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成玉仿佛十分“艱難”地將目光從關清媚的身上移開。


    “許總有關清河區老城改造的計劃,的確是讓人印象非常深刻啊!總之,還是那句話,利益才是我們金華投資所看重的,不可動搖的根本!”


    許東海不由地驀然一驚,看向石成玉,發現石成玉的目光一如初見時候那樣精明和幹練。


    他突然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石成玉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心態?


    但不管怎麽樣,他卻已經因為一時地不查,被警惕衝昏了頭腦,而不間斷地在石成玉麵前坦誠著他本該小心隱藏著的心態。


    當真是可惡!又有些讓人感覺到羞愧啊!


    許東海心中頓時就五味雜成,麵上卻依舊淡淡地說道:“要是有時間,一定要請石總幫忙引薦一下其他資本的幾位話事人!”


    石成玉同樣也是霍然一驚,不可思議地看向許東海。


    許東海心中暗鬆了一口氣,他隻是賭博式地一種試探,不管石成玉是什麽打算,他反正終歸總是認識這幾位的,而石成玉的神色變化卻讓他看到了些許痕跡,金華投資背後難不成還真有什麽貓膩不成?


    隻是,那個關清媚帶來的土包子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他的心情著實是有些亂,既想與石成玉徹底攤開了談,又不想因此而受製於石成玉。


    “清河區改造的確是一個大盤子,金華投資是有心思要嚐試一下的,但如果真有可能兜不住,有機會的話,還是真要請一些誌同道合的朋友們來會一會的!”


    石成玉並沒有正麵給與回應,但卻也沒有立刻否認許東海的小心試探,雙方無疑都為彼此和自己做了幾分保留。


    但同樣,也正如石成玉之前所說,利益終究是根本,與星輝地產進一步地接觸,本身也是符合金華投資一開始的預期和計劃的。


    兩隻老狐狸相互試探,彼此都想要在可能產生的合作中占得先機。


    關清媚瞥了兩人所在的方向一眼,見二人相談甚歡,多多少少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盡管她一度是這場交流會的視線焦點,但龍騰集團的號召力在地產行業裏麵的確相當於零,幾乎沒有人跟她談及哪怕有關地產行業相關的一個字,當然,除了石成玉之外,這也是為什麽關清媚會跟石成玉交流那麽久的原因,哪怕是隻了解一些基礎的常識也是好的。


    但她卻也非常明白,石成玉涉及到關鍵的話中,可信度恐怕不會超過一成。


    “關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教子無方,衝撞了二位,在這裏,我要向二位賠個不是,希望二位大人大量,不要見怪!”


    沒人限製薑福山在交流會現場的走動,郝俊也早就注意到了他朝著他們二人走來,這個中年男人身上有股子久居上位者的威勢,想必讓他低頭,還是有些難度的。


    關清媚波瀾不驚,盡管之前她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不停地神遊之外。


    她擺了擺手,點了點身邊的郝俊,淡淡道:“跟我沒關係,你跟他說就是了!”


    薑福山看著正衝著他露出一個淡然微笑的年輕人,嘴角抽了抽,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抱歉了,小兄弟,我一定回去好好管教!”


    “您怎麽稱呼?”郝俊並沒有正麵回應,而是反問道。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我是薑福山,這是我的名片!”薑福山忙不迭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郝俊,又分了一張給關清媚,還生怕關清媚不接似的,畢恭畢敬地用上了雙手,等到關清媚纖纖細指接過去,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關小姐,您看,這事?”薑福山不知不覺地又看向了關清媚。


    關清媚眉頭一挑,明媚的臉上頓時顯露出幾分不耐煩了,手指頭依舊點著郝俊,卻差點戳到了郝俊的腦門上,道:“我說了,這事跟我無關,你找他!”


    郝俊看著名片上的介紹,心道,這一身行頭,不被人給無視才怪呢!更何況,關清媚畢竟是人的名,樹的影,薑福山能鎮定地走過來賠禮道歉,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薑福山顯然感覺到了某種被輕視地屈辱,出於郝俊的年輕和“樸素”的扮相,讓他拉不下這個臉,但即便是如此,他還是硬忍著再次向郝俊道了一次歉。


    他暗暗在心中道:“就道最後一次歉,要是眼前這二位仍舊不接受,那也隻能魚死網破了!”


    隻是,一想到關清媚,一想到龍騰集團,他剛湧起的那一丟丟勇氣,就瞬間消失了個幹幹淨淨的,麵色都有些發白。


    “那位大少爺跟你說過事情的來龍去脈嗎?”郝俊笑著問。


    “這個……”薑福山被郝俊這一問給一下子問住了,對於自己那個兒子薑小北,他是知道的,那話裏麵能有五成真的就已經算是不錯了,但這一次卻不同,他的手,確確實實是受了一些傷的,他有心替兒子出頭,隻是沒想到碰到了惹不起的關清媚而已。


    “看來應該是沒有細說,那我幹脆來給你說說吧!”郝俊似乎一下子來了興致,將薑福山的名片塞到了口袋裏麵,然後往前坐了坐,一副你聽我講的架勢。


    薑福山愣了半晌,他是來道歉,可不是來聊天的,但著年輕人怎麽就這樣呢?


    關清媚這個時候倒是好奇地看了郝俊一眼,但她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多看了薑福山幾眼。


    “我這麽說,你應該就聽明白了吧,這事啊,其實就是這麽一回事,隻不過啊,當時我們車上的那位開車的保安太過緊張了,而且之前我們剛剛也經曆了一些比較危險的事情,所以在對出現的危險的判斷上出現了一些過激,哦,當然,也不算是過激的行為,他也是職責所在嘛!”


    “當時我也坐在車上!”一直不說話的關清媚突然提了一句。


    就是這句話,把薑福山嚇得臉都徹底變白了!


    合著是薑小北那個臭小子惹是生非在先,關清媚的司機不過是小懲大誡,沒來找他秋後算賬已經算是不錯了,那也是關清媚看不上薑小北這點道行,不跟他計較而已,到頭來還是那個臭小子竟然不知好歹地到處蹦達,要把人找出來報複!


    薑福山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一個嘴巴子,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連帶著管教出來一個兒子也這麽飛揚跋扈,簡直是不可理喻。


    連他自己都覺著,關清媚恐怕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他和他的兒子了,這都是第幾次衝撞了。


    郝俊奇怪地看了關清媚一眼,見她有恢複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那種姿態,嘴角不由地一彎。


    這就是屬於兩個人之間的那種默契了,郝俊有什麽打算,關清媚可能並不知道,但並不耽誤她配合一二。


    薑福山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忙道:“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關總,我薑福山教子無方,竟然教出了這麽個東西,我也知道關總是高高在上的神仙般人物,我也隻能說,要殺要剮,也隻能任憑關總發落了,隻要關總能消氣,我薑福山絕無二話!”


    這薑福山倒也光棍。


    關清媚卻渾然沒聽進他的恭維似的,厭惡地擺了擺手,道:“我說了,這個事跟我無關,要我說幾遍你才能明白?跟他說!”


    這一次,纖纖玉指,終於直接戳到了關清媚的腦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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