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人都在找她,大晉太子,仙歧門,宏祺,還有他派出的人。這麽多方人馬找了一天一夜了,竟然沒有人找到她的半點蹤跡。


    但是他一點兒都不著急,因為他有預感,他和她,總會再見的。


    墓裏。


    徐鏡慢慢地往前走。


    裏麵伸手不見五指,以他的內功修為倒還是能夠依稀看到一點模糊影子,但是跟在他後麵的人他相信沒有一個能看得到。


    他正要開口提醒他們小心一點,眼前陡地一亮。


    亮光一閃而起,又一下子熄滅了。


    雖然速度很快,他卻已經大致看清了前麵的情形。


    徐鏡一下子就僵住了,停下了腳步。


    他還不及出聲,所以跟在他後麵的木野沒有察覺,背著柴叔,一頭就撞到了他背上。


    “哎喲!”木野叫了起來。


    雲遲扶著錦楓幾乎立即站住了。


    “徐鏡?”柴叔低聲問道:“看到什麽了?”


    黑暗裏,徐鏡的臉紅了。


    但是這麽詭異的情形,他即便是臉紅,心裏也還是覺得毛骨悚然。


    他突然懷疑,這真的是生門嗎?


    “徐鏡?”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柴叔又問了一聲。


    “前麵有人。”徐鏡低聲說道,“女人。”


    在這樣黑暗寂靜的墓道裏聽到這樣的話,所有人都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背後一陣發涼。


    開什麽玩笑?


    這是什麽地方?怎麽會有女人呢?


    “什麽樣的女人?”雲遲的聲音不大不小地正好傳進徐鏡耳裏。她直覺不對,如果隻是女人,徐鏡的聲音為什麽會繃得緊緊的,明顯很緊張,而且是嚴陣以待,這是看到危險的下意識反應。


    什麽樣的女人?


    徐鏡不知道怎麽說了。


    剛才那一閃而過的亮光,他正好看到了前麵的女人。一身紅紗,半透明,裏麵再無其它,胴體若隱若現,竟然能夠清晰看到凝肌雪膚白得晃眼。她一頭黑發如瀑,垂落在胸前,跪坐在地上,在她的麵前有一張琴案,琴案上有琴,她正低頭看琴,一手按在琴弦上,一手正做出要撥動琴弦的動作。


    他沒有聽到她的氣息。


    看這樣子,她也不可能是活著的。


    可是,她的肌膚瑩潤緊致,帶著健康女子的蜜粉質感,看起來,看起來又分明是活生生的樣子。


    在她之後便是石壁,至少他看到的是沒有去路了。


    如果這是生門,他還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生門!


    這個女人是代表著什麽機關嗎?


    這個機關與琴有關?


    徐鏡正心思急轉,便聽後麵雲遲的聲音近了些,明顯是她扶著錦楓又靠近過來了。


    “你不說出來自己瞎琢磨什麽?是覺得腦子比柴叔好使,還是智商比我高?”


    徐鏡:“......”


    他說,他說還不成嗎?


    徐鏡低聲把所見的說了出來。


    錦楓是第一個感覺到害怕的,她隻能偎緊了雲遲,但身體還是控製不住地有些顫抖。


    這時,柴叔開口了。


    “如此說來,我們沒有選錯,這的確是生門無異。”


    眾人一愣。


    “柴叔這話怎麽說?”雲遲問道。


    “這是一個有條件的生門,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安然出去,但是就算有事,也不致死,最多隻是給一點教訓。”


    有條件的生門?


    在雲遲的印象裏還從來沒有聽到這樣的。


    “這是一個考驗,而且,考驗的對象基本是男子。”柴叔的語氣還是比較平靜的,推測出來這個結論之後他心裏其實是鬆了口氣,不管是他還是徐鏡,相信都能夠安全過了這個考驗,剩下的隻有木野。


    雲遲心中一動。


    用美色來考驗男人嗎?


    這麽說來,墓主是想教訓那些貪戀美色的男人?


    她隨口說道:“這麽說,墓主該不會是個女人吧。”


    “不是,墓主是男人。”徐鏡立即就接了話。


    柴叔要阻止都來不及了,心裏不由得歎氣,這徐鏡。


    雲遲卻沒有追問他為什麽這麽肯定墓主是男人。


    不過就算是這樣,柴叔也不敢掉以輕心。主子要的東西,他們得拚盡全力拿到,但是現在看來,雲遲卻是他們最大的對手。


    “徐鏡,你能行嗎?”雲遲問了一句。


    “我先過去。”徐鏡咬了咬牙,怎麽感覺這姑娘好生無恥?不知道不能隨便問男人行不行嗎?


    他往前走了幾步,嚓地一聲,有燈光亮了起來。


    前麵石壁上罩著紅色半透琉璃罩的燈,照出紅色的燈光來。


    柴叔他們眼睛本已經習慣了黑暗,突然亮起燈來,都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一時有些不適應。


    但就是在這時,雲遲聞到了一種很淡的氣味。


    帶著青草的那種獨有的微腥,其中又夾雜著絲絲的花香甜膩。


    這種味道很淡很淡,而且一下子就散開了。


    “楓姨,你有聞到什麽味道嗎?”她低聲問道。


    錦楓的注意力與木野他們一樣,在燈亮起來的時候就被前麵那個撫琴姿態的半裸美人給吸引住了,聽到雲遲的話,她愣了一下,鼻子吸了一吸,道:“沒有啊。”


    “雲姑娘聞到什麽味道了?”柴叔也問道。


    雲遲默然。


    看來他們都沒有聞到。


    她的嗅覺與聽力一樣都有了極大的增強。


    “我聞到一點青草味和花香味,都注意點,小心為上。”


    木野正要說我怎麽沒有聞到,突然覺得眼前有些模糊,原本看得清清楚楚麵前的景象,就好像蒙上了一層薄紗一般,迷迷蒙蒙,恍惚如夢。


    恍惚中,他把柴叔放了下去,耳畔好像聽到了他的聲音,但是又好像很遙遠,根本就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麽。


    木野也沒有心思去聽他說話,因為他看見那坐在琴台前麵的女人正抬起頭來,那雙翦水秋瞳盈盈朝他看了過來。


    “公子,奴家彈一首曲子給您聽可好?”


    她的紅唇輕啟,神態嬌羞,眼波流轉間帶著透骨的挑情。


    木野長居山村,所見到的多是樸質或是粗鄙的村姑村婦,穿的也都是粗布衣裙,皮膚粗糙微黑,哪裏有見過這種千嬌百媚白得像雪一樣的女人?


    他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酥了。


    不止酥,還麻麻癢癢的。


    “好,好......”


    “公子,您靠近些......”說著,那女人抿唇一笑,手指輕輕地挑了一根琴弦,發出了一個柔和的音符。


    那音符就像是輕彈在木野的心上。


    他根本無法抗拒。


    就在木野一步步朝那琴女走去的時候,錦楓的目光落在離她不遠的柴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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