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旭久進來,白荀立馬從床上跳了下來,一下子奔到了白旭久麵前,撲進了他懷中:“你去了哪裏,又丟下我一個人!”


    白旭久輕輕抱了抱她:“去大君那裏給你討公道去了,可是休息好了?”


    白荀搖了搖頭:“睡不著…我總覺得周圍有人盯著我,旭久哥哥,那人被關起來了嗎?”


    “大君已有了決斷,不會叫他好過的。”白旭久輕拍她後背的手頓了一下,“這回是我不好,我若早些回來,就不會給那人傷害你的機會了。荀兒,我…”


    許是想到了先前的事,白荀身子微微縮了縮,好一會兒才勉強笑了一聲道:“是我自己疏忽了,哪裏能怪你!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是莫再提了!”


    白旭久沒說話,心裏卻默默的下定決心,日後一定要寸步不離的守著白荀,不給任何人傷害她的機會。隻是那時卻沒有人告訴他,若傷害白荀最深的人,是他自己,又該怎麽抉擇。


    那日之後,白荀比以往更加沉默了。甚至二人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關係,也像是隔了層什麽,再次變得疏遠起來。答應了母親第二日去小天宮見白珂喀的,白旭久到底還是推掉了,白荀這邊兒剛出了事,哈藍燭芋自然也是知道的,是以也沒強求,隻差了人來交代,讓他閑下來記得回去一趟。


    白旭久隨口應了,卻是不知道,在他為白荀的狀態焦頭爛額的時候,王後已找到了珂喀,將先前的計劃與她一一說了。


    珂喀覺得自己最近很不對勁。好像從那日自己的妹妹天賜之後,她的心裏便一直有一個特別大膽的念頭,走出去,代替沐陽公主,站到人前去。


    這念頭來的很是莫名其妙,珂喀也隻能隱約記得,那日天賜,她好好的在屋子裏看書,突然眼前一白,便昏了過去,再醒來時,突然很想走出院子,去看看這個關了她十幾年的院子外麵,到底是何等美麗。可要知道,這十幾年來,莫說要她有單人前,就是偶爾出去,她也是提心吊膽,生怕被人發現了她的存在,引來殺身之禍。


    王後的到來,仿佛是在提醒她,這就是最好的機會。哈藍荀做了神女,她自然知道,甚至還壞心眼的想過,這樣一來,她們姐妹倆就一樣了,一個被困在這方寸之地不得出,一個被拘在神殿,輕易不得見人。如今得知這是她能出去的機會,珂喀更是激動不已。


    這回的出去,卻不是像往常一樣,頂著沐陽公主的身份悄悄溜出去。而是以神將之妻的身份,風風光光的嫁出去。雖說不過是從一個院子,挪到了另一個院子,但這種感覺卻是不一樣的,就好像身上套了十幾年的枷鎖,突然解開了一道,那種一下子解脫了一半的放鬆,著實叫她心情愉悅。


    “平陽將軍的世子,女兒在這將軍府呆了十幾年,怎麽從未聽過?”珂喀疑惑,若不是王後來說,她還一直以為,平陽將軍二人,膝下無子呢!


    王後柔和的看著她,這個女兒自小便迫於無奈,被關在這小小的院子裏,不得隨意出入,卻是她對不起她。是以王後雖對旁人用沒什麽好耐性,麵對這個自幼虧欠的女兒,也是十分溫柔的。


    “這個世子幼時起便十分了得,天生就是領兵征伐的將料,所以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去邊疆了,數十年間,我不過回來過幾回。你那時年紀還小,又不能隨意外出,不知道也是正常。”


    珂喀點頭,接著走著羞怯的垂著頭道:“那這個世子叫什麽,人…可好?”


    看著王後麵上的笑,珂喀更覺不好意思:“到底是女兒一輩子的大事,娘不要笑話女兒了。”


    “傻丫頭,母後這是高興,哪裏是笑話你。”王後摸了摸她的頭:“我的乖女兒長大了……”


    “旭兒那小子,也算是自小知根知底的,人自是沒得說。”


    “旭兒…是世子的名字?”珂喀總覺得這個旭字,是不是在哪兒聽過,卻又想不起來。


    王後笑了笑:“是旭久,旭兒的全名是白旭久!當年生他時,你舅母難產,疼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才生出來。你舅舅嫌他折磨人,索性就起了這麽個名字,意思他是早晨出生,又生的時間久了。”


    王後說的好笑,珂喀的麵色卻一下子變了。白旭久…她記得這個名字。隻因為這幾年,白荀每回來尋她,次次嘴巴裏都脫不開這個名字,白旭久白旭久,日子久了,珂喀早忘了當年有一麵之緣的那個少年長什麽模樣,卻還是記得這個人,是白荀喜歡的人。


    “娘,這個世子可是四五年前,回來過一次?”


    王後想了想,猶豫的道:“大概是回來過吧,怎麽,你見過?”


    珂喀麵色一白,深覺這婚事怕是成不了了:“有過一麵之緣…”


    “那更好了!”王後喜到:“這事兒本來你舅母就不大同意,若是你與旭兒本來就有交情,那應是會好許多。”


    怕是更不好才對,珂喀心中默默吐槽,麵上卻還是做出一副嬌羞的樣子,道:“母親安排便是。”


    白旭久還不知道自己的終身大事,已經被王後悄無聲息的定了下來,還在日日圍著白荀驅寒問暖呢!


    白荀這些天總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裏她一個人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中,獨自前行。懷中似還抱著什麽,隻是那被她抱在懷中的東西,被耀眼的金光包裹著,她用盡全力也看不清。


    夢裏的她很迷茫,總覺得自己似乎弄丟了什麽,卻又怎麽也找不到,直覺那被她弄丟的東西很重要,但就是想不起是什麽。夢醒時,枕頭總會莫名其妙的濕了大半,心也會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塊兒似的。


    這種感覺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白荀每回都要在床上呆坐許久。這個不停重複的夢境,似乎是在提醒她什麽。她甚至懷疑,這是不是與她先前受了神王玉雕上的金光,有什麽聯係。莫不是真的有了什麽預知未來的神奇本事?


    白荀搖了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到一邊,嘲諷自己大約是最近壓力太大,也沒當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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