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絲卻很高興,因為她發現謝獨鷹千真萬確是幫著杜沉非的。


    這四個玩遊戲的人,每個人的頭頂,也都已如身處蒸籠般地冒著熱氣,每個人的衣裳也都已被汗水濕透。


    當蒼蠅一口鮮血噴出的時候,麥阿婆心道不妙,便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又抱了抱拳,煞有介事地說道:“各位朋友兄弟,夜已深了,在下可是個妻管嚴,極怕老婆,不敢通宵賭博,要回家抱老婆睡覺去了,不然會拶手指頭的。失陪!失陪!”


    麥阿婆果然走開,選了個草叢,一屁股坐在上麵,又將頭靠在山石上,翹著二郎腿,一麵搖晃,一麵唱道:“天子九,地子九,四個男人推牌九,老子輸掉九十九,老婆來到房門口,殺千刀的走不走……”


    蒼蠅聽了,也立刻大笑道:“他娘的!我也是個妻管嚴,老子也不奉陪了。你們誰想玩就繼續玩吧!”他也選了個草叢一屁股坐下,也將頭靠在樹幹上,也笑著亂唱道:“山中大樹會發光,你拉老子進賭場,今天賭來手氣差,被人巴掌打斷腸,險些輸掉娃他娘……”


    麥阿婆聽了,大笑不已。


    這個時候,天也已經全黑,這山穀間的樹又已開始發出光來。隻見這些長滿了水果的樹卻不發光。


    眾人也都選了個比較舒適的地方,準備過夜。


    楊雨絲卻拉著杜沉非與謝獨鷹,道:“我們不和他們在一起,這些都是壞人,他們會害人的。”於是三人遠遠地走開,楊雨絲粘著杜沉非不放,與杜沉非緊靠在一起,坐在草叢中。她摩挲著杜沉非的手,問道:“魚哥哥,你的手痛嗎?”


    杜沉非伸出雙手來看了看,隻見兩隻手都已經通紅,笑道:“痛,兩隻手都痛,手掌被人打,不痛才怪呢!”


    楊雨絲詫異道:“可是他們明明是打你的左手,為什麽兩隻手都會痛呢?”


    杜沉非笑道:“可是我用右手打別人啊!打別人的時候,自己的手也會痛的。”


    楊雨絲道:“哦!原來啊!那我給你吹吹,就不會痛了。”她果然捧著杜沉非的雙手,吹了又吹,問道:“還痛嗎?”


    杜沉非立刻道:“你這一吹,簡直是靈丹妙藥,我現在一點都不痛了。”又問謝獨鷹道:“謝兄,我昨天晚上明明見你往南去了,你又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謝獨鷹道:“自從昨天夜裏,你引開那些蝙蝠後,我就向懸崖頂上跑去,這幾個人便追了上來,我與他們在懸崖頂上交手,被我殺了兩個,不曾想忽然出來許多蒼蠅,我就跳下懸崖跑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你是怎麽來的?”


    杜沉非道:“我被那群蝙蝠追趕,隻管往前飛奔,後來我實在跑不動了,見前方地下一個黑黝黝的天坑,我就掉了下來,然後我就被水衝到了這裏。”


    謝獨鷹問道:“看來你的運氣還不錯!那些蝙蝠呢?”


    杜沉非笑道:“那些鬼東西可真如魔鬼附體,竟然也進入天坑,直追到這山穀中,那時我可再也跑不動了,正無計可施,可那些蝙蝠卻突然奇怪地死了。”


    謝獨鷹道:“蝙蝠的飛行速度可比蒼蠅要快得多。看來你的輕功也不錯,跑得可比兔子還要快!你可知道這些蒼蠅和蝙蝠,一進入這個山穀便死,是什麽原因?”


    杜沉非道:“這個地方到處都有‘雄黃彈’,而這些蝙蝠蒼蠅蚊子蛇蟲之類的東西,最怕聞這種味道,所以就都死了。”


    謝獨鷹道:“雄黃彈?”


    杜沉非從包袱中摸出一顆雞蛋大小的雄黃彈,遞給謝獨鷹,道:“就是這種東西,據說可是寶物,放在家中,蒼蠅蚊子都不敢進來。我和楊雨絲揀了好幾十顆,帶在身上,以後如果再遇到這‘挖墳者’的人,也不必再害怕他們了。這一顆,你藏在身上。”


    謝獨鷹接了過來,放在鼻前聞了聞,也不客氣,果然藏在了懷中。


    杜沉非又問道:“謝兄,我們若能從這裏出去,你有什麽打算?”


    謝獨鷹想了想,並不回答杜沉非的話,而是說道:“這個地方看起來就如一個巨大的迷宮,能不能從這個地方出去,好象也是個大問題,我今天就在這裏麵轉了一天,也沒有任何收獲。”


    杜沉非笑道:“萬一一不小心就出去了呢?”


    謝獨鷹道:“我並沒有什麽打算。”


    杜沉非道:“如今,我們都已得罪了金鳳宮、狩野和鷹巢帝府,這些組織,一個比一個財大勢粗,其中高手雲屯霧集,諸如狩野的‘十八護劍’,每一個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就像麥阿婆和仇萬頃這樣的人,每一個都絕對不是好對付的。但是更可怕的是,鷹巢帝府據說就有兩大殺手組織,其中一個就是‘挖墳者七十二鬼’。這些人,日後必然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謝獨鷹道:“想必不會!”


    杜沉非道:“你覺得憑我們單槍匹馬,有沒有希望對付得了他們這麽多人?”


    謝獨鷹道:“完全沒有希望!”


    杜沉非想了想,道:“我有個想法,可以對付他們,卻隻恐你不同意。”


    謝獨鷹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杜沉非道:“我的想法就是,我們也成立一個組織,吸收江湖中人加入,便不會再害怕他們。”


    謝獨鷹道:“哦?我們是哪些人?”


    杜沉非道:“你和我,還有段寒炎、魚哄仙、雷滾、牛犢先、孫賣魚、第一翻牆、吳最樂、毛野生,還有福四。”


    謝獨鷹道:“這些人,我雖然見過好幾個,卻並不熟悉他們。”


    杜沉非道:“段寒炎這個人,本是放青山莊的三少爺,出身名門,相貌堂堂,風姿高雅,武藝超群,如瑤林瓊樹,似璞玉渾金,卻清真寡欲,萬物莫移,真可謂卓犖不凡、飄然若仙的人物。我記得在潭州時,你是見過他的。”


    謝獨鷹道:“我見過他。魚哄仙是個什麽樣的人?”


    杜沉非道:“這個人,雖然是鄔子口騙子出身,昔年不務正業,害人無數,貪慕錢財,但有諸葛神機、莊周妙智,隻要有人引導監督他走向正途,必然能幹出一番大事業。昔時庚子嵩評價和嶠,說他‘森森如千丈鬆,雖磊砢有節目,施之大廈,有棟梁之用。’魚哄仙便正如和嶠,雖然圪節累累,卻有大用。你也見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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