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沉非聽了,皺眉道:“原來是這樣。這師愚山我雖然並不曾近距離與他會麵,他卻來警告過我一次,又暗算過我一次。”


    第一翻牆吃驚道:“大哥,這師愚山又不認識你,他暗算你幹什麽玩意?”


    杜沉非道:“因為他喜歡樊胡子,而且正在熱烈追求樊胡子。”


    第一翻牆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杜沉非喃喃道:“嶺南九屠出現在樊胡子家,我本來就覺得很有些奇怪,想不到這樊胡子竟然也是鷹巢帝府的人。看來,她說的要和我成親,也是別有企圖,莫非是是來殺我,使的一出美人計?”


    魚哄仙道:“很有這個可能。”


    第一翻牆搖晃著腦袋,道:“樊胡子和範廁生本來是六花幫的同事,可樊胡子是鷹巢帝府屬下妖黑的人,而範廁生卻是窮流的人,這兩個人是相互殘害,各不相容;師愚山本來是呂鏡堂之子呂扶花的師父,卻下手殺了呂鏡堂的女人趙玉顏;趙玉顏看起來應該是範廁生的老婆,可實際卻是六花幫幫主呂鏡堂的女人,又死在呂鏡堂朋友師愚山的手裏;師愚山又是樊胡子的追求者……這些人的關係,也實在是錯綜複雜,簡直複雜得要命。”


    魚哄仙道:“這些人的關係,實在很有些讓人頭暈。”


    杜沉非道:“隻是不知道小段和秋月如今究竟去了哪裏?還有房子大和錢很多等尖峰寨的兄弟,是不是已經回山寨去了?”


    魚哄仙想了想,道:“尖峰寨的兄弟們,無事可做,自然會回山寨,說不定現在就已經坐在尖峰寨內大吃海喝。小段和秋月武藝高強,十有八九是錯走了道路,還在尋找嶺南九屠的下落呢。現在,我們應該做的事,就是找到師愚山,再設法從他的手裏奪回本該屬於我們的錢財。”


    杜沉非道:“隻是我們如何才能找到師愚山?”


    魚哄仙道:“這師愚山為了樊胡子,不惜耗費心力,來監視你,暗殺你,必然是對這樊胡子餘情未了。我們隻需要請翻牆兄弟去盯著樊胡子,或許就可以見到師愚山。”


    這時,吳最樂忽然插話道:“大哥,老魚,你們說,這師愚山會不會將銀子送給了樊胡子?”


    魚哄仙點了點頭,沉思良久,才說道:“很有這個可能。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這樊胡子指使師愚山去取這些銀兩的。”


    杜沉非聽到這裏,忽然一拍手,說道:“我也覺得這些銀兩已經十有八九到了樊胡子的手裏。”


    魚哄仙問道:“哦?何以見得?”


    杜沉非道:“自從我和楊雨燕、楊雨絲三個在帽峰山上救了樊胡子,她便說她知道這些銀兩在什麽人手中。後來在她家中,她說她已經有了這些銀兩的下落,隻要我和她成親,她便保證可以給我拿回來。”他一說到這裏,略有停頓,想了想,又接著說道:“你們看!這些銀兩如果不是她指使師愚山去的,又怎麽會如此有把握,給我拿回銀兩?”


    魚哄仙也想了想,道:“莫非這樊胡子是真的喜歡你?”


    杜沉非道:“未可知也!”


    這時,第一翻牆道:“各位,我們何不去旁邊那貳酒店,一麵喝酒,一麵商量接下來的具體行動,如何?”


    杜沉非想了想,道:“我看還不如去訂一桌酒席,就在這房中吃。免得被被那樊胡子與泰歌爾的耳目發現我們的行蹤。”


    魚哄仙道:“大哥所言極是!就請第一翻牆辛苦一趟,去貳酒店訂一桌酒席來,如何?”


    第一翻牆允諾,當時便出門去了。


    於是,眾人就坐在這房中,一麵說些閑話,一麵在等著那一桌酒席的到來。


    然而,不到一盞茶的工夫,第一翻牆就已經回來了。


    魚哄仙劍了第一翻牆,問道:“兄弟怎麽回來得這麽快?莫非是沒有帶銀兩?”


    第一翻牆搖頭道:“不是!不是!是我在那貳酒店看到了一個人。”


    魚哄仙忙問道:“一個人?這有何奇怪?一個酒店中沒有人才奇怪。”


    第一翻牆道:“這個人是範廁生。”


    魚哄仙聽了這個名字,皺了皺眉,道:“範廁生,範廁生在貳酒店?他在那裏幹什麽?”


    第一翻牆道:“他在那裏喝酒。”


    魚哄仙又問道:“他是一個人,還是和別的什麽人在喝酒?”


    第一翻牆道:“是一個人在喝悶酒。”他想了想,又說道:“我上次遇到他的時候,見他是一個很講究衛生和注重個人形象的人,可是今天,我卻看他頭發淩亂、胡子拉碴,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落魄的老秀才。”


    魚哄仙聽了這話,想了很久,才說道:“範廁生費盡心力,機謀算進,到頭來卻落得個人財兩失的下場。如果是我,想必也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杜沉非忽然問道:“老魚,如今,師愚山的行蹤是飄忽不定,你說,我們能不能從這範廁生的嘴裏,打聽點師愚山的情況出來?”


    魚哄仙道:“也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範廁生在六花幫工作了很久,這師愚山又是呂鏡堂的朋友。”


    杜沉非又問道:“那我們應該如何去向他打聽?”


    魚哄仙沉吟良久,才說道:“我看不如這樣,現在,就由我和阿樂兩個人,去會一會這範廁生,我們順便就在那裏吃飯。範廁生既然認得第一翻牆,第一翻牆就暫時不要出現在範廁生的麵前。至於你們晚飯的事,可以托這店家替你們去解決。如何?”


    杜沉非道:“好!好!”


    於是,魚哄仙拍了拍吳最樂的肩膀,道:“阿樂,事不宜遲,你得多多辛苦,我們現在就去,免得被他走了,錯失良機。”


    吳最樂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把抓起了他的火槍,道:“好!走吧!”


    第一翻牆道:“那我帶你們去!”


    魚哄仙道:“不必你帶,我們自己去就可以了。”


    第一翻牆詫異道:“可是你們連見都沒見過他,我如果不帶你們去,你們如何認得他。”


    魚哄仙笑道:“一個失意落寞的人,就算站在茫茫人海中,我也一眼就認得出來。”


    魚哄仙一麵說,一麵和吳最樂往門外走去。


    第一翻牆在後說道:“他穿的是一件魚肚白長衫,獨自一個坐在靠西的角落裏……”


    此時,天色已是亥時出頭。


    貳酒店裏,已隻有三桌還在就餐的食客。


    這三桌中,一桌坐著五個膘肥體壯的大漢。這幾個大漢,一麵高聲嚷嚷,一麵山吃海喝。


    還有一桌坐著三個人,這三個人中,又兩男一女,一個男的又高又瘦,另一個難得卻是一個胡子花白彎腰駝背的老人,還有一個額頭上長著一顆痣的女人。


    在這靠西角落裏的一張桌子,坐的是一個人。現在,這個人就背向著這酒店的門口,他的頭發看起來很有些淩亂,身上穿著一件魚肚白的長衫,看起來也很有些陳舊和寒酸。


    魚哄仙看得出來,這個人就是範廁生。


    魚哄仙和吳最樂就選擇坐在範廁生旁邊的一張桌子,從這個位置,魚哄仙就可以看到範廁生那一張鐵青的臉,這張臉上,胡須暴長,就如同一根根鋼針插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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