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人這才勒馬停下。


    為首的那個男人一聲嗤笑。


    “我們還道守關的人都去嘉興城了呢,怎麽,這裏竟然還有人?”


    “放肆!”守城的官兵又是一聲斥喝,“你們是什麽人?要出關做什麽?”


    “我們是第一天師門中人,受門主之令,過來查探大旱原因,為的是替此處百姓求雨,你們速速打開城門讓我們過去,否則耽誤了大事,你們便是旱災罪人!”


    為首那個高高坐於馬上,身上穿著的是白色寬袖長袍,梳著道髻,上束白玉發帶,留著修得整齊的八字胡,看起來本來應該是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氣的,但是這樣的旱地,風沙中策馬趕路久了,身上都難免狼狽,哪裏看得出來什麽仙風道骨。


    一聽到這人的話,雲遲就挑了挑眉,牽馬退了到一旁準備看看戲。


    丁鬥等人也都下了馬,與她一同站到了一旁。


    “丁叔,這第一天師門又是什麽門派?”


    丁鬥道:“大晉皇室都信奉天師,所以天師在大晉很是吃香,這百年來有大大小小無數個天師門派建立,他們之間也有紛爭,這第一天師門取的這個名字,怕也是野心勃勃要在名字上把其他的天師門派給壓下去。”


    第一,也真是敢取啊。


    “不過,第一天師門,我還真是不曾聽說過。”


    霜兒道:“屬下倒是聽過,也不過是一般的天師門派,門主人稱真陽天師,聽說法力高強,能知天意曉地理,而且廣為收徒,門派中人還是很多的。”


    朱兒也點了點頭,“對,屬下也曾經聽過。”


    “還能求雨?”


    “是,曾經聽過有幾次當真求雨成功了的。”


    雲遲略有些訝異。


    這求雨一事,她隻當是傳說,沒有當真過。


    難道還真有人能求雨成功嗎?


    這簡直就是扯淡。


    若說通天文識天氣,能夠通過天文變化來預知當天的天氣,然後在雨來之前做一場求雨的法事,這樣的偷個機,她還能相信。


    但是現在這邊旱地,看起來明顯還不像是要有雨,難道第一天師門門主能看到一段時間之後天氣變化?


    不管怎麽樣,現在有一點她是能夠確定的,那就是第一天師門當真是囂張。


    在他們說話時,守關的將士中有一人已經朝他們望了過來,揚聲問道:“你們也是第一天師門中人?”


    雲遲擺了擺手:“怎麽可能,我們不是。”


    明明隻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不知道是哪裏惹到了那幾個第一天師門的人,為首那八字胡一下子就朝她這邊掃了過來,聲音冷冷。


    “哦,這位仁兄是看不起我們第一天師門?”


    雲遲噗地一聲道:“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看不起你們的話了?還有,你年紀看起來至少比我大個十來歲的,能不能不要開口喊我仁兄?喊聲公子,少爺,要不然喊聲小兄弟也行啊。”


    她雖是男裝,但是男裝的她也是十六七少年公子哥形象好不好?


    那位八字胡看起來都已經三十出頭,竟然喊他仁兄。


    雲遲表示,自己不樂意啊。


    “大膽!”


    “放肆!”


    八字胡身邊跟著的那些天師弟子們立即都齊齊衝著雲遲喝斥出聲。


    “我們大師兄願意稱你一聲仁兄已經是看得起你,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敢對大師兄無禮!”


    聽到他們這麽一陣喝斥,朱兒和霜兒等人自然也不樂意了。


    霜兒立即反罵了回去:“你們又算個什麽玩意?我們公子願意開口跟你們說話已經是看得起你們,你們竟然還敢無狀亂吠!”


    “你說誰亂吠?”


    “說的自然就是你們這幾隻!”


    “豈有此理!”


    後麵馬上兩個青年立即就同時自馬背上飛竄而起,同時從腰間抽出一把塵拂,齊齊朝霜兒臉上掃了過來。


    雲遲挑了下眉道:“這話不投機就動手的習慣可真是不好,霜兒,給本公子打,不要留情。”


    “是!”


    霜兒立即拔劍迎了上去。


    刷刷刷,她一迎上便連挽了三朵劍花,朝著他們的塵拂卷了過去,一下子削下了幾縷塵拂來。


    那兩人心中一驚,知道遇上了高手,竟然也反應極快,立即就叫道:“師兄們一起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


    “是該教訓!”又有兩人自馬上躍了下來,抽出長劍,同時加入了戰圈。


    四對一。


    朱兒冷笑一聲,“還真是第一天師門,當真是要臉麵啊!”


    她也拔劍衝了上去。


    一時間,六人一戰,塵土飛揚。


    “喂!你們怎麽回事?住手!”守城的將士大喝了一聲。


    雲遲立即叫道:“朱兒霜兒,停下。”


    朱兒和霜兒剛要收劍停下,那四人卻仿若未聞,又直逼過來。


    她們隻好再次舉劍迎敵。


    雲遲對那將士一攤手道:“官爺,看看,不是我的人不聽您的話,是他們不肯停下啊。”


    守城將士已經看在眼裏,當下對第一天師門的人也有了惱意。


    而且他們剛才是看到雲遲他們近了關卡就下馬準備過來的,不像是第一天師門的人,策馬直衝,若不是他們喝令停下,他們可能就要這麽硬衝過去了。


    這麽兩相比較之下,他們對雲遲一行的印象大好。


    “給我把他們分開!”


    這名將士一聲令下,幾名守城兵一衝而上,手裏的長矛同時刺向了那四名天師門弟子。


    他們本來就已經被朱兒和霜兒壓著打,那兩名拿著塵拂的,塵拂已經快要被削禿了。


    雲遲剛才不過叫了一聲停,但是之後這二位可是打得極猛的,完全看不出來是真心想停下的樣子。


    他們是有苦說不出,幾名守城兵又都衝著他們攻來,四人頓時就手忙腳亂。


    嗤嗤嗤幾聲,他們胸口的衣服同時被朱兒和霜兒用劍給劃破了,裂了一大道口子。


    與此同時,守城兵的長矛也都刺了過來。


    那四名第一天師門弟子為了避讓,紛紛跌坐在地上,還有的在地上滾了幾滾,這才狼狽避開了。


    “讓你們停手,耳朵是聾了?”那守城將士冷著麵喝了一聲,大步走了過來,站在了中間。


    “你們竟然敢對我們動手!”那幾人爬了起來,氣急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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