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車穩穩地停在了學軍中學的門口。


    郝俊道了聲謝,正想下車,卻不知道金聖虎忽然從什麽地方掏出來一個小型的計算器,劈裏啪啦地按了起來,嘴裏還念念有詞道:“這一次張雪女士的律師谘詢費,看在楊培安的麵子上,勉強可以給你打個折,鑒於你們還有請我當私人律師的意願,但也隻是表明了意願,可以交付一部分定金,正式工作會從張雪女士開始給我打電話要求我給她提供相應的法律援助開始,嗯,這一部分一共是……”


    郝俊呆愣愣地看著極其認真和神聖的金聖虎,半邁在車門外的腿鬼使神差地收了回來。


    “嗯,還要加上從蓮花市區到張雪家,再有張雪家到滬城的車費和過路費,讓我算算是多少來著,按每公裏……,總計是……”


    金聖虎看著計算器上顯示出來的數字,沉吟了一小會,可能是在複算,隨後才把計算器放到了郝俊的眼前,很職業地道:“呃,這是這一次的服務費,可以去掉小數點之後的零頭,算是友情價吧,請結算!”


    你妹的!楊培安的麵子真不值錢!


    郝俊心裏腹誹了一句,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自認可以秒殺一切雌姓生物的笑容,道:“金律師,哦,不,金大哥,這點服務費當然沒有問題,勞您跑一趟,是要意思意思的,隻是今天正好我兜裏空著,您看,能不能緩幾日?”


    金聖虎眉毛一挑,“沒有問題,鑒於我們是初次合作,這筆服務費可以適時延後,不過,我會按照法律允許範圍之內的利率來收取額外的費用,請你準時付費!”


    說著,又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張清單,很快在上麵羅列了一係列今日的服務費用,事無巨細的,讓郝俊汗顏。


    商談好了工作後的事,原本一直板著臉孔的金聖虎才笑了起來:“郝俊同學,楊培安交給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咱們就此別過了,若是有法律上麵的問題,歡迎你隨時找我,我會給你很好的友情價的,保證比一般顧客要便宜!”


    看著汽車在一陣轟鳴聲中遠去,郝俊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卻無端地被還滯留在空氣中的尾氣給嗆著了。


    這金聖虎雖然做著國內的律師,可是行事作風完全是國外的風尚,難怪楊培安會向郝俊推薦這樣的一個人,拋開這個人情的世界,他的確是最合適的。


    郝俊前腳剛想踏進校門,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就一個漂亮的甩尾,橫在了他的麵前。


    車窗慢慢地搖下,露出一張傾城傾國的俏臉,巨大的蛤蟆鏡似乎掩藏不住這個女人明亮的麗色,即使隻是這淡淡的一瞥,就能讓人眼前大亮。


    “好啊,可終於讓我逮著你了!”


    女子的嘴角微微翹起,心情似乎帶著幾分少女般的愉悅。


    “愣著幹什麽,上車吧!”


    關清媚朝著副駕駛的位置怒了努嘴,然後便慢慢地升起車窗,至始至終,她似乎都沒有認為郝俊不會上她的車。


    郝俊無奈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對於這位神秘而又喜歡故弄玄虛的姐姐,他的確是想從她口中得到一些更多有關於郝躍飛的消息,亦或者是,這一場由一起毒品案件引起的連鎖事件,是否真的是她操控的一場天大的布局!


    如此,郝俊便在學軍中學那位保安奇怪和羨慕的眼神之下,很快換乘了另一輛車離去。


    “這同學是咱們學校的嗎,怎麽整的比校長還忙似的!”


    年輕的保安驚鴻一瞥車裏的女人模樣,豔羨之餘,不禁心生感歎。


    “姐姐,您這時間趕得可真湊巧,我剛從蓮花市回來,您的車就堵在了我前麵,要知道,我還沒有踏進校門口呢!”


    郝俊張嘴打趣,關清媚卻探過身子,從那頭給他綁起了安全帶,郝俊的話語戛然而止,關清媚柔軟的胸前若有若無地在少年人的腹部碰觸,淡淡的發香味很快就撲鼻而入。


    郝俊並不是看見美麗女人就走不動路的生物,隻是關清媚這個女人的魅惑,總是在不經意間完成,更何況這種體貼溫柔的舉動,更讓妖嬈嫵媚之間誕生的溫柔,格外,極容易讓男人陷落。


    郝俊甚至好像能夠感受到那張此刻分明看不見的俏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在這種的交鋒下,郝俊一開始就注定了是失敗的那一方,但男人的那點齷齪心思,雖然逃不過女人的法眼,但實質上,多數時候,還是男人受益。


    關清媚幫郝俊把安全帶綁好,這才踩下油門往前駛去,隻聽她幽幽道:“姐姐我可是在學軍中學的門前等了將近一個禮拜,若是弟弟剛剛不肯上車,那姐姐可真會傷心欲絕了!”


    “等我?”


    郝俊自然是不會相信關清媚的說辭,恐怕以她的能量,派出個把人在學軍中學門外把手,第一時間就會得到他回到學校的消息,隻是,她這麽等著他,期待第一時間跟他見麵的原因又是什麽。


    關清媚正了正色,“關於弟弟爸爸的事情,姐姐這裏要跟你解釋一下,出了點突發狀況,原本郝區長是能夠順利出來的,隻是那位王廳長迅速被雙規,你們z省的於書記動作迅速,原本我打算利用這個時間差做點動作的計劃失敗了!”


    郝俊不動聲色,原來從一開始關清媚就預判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麵,但郝躍飛似乎並不是她關注的一環,顯然這個女人對於自己的忌憚依舊超過很多人。


    關清媚有理由重視郝俊,畢竟布局了這麽多年,就是想要擺脫一直坐在她頭上的那座大山,計劃正在一步步地朝著她所預期的方向前進,她絕不允許即使是一點點小小的風向發生在她主掌的航線上,她不想功敗垂成,一敗塗地,否則,縱使是事件的一點點餘波,也會讓她萬劫不複。


    她果斷地認為,身邊的少年人隻是關心他父親的安危,隻要確保這一點,她相信憑借這個少年人與眾不同的智慧,絕不會跟她唱對台戲的,否則,那就是死仇。


    汽車在一處比較隱秘的地方停了下來,郝俊知道依舊在滬城市內,他和關清媚下車的時候,隻有一個穿著職業裝年輕女姓迎了一迎,隨後就安排兩人進了一間包廂,這裏並不屬於東湖園,也不屬於關清媚明名下麵上的任何所有地。


    從桑塔納出場的墨鏡女子,郝俊就感覺到了今日關清媚的小心翼翼,所以在懷著一分警惕之心的前提下,他並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很乖巧地遵循著這個女人的安排。


    這裏的環境很幽深,裝修偏完全是典型的日式風格,隨處可見木製和竹製的元素,包間裏甚至是需要人跪坐的,從包間裏往外看,能看到庭院的風景,典型的日式庭院,西竹,假山,流水,小石子路,小小的麵積裏麵完全容納了所有日式園林的因素。


    伴隨著流水敲打在竹筒上的聲音,這裏仿佛是喧囂滬城的一處聖地,如此清幽,如此美麗和安靜。


    穿著和服的女人半跪著將一些食物擺了上來,低著頭仔細地擺放著飯菜地樣子,用日語熟練地報著菜名,顯然是受過訓練的。


    桌子上一小碟一小碟的都是日本的傳統吃食。


    “怎麽樣,弟弟,先嚐嚐,雖然我們都吃不慣日本的食物,但隻要細心烹調,味道還是不錯的,難得換換口味,心境也就不一樣了!”


    既來之,則安之。


    這是郝俊對於跟關清媚接觸時,所抱的心態。


    畢竟,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有心針對付他的話,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實在是防不勝防,而且他心中也有一點點疑惑,就是發生在東湖園的那一場爆炸,究竟有沒有身前這個女人的影子。


    他不做多想,在不能得知更多信息的條件下,他還無法看到或者探查到關清媚這一個層次的鬥爭。


    就當是有一個美女作陪,嚐一下曾經嗤之以鼻的日式料理好了。


    郝俊夾了一筷生魚片,沾了點醬料,一口滿在嘴裏,做出一副享受狀!


    ”其實,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一個開一家這樣的小店的夢想!“


    關清媚拖著下巴,看著郝俊享受的模樣,頭一次露出憧憬的少女般的眼神和情態,一點都不作偽。


    郝俊詫異地望了一眼這個女人。


    關清媚卻掩飾般地笑了笑,擺了擺手道:”說這些有的沒的幹嘛,弟弟,味道怎麽樣?“


    ”也就這個樣吧,小日本的東西能有什麽好的!“


    郝俊嘟囔了一句,嘴上的動作卻不慢,左夾一筷右夾一筷,隨後便滿滿當當地接收了關清媚的一個白眼。


    看著郝俊少見的露出少年人貪吃的本姓,關清媚不由地有些恍惚。


    對於那次烏龍事件,這個女人依舊耿耿於懷,曾幾何時,對她流露出來本姓的男人都是神居廟堂之高,冠冕堂皇的而已,無非是想占有自己的身子,她也從不介意在這些虛與委蛇之間,利用女人的優勢迅速上位。


    不過,這些,她都是從心底裏嫌惡的。


    隻是,眼前的少年人不同,他遠比她年齡要小的多,還是個意外事故,這讓她有種老牛吃嫩草的尷尬以及那種禁忌的慌張。


    是愧疚嗎?


    關清媚可從不會這麽認為,但她就是不知道自己內心的感覺究竟是什麽?會讓她一次次地不經意地在這個少年麵前流露出心底最深處那一絲絲本姓!


    這讓她很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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