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很多值得杜沉非去關心的問題,他都還沒有得到一個可靠的答案。


    比如說,真正的第一翻牆,現在究竟是死是活?


    假如第一翻牆還活著,那麽他被關押在什麽地方?


    假如第一翻牆已經死去,那他的屍骨又在何方?


    忽然出現在這寺廟中的這些職業殺手,是不是茅老婦請來的?


    這詭計百出的茅老婦,為了置自己於死地,下一步又會有什麽樣的行動?


    ……


    杜沉非認為,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也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


    所以,杜沉非現在很需要找個人去問一問,他希望最好能夠從這個人的口中,得到這些問題的答案。


    他覺得這個冒充第一翻牆的“假貨”,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選。


    於是他就用自己最拿手的本事,打倒了這個假貨。


    現在,杜沉非也已學會了很多種讓人說實話的法子。


    如果這個假冒第一翻牆的人表示不配合,他就打算在這個人的身上好好實習一回。


    隻要這個人不死,他就很有把握,自己一定可以從這個人的嘴裏,問出很多事情來。


    他已來到了這個假貨的身旁,然後他就蹲下來,盯著這個人的眼睛。


    這個人雖然盡量將自己裝扮得看起來更像第一翻牆,甚至也已經成功做到,讓杜沉非一度以為他就是真正的第一翻牆。


    但他其實一點都不像第一翻牆。


    這個人的臉比第一翻牆的臉起碼要長一寸。


    他的額頭,也起碼要比第一翻牆窄半寸。


    他的眼睛,甚至還是一個單眼皮,和第一翻牆的雙眼皮差距很大。


    杜沉非盯著這個人看了很久,才忽然莫名其妙地問道:“如果想讓一個人說實話,你有幾種法子?”


    這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聽了這話,雖然還不明白杜沉非的意思,但還是回答道:“要讓一個人說實話,我們公司總共教過我們十三種法子。”


    杜沉非點了點頭,道:“很好!我正好也已學會了十三種法子,讓一個人說實話。”


    這個人沒有回應杜沉非的話。但很顯然,他已明白了杜沉非的意思。


    杜沉非看著這個人,說道:“我從前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我現在也並不打算問你。所以,無論過去還是將來,我都完全不認識你。是不是?”


    這人沒有明白杜沉非這句話的意思,於是,他就莫名其妙地瞪著杜沉非看了很久,才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杜沉非道:“我是說,我們之間,根本就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所以,我並沒有要殺死你的必要。”


    這人也還沒有完全明白杜沉非這句話的意思。


    但無論如何,對於這樣的話題,他也很感興趣。


    因為他並不打算立刻去死。


    現實雖然殘酷,但對於很多人來說,去死也不是一件很樂意麵對的事。


    於是他就在等著杜沉非繼續說下去。


    杜沉非道:“我雖然並不太想殺死你,但我卻想聽幾句實話。”


    這人忍不住問道:“你想聽什麽實話?”


    杜沉非道:“你是狩野的人?還是一二三殺人公司的人?”


    這人的目光,也落在杜沉非的臉上。過了很久,才低聲說道:“我也是一二三殺人有限公司的。”


    杜沉非點了點頭,道:“看來,在你們的這次刺殺行動中,你的這一把暗器,才是最關鍵也最致命的一著,是不是?”


    這人道:“我們也是這麽想的!”


    杜沉非道:“是誰請你們來的?”


    這人想了想,道:“當然是茅老婦。”


    杜沉非道:“他出多少錢請你們來殺我?”


    這人道:“五千兩銀子。”


    杜沉非冷笑道:“你們出動五個人,總共就收了五千兩銀子?看來,幹你們這一個行當,好像也是越來越難做。”


    這人道:“現在幹什麽行業都不景氣。而且,我們這次行動,也隻不過是我們幾人打算接點私活,偷偷賺點外快。”


    杜沉非笑了笑,又問道:“你知道不知道,第一翻牆是不是還活著?”


    這人道:“這一點,你應該也很清楚,我根本就不知道第一翻牆在什麽地方!因為我們從來都不會向雇主過問這些事。”


    對於這句話,杜沉非也相信他說的是事實。


    因為作為殺手,他們真的不必過問,也無權過問。


    既然這人是一二三殺人公司的人,也不太可能會從他的嘴裏問出很多事來。


    於是,杜沉非就隨隨便便地問了一個問題,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沒有上你的當?”


    這人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告訴我?”


    杜沉非笑道:“說實話,你裝得也很像。我也一直都以為,你就是真正的第一翻牆。”


    這人道:“那你是怎麽認出來的?”


    杜沉非笑道:“直到衛壯士要來掰開鐵籠救你出來的那一刻,我才忽然認了出來,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第一翻牆。”


    這人“哦”了一聲。


    杜沉非道:“因為我記得,在第一翻牆左耳的耳垂上,長著一顆黑痣。但你的耳垂上,卻並沒有這樣的一棵黑痣。所以,我立刻斷定,你壓根就不是第一翻牆。於是,我就拉住了衛壯士。”


    這人想了想,道:“你是一個很擅長觀察的人。”


    杜沉非道:“我的確是的。但你們雖然效力於號稱江湖最大殺手組織的一二三公司,卻好像還沒有學會觀察。”


    這人想了想,道:“這隻因為,我們的這次行動太過於倉促,製定這個計劃,也隻耗費了兩個時辰,根本就沒來得及好好去籌劃。”


    杜沉非道:“但你們能夠在兩個時辰內做到這樣,也已經很不錯!已經很牛逼!連我也很佩服你們!因為,如果不是謝獨鷹忽然會出現在這裏,那麽,我今天也許就會死在你們的手裏。”


    這人道:“不錯!所以,你現在也很值得你得意,是不是?”


    杜沉非聽了這話,又笑了,道:“是啊!因為撿回一條性命,就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你說是不是?”


    這人盯著杜沉非,道:“既然你這麽得意,那你就去死吧!”


    話音未落,他的人忽然一個翻身躍起。


    不知何時,他的手裏已多了一把短刀。


    他用這把短刀,一刀就刺向了杜沉非的胸膛。


    原來,他並沒有被杜沉非打中穴道。


    他裝成已被打中穴道的樣子,也隻不過是打算在這種令人防不勝防的情況下,把握住最好的機會,一刀就插入杜沉非的胸膛。


    很快,這把刀就已出現在杜沉非的胸前。


    杜沉非一看到這把銀光閃亮的短刀,他的頭皮就已開始發麻。


    他的心也已完全收緊。


    他的瞳孔也忽然變大了一點四三倍。


    直到現在,他才真的體會到了這些殺手組織的厲害。


    這些人,好像總是可以做到,將所有的不利條件轉變為機會。


    現在,他們又有了一個刺殺杜沉非的機會。


    這一刀,夠狠!夠準!也夠快!


    這一刀,絕對能夠殺死百分之八十三點二六的目標。


    但幸好杜沉非並沒有在這百分之八十三點二六當中。


    他幸好還不夠老,幸好他的反應還很快。


    所以,就在這間不容發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忽然後仰,他的雙腳也忽然在地上一瞪,然後身體微側,向後滑出。


    他並沒有滑出多遠,就已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忽然有一股寒意傳來。


    這人一刀刺出,雖然沒有刺入杜沉非的胸膛,但卻在杜沉非的手臂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就在杜沉非後退的同時,這個人也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但幸好謝獨鷹和衛壯士都還站在杜沉非的身後。


    所以,這人才沒有再次出刀,而是一個翻身,直躍向距離他最近的那個窗口。


    他剛才就打算從這個窗口躍出,但在他還沒有躍出的時候,就已被杜沉非用一顆佛珠打了下來。


    這一次,杜沉非就絕不可能再用一顆佛珠就他打下來。


    隻要躍出這個窗口,謝獨鷹與衛壯士二人,就休想還能追得上他。


    這人相信自己,這一次一定能夠從這個窗口躍出去逃生。


    隻可惜,他又錯了。


    這一次,他也沒有躍出這個窗口。


    因為就在他的身體剛剛撞破這個窗子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腹部一陣冰涼。


    然後,他就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呼。


    這一聲慘呼,和短褲的慘呼也沒什麽兩樣。


    在這種慘呼聲中,飽含著痛苦,也飽含著絕望。


    很少有發出這種慘呼的人,還能夠再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杜沉非與謝獨鷹、衛壯士三人,每個人都已看見,在這人的後背上,忽然現出來一截刀尖。


    好亮的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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