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山洞仍叫趙霓虹有些忌憚,若非得已,她實在是不願此時在這種地方多留的。


    夢境中的一切存在都需得遵守規則。若她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入夢,便是使點小術法將這山洞拆了,趙霓虹也是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隻是她此時卻是夢境的參與者,便是一丁點小小的術法,也是不敢亂用的。


    趙霓虹謹慎的站在洞口,看著山洞內幽幽的不見底的黑暗,直覺的想要後退。


    好一番的思想鬥爭,趙霓虹還是決定再進去探一探,她預感段宏業恢複意識的關鍵,怕是就在這山洞中。


    隻是她這剛走到洞口,手腕卻突然被人握住,接著被一股力量一帶,便落在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裏。


    “你這是活的夠了,竟跑來這種地方尋死。”元邵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叫趙霓虹緊繃的身子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許是對於他的突然失蹤仍有些怨念,趙霓虹頭也不抬,悶悶的道:“便是要尋死也不關你的事,誰讓你來拉我的。”


    說完想來自己還被他抱在懷中,更是賭氣般的猛的掙開他的懷抱,越過他往回走了。


    瞧這她這般賭氣的行為,元邵不僅不惱,反而心情甚佳。願意與他賭氣才是證明了自己在趙霓虹心中終於有了位置。早前不管自己如何,那小妮子都不為所動,才是叫元邵鬱悶到不行。


    追上疾步往回走的人兒,元邵頗有些無賴的攬上趙霓虹的肩膀道:“娘子這是生氣了?為夫不過是有事回來的遲了幾日,怎的氣性這麽大。”


    趙霓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心道這人越發的厚臉皮,上次是小霓虹,這次馬上變娘子,嘴皮子便宜越占越沒個克製。


    甩開他的手道:“誰是你娘子,管你去幹什麽,與我有何幹係。索性就別回來了好!”


    “那怎麽能行,為夫才晚回來幾日,娘子就要跑去尋死了,若不回來,誰知你還要幹出什麽傻事。”元邵厚著臉皮又靠了過來。


    趙霓虹甩了幾次,見甩不掉他,惱怒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發一語的往家裏走去。


    元邵見她不掙紮了,心情甚好的將她又摟緊了些,隻覺得自己在外頭奔波的個把時辰,實在是孤獨的緊。


    是的,這夢境中已過了半月有餘,外頭的日子不過是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元邵算準了夢境與外頭的時間差異,本打算趕在半個時辰內回到夢境中去的,誰知在陰司耽擱了不少時候,是以回到夢境中,已是過去了半個多月。


    回到家,趙霓虹的心續早已安穩下來了。元邵也不是她的仆從,自然沒必要時時隨在她身邊,先前也不過是徒的見到這人,心情放鬆,一時沒控製好自己的情緒罷了。


    “你怎得又回來了?方才說我入那山洞是去送死的,這是何解?”趙霓虹坐定,看著元邵道。


    元邵自顧的在一旁坐下,支著腦袋笑望著她,語氣卻是極為嚴肅:“那山洞自有古怪,便是夢境映射的也大意不得。此時你用不得術法,不好隨意亂闖。”


    趙霓虹蹙眉,對於那山洞更是好奇:“你知曉那處?與我講講。”


    “倒不是我不告訴你,隻是關於這處的情況,需得你自己出去看,我這幹與你說也說不清楚。”


    趙霓虹懷疑的望著他,隻覺得這人分明是來與自己消遣的:“即使什麽都說不清楚,那你攔著我做什麽?索性著夢境再怎樣,也傷不著我,不如叫我自己去瞧瞧。”


    元邵知她也隻是嘴上說說,對於那處的凶險必是有所感知的,既是被自己攔下了,日後自然也不必擔心她會私自跑進去。


    隻是這處地方放在夢境中,到底是一個未知的凶險,總還是要尋個機會將那地方抹去才好。


    打定主意,他也不與趙霓虹爭論,轉移話題道:“不在這幾日,倒是極想念小鵑兒,她人呢?”


    “對了!”說到小杜鵑倒叫趙霓虹想起來了:“那個段宏業不知是何緣故仍留存著真實的記憶,且初見時我便發覺,他對於夢境的另一半主權似是不存在了,變得與夢境中的人無異。你可知道原因?”


    “留有自己的意識?”元邵皺眉,對於這樣的情況也是有些訝異。


    “那你可問過他,他的意識是蔥從初一入夢就有,還是中途發生了何事?”


    “這我倒是忘了問。初時知道這種情況,我也有些惑然了,一時都忘了要問什麽了。”趙霓虹麵色微赫。


    元邵點了點頭,倒也沒有深訊,道:“改日你尋個由頭將他叫來,待我仔細瞧過再說。”


    趙霓虹點頭,要叫段宏業來自然不是什麽難事。左右近日小杜鵑時時與他處在一起,便是叫來家裏吃頓飯,估計他也是不會多想的。


    倒是元邵…


    “你能在夢境裏是用術法?”


    元邵含笑睨了她一眼,道:“莫不是你以為我是自我了斷才出的夢境不成?”


    趙霓虹默,這人這是在壞心眼的與她炫耀自己的神通廣大嗎?


    “我是以旁觀者入的夢,既不會幹涉小杜鵑成長,也不會引導夢境的進展,自然不必受你那夢境的束縛。”元邵解釋道。


    趙霓虹眉頭都要擰出花兒來了:“你既是以杜鵑阿爹的身份入的夢,如何不算夢中人?便是編出來的理由,也要找一個合適些的。”


    元邵挑眉:“我切問你,我平日可曾與你教養過小杜鵑學識?”


    趙霓虹沉思許久,搖頭:“算不得教養學識,左不過是時不時捉些獵物與她補身子。”


    “那我可曾影響過夢境的變向?”


    再搖頭,便是她都不曾幹涉,何況元邵。


    “那便是了,我即不教養她,一不幹涉夢境,如何能算是參與者。”


    趙霓虹沉思,總覺得似是有哪裏不對,卻又說不清楚。


    元邵瞧著她嚴肅的模樣,心下好笑道:“好啦!何必拘泥於這些細節,既是連夢境都默認我是旁觀者,你又何必計較這麽多。左右我保有術法你我也能安全些不是?”


    雖說不上有什麽不對,趙霓虹也確實是安心了些。千百年間日日有術法傍身的,徒的沒了術法,還真叫她始終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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