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移植,我不願意


    第三百一十五章移植,我不願意


    寧鬆濤的眼神陰冷而又悲傷,恍惚間會讓我覺得他恨我。而當他望向夜鈞天的時候,那種冷意讓我心驚。


    夜鈞天始終微仰著頭,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寧鬆濤的存在。他的手握著我的,我不安的輕輕手指,他便將我握得更緊。


    美玲坐在被告席上,一直很淡然,不時望向我的眼神中竟充滿了期望。我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謊話,但此時的她幹幹淨淨,沒有一點紅塵味,我甚至覺得坐在那裏的美玲跟夜金陵那個有些風情萬種,嬌滴滴的美玲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她說她終於摘掉了麵具,讓我替她高興。我就這樣遠遠望著她,便淚眼婆挲了。


    夜鈞天側側頭,輕輕在我耳邊道,“不傷心,過了風頭,我就把她弄出來。”


    我點點頭,我相信夜鈞天的話,他會履行他的諾言。可是,一切若真能如此是否太簡單了。我眼前出現了視頻中,夜鈞天囂張的臉,和童處滿身的鮮血。


    那一幕像一塊巨石壓著我的心,讓我喘不上氣來。


    庭審落下幃幕,美玲因為故意傷害罪,再加上受傷者是國家公務人員,本來應該被判處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可是夜氏的律師團隊還是很厲害的,因為美玲做出傷人行為時,也喝了下了藥的酒,意識處於不完全清醒狀態,酌情減判6年。


    包括童處死前我去見他那段錄音,雖然法律規定錄音資料,並且是非正常途徑取得的錄音資料,不能作為證物,但黃衡還是呈上了法庭。童處的猥瑣的話還是會影響到法庭的判斷。


    而當庭播放那段錄音的時候,我咬著下唇,羞怒交加,無地自容。夜鈞天握著我的手,我明顯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遞來的怒火。


    寧鬆濤狠狠瞪著我,竟然沒等法官開口,就在法庭上拍案而起,被法官責令離開庭審現場。他怒氣衝衝的往外走去,經過我跟夜鈞天的時候,我清楚地聽到他說,“你等著,童處不能白死,我會找到證據的。”


    夜鈞天挑眉看著他,一臉的微笑。


    我的心卻緊張地咚咚狂跳。


    庭審結束,美玲被警察帶出法庭,她會被送到京北的監獄服刑,形期六年,對黃衡律師團隊來講已經達到預期目標。


    可對於美玲來說,對於一個女人來說,6年的時光足以讓她整個青春荒廢了。而她的青春已經在夜場揮霍的大半,本已所剩無幾的青春將在獄中耗盡。


    我起身看著她被帶走,淚流滿麵,美玲微笑著向我搖頭,笑得那樣安靜。


    庭審結束,我還是鄭重地感謝了黃衡律師,他也答應我會盡快安排我去探視美玲。作為律師,他們有很多探視途徑和理由。


    談完美玲的事情,黃衡則非常鄭重地向夜鈞天提起,童處的死亡案件已被列為警局的重案,以寧鬆濤為首的專案小組,正在向負責此案的分局力證此案與夜鈞天和夜氏集團有關。


    夜鈞天輕蔑一笑,“殺他?我沒興趣!就算有,能讓這幫草包找到證據?!笑話!”說完,他牽著我的手,目中無人的離開了有些紛亂的法庭。


    坐在副駕,我望向窗外,原來冬天已經不知不覺地來了,路邊的樹上,隻剩下幹枯的枝椏,葉子已經落光。顯得有些落寞。


    我拉緊身上的衣服,好寂寞!鈴姐、白寒在另一個世界會相聚嗎?寧鬆濤我曾經以為生命中很重要的男人還能回到從前嗎?美玲和我始終隔著一堵牆,可她卻願意為我掏心掏肺,我能回報她什麽?


    我身邊的男人,冬天已經來了,你千萬不要出任何事情。


    “我覺得婚紗還缺點什麽。”夜鈞天突然開口,讓我有些措手不及,說實話,我最近根本沒有心情去想什麽婚紗和婚禮。


    “夜鈞天,結婚的事情是不是先放一下,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夜氏也需要低調一段時間。”他肯給我,我已經滿足。我再不想像原來一樣傻傻巴著那個名份。韓亦瀟喜歡,她盡管占著,對我來說沒什麽區別。


    “後悔了?”他的聲音透著不悅。


    “是不在乎了,我要的你早已經給了。”我摸著他的手背。


    人啊,就是這樣奇怪,求而不得,擺在眼前卻又覺得沒那麽重要了。


    “不僅是為你,還是為了思安!”夜鈞天歎息著。


    是啊,還是有我們的思安,如果沒有名份,思安將永遠是法律意義上韓亦瀟的兒子。


    “夜鈞天,韓亦瀟怎麽樣了?”我試探性地問他。


    夜鈞天皺緊了眉,“很不好。”他長歎一聲,“身體狀況很糟,情緒也一直處於低穀,之前談好的離婚,因為她的無理取鬧,目前也談不妥。她的身體狀況讓她有些敏感。”


    夜鈞天有些無奈,強硬如他,其實也是有軟肋的。一如我,再如韓亦瀟,就算他不愛韓亦瀟,想來對她還有兄妹之情,或者是一種超越了愛的親情,還包括將對韓佐的愧疚都轉移到韓亦瀟身上而形成的一味遷就,包容的感情。


    所以之前韓亦瀟在他麵前努力扮演著通情達理的形象,他照單全收,現在離婚的事逼得急了,韓亦瀟又換成無理取鬧的對策,就又一次讓他無計可施了。


    我可以理解他對韓亦瀟的感情,但是我的心理還是不舒服。不是因為小氣,是因為我比他更能看清韓亦瀟的為人。


    “所以,還是不要逼得太緊了。”我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她現在的情況讓我覺得對不起韓佐。”夜鈞天的聲音很低沉,他的答案與我猜測的一樣。


    “嗯,我理解。”我低低應了一聲,突然有些恐懼這個話題。


    “你和她也算是有些血緣關係的姐妹,這種緣份真tm奇妙。”夜鈞天這句話我一時聽不出是什麽意思。


    “蘇玉找過我~希望我能給她移植一個腎髒!”我隱隱覺得他其實知道蘇玉找我的事情。


    “嗯。”他隻輕聲應了一聲,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果然知道,可是他並沒有像之前我給韓亦瀟輸血的時候那麽強烈的反對。這一點讓我的心又繼續下沉,我很想說服自己,韓亦瀟再壞,麵臨生死的時候夜鈞天也難免會心軟。


    可是我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說服自己完全不介意。


    “嗯,我正在給她尋找腎源,配型成功的幾率很低,再加上她的稀有血型,幾率微乎其微。”夜鈞天側眸看了我一眼,我的心猛地一顫。


    “我不願意。”我沒讓他繼續說下去,直接開口。


    “我不愛她,卻也沒辦法看著她死!”夜鈞天沉沉說了一句。


    車廂瞌內陷入平靜,隻剩下我們壓抑的呼吸聲。


    回到家,我們倆全程靜默,各自洗漱上床,夜鈞天從身後靠過來想要攬住我。我轉過身去,將身子遠遠移到床邊,跟他拉開距離。


    我沒有怪他,我也知道這件事無法怪他,可是我就是沒辦法接受。


    這是第一次,夜鈞天隻是歎了口氣,卻沒有貼上來哄我,我的心有些發酸。


    我一直沒有回頭,可我卻知道,他一直盯著我。整夜腦子裏都亂轟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


    清晨很早便醒了,起身才發現夜鈞天已經不在了,我坐在床上發呆了很長時間,才歎息著起床。這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冷戰,感覺很不好。


    上午,我鬼使神差的去了一趟醫院,找到韓亦瀟的病房,透過玻璃窗想看一看,可惜我徘徊了很久也沒有找到機會。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看到有護士推著她從電梯出來,她瘦得可怕,坐在輪椅上,似乎隻剩下一幅骨架,在看到我的時候,才稍稍抬起了頭。


    似乎抬頭都會耗盡她全身的力量,她看著我邪氣一笑,“你來幹什麽?看看我什麽時候死?”她說話的時候因為麵部凹陷,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看著讓人害怕。


    “我要撐下去,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想讓我跟夜鈞天離婚,沒門!”她挑著眉大口大口喘著急。


    “隨便你,我就是想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冷冷道,實在對她升不起同情。


    “那你就等著吧,等到我死了,你就能安心地跟嫁給他了?!”她無神的眼中現出狠厲,“我死了變成鬼也要跟著你,讓你永遠無法安心~”


    說著她突然激動起來,居然一下子從輪椅上坐起來,揮著細弱的胳膊向我撲過來。完全不顧手腕上還插著點滴,瞬間將點滴袋從架子上扯了下來,在地上摔地粉碎。她自己的手背上也瞬間流了血絲。


    就算她用盡了力氣,以她現在的身體情況也沒辦法傷到我一分,我隻稍稍一閃,她便撲倒在地,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我站在一邊冷冷睨著她。


    一邊的護士連忙上前去扶她,我便聽到身後同時響起兩道聲音,“安然!”


    我回頭便見蘇玉和夜鈞天同時出現,都是滿臉驚怒地看著我,好像我剛剛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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