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友龍遲疑著,道:“這個嘛!我想征詢下你娘的意見,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王坐青也說道:“杜兄,依我看,你不如去和伯母商量商量看。”


    杜沉非道:“好!我現在就去,你們在這裏等著我!”說完便大踏步往洞中走來。


    這個時候,石蘿依正與白珠黑珠在廚房中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刷鍋的刷鍋。


    杜沉非咳嗽一聲,走了進去,蹲在洗菜的石蘿依身旁,笑嘻嘻地喊一聲道:“娘!”


    石蘿依微紅著臉,輕叱道:“你這小傻瓜,幹什麽?不去外麵玩,跑到這廚房中來。”


    杜沉非仍然笑嘻嘻,道:“娘!你就答應了謝先生吧!”


    石蘿依低下頭來,似乎沒好氣地問道:“你叫我答應他什麽啊?”


    杜沉非笑道:“當然是謝先生的求婚啊!”


    石蘿依卻道:“不答應!就是不答應!你要答應的話,你就答應,我可不答應!”她這話說的,雖然看起來很堅決的樣子,杜沉非卻知道她是怎麽想的,笑著說道:“我可是已經答應他了,而且啊,日子都請道長給選好了呢!我準備明天就去城中訂好酒店,在那裏大辦一場喜事,還要搭個台子,去勾欄請幾個專業表演隊來表演,大吹大擂,讓全城人都來沾點我們家的喜氣。”


    石蘿依一聽到這話,似乎就急了,連忙抬起頭來,看著杜沉非,道:“你這小傻瓜,誰要你那麽高調,大吹大擂,我可沒你那麽張揚高調。”


    杜沉非立刻大笑,道:“哈哈!娘!你若不想高調的話,那由你說了算,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石蘿依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但是她畢竟是個女人,而且還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事,雖然心中如同小鹿般地亂撞,但還是不好意思自己來說這事,可是自己不說的話,又害怕杜沉非真像他說的那樣,去城中高調張揚的辦喜宴。


    石蘿依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緊張到連洗過的蔬菜,又拿來洗了兩三遍。


    杜沉非看她那樣子,立刻就笑了,道:“娘!這籃菜,你起碼也洗了四遍了。”


    一聽到這話,白珠和黑珠立刻就“咯咯”笑了起來。黑珠立刻道:“哥哥,其實我知道娘是怎麽想的。”


    杜沉非忙問道:“哦?那娘是怎麽想的?你快說說看!”


    黑珠道:“其實我們的老娘是個很低調的人,他不想去城中拋頭露臉去辦喜事,隻想在自己家裏,擺幾桌酒席,簡單操辦一下就可以了。”黑珠一說完,也笑嘻嘻地搖晃著石蘿依的肩,道:“娘!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啊?”


    石蘿依笑罵道:“你這黑丫頭,就愛瞎說。”


    黑珠聽了,又“咯咯”笑道:“哥哥,看來我說得不對!娘還是喜歡去城中熱鬧一番的,咱們明天就去城中準備。”


    石蘿依一聽這話,又急了,連忙笑道:“等你們以後成親,才要去城中熱熱鬧鬧地辦呢。我才不喜歡熱鬧。”


    白珠和黑珠聽了,立刻又哄笑了起來。


    杜沉非也笑道:“我知道娘老子的意思了,那就在這虎狼穀中操辦喜事。到時,我隻將我的那些朋友們請來喝喜酒。老娘,這樣你滿意了吧?”


    石蘿依雖然沒有回答,但是杜沉非卻已明白了她的意思了。因為她現在已沒有再將一籃菜洗四回了。正是:不須玉杵千金聘,已許紅繩兩足纏。


    杜沉非歡喜地走出去,來到謝友龍身邊,笑道:“哦嘿!成了。也不需三書六禮,隻等道長給挑個好日子。但是我娘不願意去城中,隻在這虎狼穀中辦喜事。那我們從明天起,就去城中采辦一應所需物件。”


    謝友龍聽了大喜。


    無無子根據男、女雙方的八字命盤、大運、流年、幹支五行,選定十月初十為成親吉日。


    杜沉非卻問起了謝友龍與王坐青趕考之事,道:“先生,我記得我們前往臨安,經過饒州時,在那道長那裏算過一卦。我記得你問他能高中狀元嗎?他說‘無時可得’,你問他能取得功名嗎?他也說‘並無可取’。如今先生不但取得功名,而且榮登進士第二名。看來那人算得完全不準,純粹是一頓胡說!”


    謝友龍聽了,卻搖頭說道:“小金魚,這你就說錯了。那個道士可真算準了。”


    杜沉非詫異道:“哦?這也叫算準了?”


    謝友龍忙解釋道:“對啊!他的確說的很準,隻是我們卻誤會他的意思了。”


    杜沉非忙問道:“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謝友龍笑道:“是這麽回事,我那時問他能高中狀元嗎?他說‘無時可得’,這一科的狀元是時瀾。他的意思是說,沒有時瀾,我就可以得狀元。”


    杜沉非一聽到這話,就吃了一驚,道:“那‘並無可取’又怎麽理解才對?”


    謝友龍笑道:“這‘並無可取’幾個字,其實是‘病吳可取’,‘病’是生病的‘病’,‘吳’是姓吳的‘吳’。”


    杜沉非不解,隻等著謝友龍繼續說下去。


    這時,王坐青卻說道:“杜兄,是這樣的!因為現在流行‘榜下捉婿’,說的就是在發榜之日,從各個地方來的富紳達官們全家出動,爭相挑選登第士子做女婿,也不管你有妻沒妻、多大年紀,那情景簡直就是搶,民間便稱這種現象為‘捉婿’。甚至發展到後來,還沒有開考前,就有一大批高官貴人在京城中士子聚集的地方四處打聽,看誰的才學好,便要挑去做女婿,然後通過他的關係,將名次盡量靠前,也能授個好官,像這樣功名美女兩得的好事,其實還是很多人樂於接受的。”


    杜沉非卻並不了解這些事,聽了目瞪口呆,歎道:“原來做官也還有這種事?”


    王坐青繼續說道:“對啊!巧的是,謝先生竟然被一個吳太尉看中了,要謝先生做他的女婿,謝先生隻因為心有所屬,執意不肯,果斷拒絕。這個吳太尉當然不肯善罷幹休,揚言說謝先生不肯,就讓他名落孫山。”


    王坐青頓了頓,杜沉非連忙問道:“那後來怎麽了?謝先生還是中了進士啊!”


    王坐青笑道:“神奇的地方,就在這裏。那吳太尉說要謝先生名落孫山,叫他走著瞧,謝先生也想想那算命先生的話,以為是‘並無可取’,就打算離京回來,是我勸說他,才又留下來參加考試。後來就中了。我們也想不清那吳太尉怎麽就突然起了善心,而沒有害謝先生。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是那吳太尉一回去,就突然中風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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