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平漢線出了什麽問題,閻錫山可不會很在乎,甚至他還多少有些幸災樂禍,你馮煥章不是一直在吹噓西北軍能征善戰嗎?


    要是平漢線方麵出了問題,那可和他閻錫山沒有多大關係,你馮玉祥要是連領著一幫雜牌武裝的何成浚也打不過,那正好可以堵上你馮玉祥的嘴,免得總是冷嘲熱諷地擠兌我閻百川,說晉綏軍的戰鬥力不行。


    見閻錫山有些不以為然,辜仁發急著說:“百公,馮玉祥來電說他的鄭州機場油庫被炸。”


    一聽不是何成浚發起進攻,讓馮玉祥吃癟,而僅僅是馮玉祥的機場油庫被炸。因為馮玉祥視作心肝寶貝的那十幾架飛機沒了油,馮玉祥就半夜來電催促,這讓閻錫山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


    閻錫山用極其不滿的語氣說:“養飛機可不是養會下蛋的老母雞,那可是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當初馮煥章利用他做軍政部長時候的職權,假公濟私,搞了這十幾架飛機,可是實在有些得不償失。他有買飛機的錢,還不如多買些武器彈藥裝備,何苦鬧到他的部隊現在還有人隻配有大刀的地步?沒有了油,他的寶貝飛機可是連下蛋的雞都不如。”


    辜仁發見閻錫山不滿,甚至他也能聽得出閻錫山的話裏還有些“酸味”,知道閻錫山又想起了他花了大價錢想要自己造飛機不成,反倒不如馮玉祥直接買來實在,心裏不由得苦笑不已。


    見辜仁發有些焦急,閻錫山也覺得自己的話說得有些過了,畢竟他現在可是反蔣聯軍的總司令,甚至很快還要成為中華民國主席,言談做事都要有心胸氣度。


    忍住繼續挖苦馮玉祥的話,問辜仁發:“馮煥章總不至於想要蒙千裏迢迢地給他送油去吧?文戈那裏就有油,他去找文戈想辦法嗎?”


    “他去過了,所以才給百公來電。”


    辜仁發見閻錫山總不往正題上想,心裏不由著急,正要接著說話。


    可閻錫山一聽馮玉祥去找宋哲武沒有搞到油,心裏不由暗暗感到高興,擺手止住辜仁發,笑著說:“文戈總不至於這樣小氣吧?幾桶油料也不肯給馮煥章?”


    如果宋哲武拒絕馮玉祥,那可是他閻錫山十分樂於見到的。從心裏說,閻錫山可是有一萬個理由不願意見到宋哲武和馮玉祥來往密切,甚至他也不願意看到宋哲武和除他閻錫山以外的任何人交好。宋哲武如果拒絕給馮玉祥汽油,那足以說明宋哲武也是很反感馮玉祥的,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他高興。


    辜仁發見閻錫山越扯越遠,再顧不得禮貌,搶著說:“不是宋副總司令不給,而是馮玉祥根本就沒有找到人。”


    “沒有找到人?難道文戈去了魯山?他不是說還要再等幾天才會在魯山方麵動手嗎?”閻錫山疑惑地說。


    “他一定沒有去魯山。”辜仁發十分肯定地說。


    “即使宋哲武去了魯山,準備在那裏提前動手,他在鄭州也絕不會連一個人都不留,就連廟李鎮和柳林鎮的張濤軍的駐地馮玉祥也都派人去了,營地裏都是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而且,馮玉祥現在懷疑炸他的機場油庫的就是宋哲武的人幹的。”辜仁發終於有機會把電報的內容全都說了出來。


    “什麽?沒有一個人?”閻錫山吃驚的張大嘴,愣在那裏,一股不祥的氣息猛地從他的心底升起,又迅速地在他的身體裏蔓延開去,這股不祥的氣息寒冷刺骨,仿佛一下子就凍僵了他的身體,甚至也包括他的思維。


    辜仁發見閻錫山的神態,知道他已經徹底明白了宋哲武不在鄭州的嚴重性,小心地請示道:“百公,我建議,除了要晉綏軍所有參戰部隊加強戒備外,還要提醒在山西的周士廉、楊澄原、秦紹觀三位軍長提高警惕,嚴防有人做出對我們晉綏軍不利的事情。”


    閻錫山清楚,辜仁發嘴裏的“有人”自然是指宋哲武,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的閻錫山急切地說:“那是應該的,應該的,快去!快去!除了要他們加強戒備,還要周士廉、楊澄原、秦紹觀火速上報他們防區的情況,尤其是大同、靈丘、娘子關、晉城等入晉的交通要路的情況。還有,把子梁找來。”


    辜仁發再不敢多耽擱,幾步就竄出門,去傳達閻錫山的命令。


    周玳這個晉綏軍炮兵總司令現在可是個光杆司令了,他的四個炮兵團已經被閻錫山分拆配屬給各軍,他直接掌握的人員隻剩下了他的炮兵司令部的直屬機構,分到各軍的炮兵團他自然無法指揮,因此他也就無事可做了,隻好在閻錫山身邊做起了高級參謀。好在閻錫山一向很信任他,許多事情都要和他這個閻錫山真正意義上的學生商議,否則他都準備回太原去了。


    在聽完閻錫山的緊張敘述後,周玳也覺得情況十分嚴重,不過因為沒有進一步的情報,他也隻好陪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閻錫山在屋裏亂轉。


    不久,辜仁發又一路小跑著回來,把手裏的兩封電報遞給閻錫山,見辜仁發臉色發白,閻錫山知道很可能發生了他最不希望成為事實的事情,心裏慌得幾乎無法自製,接電報的手直抖,兩封電報都沒有拿住,全都落到了地上。


    辜仁發心裏暗歎,閻錫山搞經濟絕對是一把好手,山西民生、教育能發展到今天,沒有閻錫山是絕對做不到的。可是作為軍人他就很不合格了,尤其是作為一方統帥,他缺乏殺伐決斷的氣魄。這從閻錫山這個日本士官學校的畢業生竟然不敢騎馬,出行時遇有山路隻能騎驢就可看得出來。


    辜仁發忙撿起電報,撿緊要的內容向閻錫山和他的老上司周玳報告說:“秦軍長報告:“他那裏一切正常,他會遵從百公的命令,立刻加強臨汾、晉城、長治的防務。同時秦軍長還建議,應該立即就地武裝集結起來的補充部隊,以加強晉南防務。”


    “好!好!就這樣做。太原和大同情況怎麽樣?”


    聽說晉南沒有什麽情況,閻錫山恢複了一些氣力,這說明宋哲武並沒有去山西,至少還是給他留下了一絲希望。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太原和大同方麵的情況,如果那兩地也一切正常,那就很可能是他虛驚一場了。


    “大同楊軍長回電,大同一切正常,隻是他和繁峙、靈丘的部隊失去了聯係,他現在正在積極想辦法查詢。”


    “什麽?繁峙和靈丘的部隊失去聯係?”


    這個要命的消息,又讓剛剛恢複點氣力的閻錫山差一點背過氣去。


    要知道,靈丘、繁峙可正是從淶源南下太原的必經之路啊!這裏若是出了問題,那可就坐實了宋哲武謀反這件事了。


    周玳一把扶住有些站不穩的閻錫山,急切地問:“太原周士廉怎麽說?”


    聽周玳問道太原,辜仁發臉色愈發蒼白,低聲說:“和太原的周士廉軍長一直沒有聯係上。”


    這個消息更猶如晴天霹靂,閻錫山再也把持不住,身子一晃,向後倒去,身材瘦弱的周玳那裏扶得住身體壯碩的閻錫山,也跟著要倒,慌得辜仁發一步搶上去,和周玳一起把閻錫山放到身後的沙發上。


    閻錫山半躺在沙發上,臉色灰敗,一雙平素充滿狡黠智慧的雙眼這時已是黯淡無光,空洞洞地望著前方。


    閻錫山的表情嚇得周玳和辜仁發連連呼喚和搖晃閻錫山,深怕閻錫山受不住這個巨大的打擊,而一下子就過去了。


    好久,閻錫山才緩緩地坐直身子,隻是神情還是有些木然,口中隻是喃喃地不斷說:“完了!完了!全完了!。。。。。。”這幾個字。


    見在這個緊要的時候,閻錫山精神已經有些崩潰,周玳不由焦急萬分,也顧不得閻錫山,直接以老上司的身份命令辜仁發:“周士廉聯係不上,還有督軍府的張達三和周士廉下邊的三個師長呢,趕快聯係他們查問情況。”


    辜仁發也有些驚慌失措,這時一聽周玳提醒,又急忙跑出去,到電訊室發電詢問情況。


    周玳的話也讓閻錫山清醒了不少,立刻也掙紮著站起身,大聲喊來副官處長律煥得,命令道:“省銀行也有電台,馬上給子澄去電,要他火速派人查實太原情況報蒙。”


    剛剛進來的律德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是看到閻錫山的表情也嚇了一大跳,立刻跑出去發電。


    閻錫山用顫抖的聲音對周玳說:“子梁,走我們也去電訊室。”


    周玳怕閻錫山在電訊室裏再經不住刺激,一把拉住閻錫山說:“百公,現在事情緊急,我看是不是把宜生找來一起商議?”


    見閻錫山還有些猶豫,周玳勸道:“百公,遍觀我們晉綏軍,有宜生這樣才幹的,也就寥寥幾人,現在事情緊急,百公也常說事到危急須放膽,有宜生在,我們應對的會更得法。”


    閻錫山搖搖頭,對周玳說:“桐軒說宜生和張學良有來往,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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