些記憶是神女的記憶,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有一種感覺,好像我原本就該知道這些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中間有一段時間忘記了,現在隻是得回了這些記憶罷了。”


    她踮起了腳尖,仰著臉,唇湊到了他的唇邊,說話的時候不時輕觸碰到他的薄唇,這是一種似吻非吻的撓著他的心的挑逗。


    “再說了,憑什麽一想起她懂的東西,我就會輸?難道就不能是我正在把她的本事給奪過來,慢慢在壓製她嗎?”


    一邊說著,她的小手一邊地在他的腰間輕輕點啊點的,就是勾引他。


    像一隻惹得人心癢癢身體火熱的小狐狸,但是偏偏她說出來話卻是霸氣非常。


    “想掠奪本姑娘的身體?隻怕不單單是活得不耐煩,那是死了嫌太無聊,想要灰飛煙滅的。”


    “你保證?”晉蒼陵的聲音微啞。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一個小女人就這麽能夠勾起他最為激烈的反應?


    就剛剛她的那麽一句話,都差點兒要讓他的所有冷靜都坍塌了。


    他晉蒼陵這一生,隻怕就要落在這個女人手裏。


    “我保證。”


    雲遲很是堅定地說出了這三個字,然後就堅定地送上了自己的唇,印在他的薄唇上。


    在他忍不住想要用力壓過來之前又快速地退開了,退出了他的懷裏,看著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輕笑。


    “嗯,這是蓋章保證哦。”


    晉蒼陵:“……”


    這個妖精……


    勾得他渾身躁熱,她卻已經若無其事地重新回到了剛才的那一個問題。


    “再來說說那個梵音哭。”


    晉蒼陵咬牙切齒。


    他為什麽現在更想將她扛起來,直接扛到屋裏去?


    其他人剛才是當真不敢抬頭看他們。


    這帝後二人感情太好,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折磨啊。


    剛才的那種氣氛,他們這尷尬啊……


    不過,跟他們的尷尬比起來,帝君可能更煎熬吧?


    那是天天被帝後折磨著啊。


    嗯,莫名同情。


    “咳咳,小天仙,你說說這個梵音咒,是什麽?我怎麽沒有聽說過?”丁鬥問道。


    雲遲看向他,“梵音咒,說起來是一種很是殘忍的咒術,用了特別的方法,把一些受了最殘酷折磨的人臨死前的各種慘叫尖叫,哭喊呼救,還有絕望的呐喊哭泣等等的聲音用機關音盒子模仿出來,然後會不停地重複放出來,加以咒術,聽到的人會產生一種強烈的厭世和恐懼的心理,然後自絕身亡。”


    聽到雲遲的解釋,丁鬥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晉蒼陵冷著臉道:“本王會怕?”


    雲遲無奈地睨了他一眼,“你是應該不會怕,但是我剛才可是說過了,這一種梵音咒可以說是最為針對你的。你不怕,但是你梵音咒會觸發你的屍寒之毒啊,而且一催發,你越是用內力壓製,它越會發作得更快更猛烈,很有可能就再也壓製不下去了。”


    骨影倒吸了口涼氣。


    又聽雲遲道:“這清秋樓的六淨煙和收集血氣殺的那麽多人,要模仿被虐殺而死的人臨死前的聲音最是方便。”


    也許她這麽說有些殘酷。


    但這是事實,他們害死了那麽多人,這個梵音咒用在這個地方可以說最是不浪費。


    所以雲遲才會擔心滇城中會有人在別處用梵音咒。


    “王妃,那應該如何是好?”骨影別的可不管,他隻是關心晉蒼陵的安危。


    雲遲看著晉蒼陵,道:“我給你刻個弑神符?”


    “什麽東西?”晉蒼陵皺眉。


    雲遲想了想,“我想想啊,這個東西,大致,用我的血便能刻了。”


    “你休想。”


    她的話音剛落,晉蒼陵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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