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阿婆大笑,道:“你是個聰明人,以後你就會慢慢知道的。你現在隻要知道,我今天幫你,是因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今天我殺了這個人,就是我的覲見之禮,希望以後,你如果看到我遇到了麻煩的時候,你也一定要像我今天幫你一樣,幫我一把。”


    杜沉非也笑了,道:“哦!我們既然是朋友,我一定會幫你的。”


    麥阿婆大笑,道:“好!一言為定!那我就不跟你多聊了,我現在卻有事要忙去了。再會!再會!”


    他竟然說走就走,一說完,立刻轉身,他走路的姿態也很滑稽,看起來就如同一隻鴨子,搖搖晃晃就向前走了,他身上的贅肉每走一步,都在不住地顫動。


    杜沉非也不管他,看了一會兒麥阿婆遠去的身影,又走回池塘邊來,提著蚊子的那一袋蚊子丟在那瀑布下的水池中去了。


    杜沉非搖了搖腦袋,才又朝原路返回,來尋找毛野生與白珠,他隻希望這二人不會受到別人的攻擊。


    毛野生和白珠果然好好地站在原地。


    杜沉非拐過一個彎就看到了他們,而常晴卻已經不見了。


    白珠一看到杜沉非,立刻就撲了過來,焦急地問道:“哥哥,你沒事嗎?”


    杜沉非笑道:“我沒事!你放心!”


    毛野生也扛著鐵錘走了過來,問道:“哥哥,剛剛那黑乎乎的鬼玩意,到底是什麽玩意?”


    杜沉非笑道:“都是會咬人的蚊子。”


    毛野生瞪圓雙眼,道:“看見幾個蚊子你也嚇得兔子般跑?”


    杜沉非道:“這些蚊子和平常我們見到的蚊子不同,被叮上一口就會死人的。”


    毛野生又問道:“那個鳥人,又是什麽鳥人?”


    杜沉非道:“那個人,也叫做蚊子。”


    毛野生道:“天底下偏有人叫這玩意名字。那他現在到哪裏去了?”


    杜沉非道:“被一個說要和我交朋友的人殺了。”


    毛野生道:“是誰嘛?跑這裏來跟你交朋友?人也不見,難道是個鬼不成?”


    杜沉非大笑,道:“有沒有人來對付你們兩個?”


    白珠立刻道:“哥哥,我看見湯懷好了,她把常晴也帶走了。隻是很奇怪,她沒有打我們,隻是和我們說了一句話,就走了。”


    杜沉非忙問道:“哦?她和你說了一句什麽話?”


    白珠道:“她說,要找楊雨絲和趙水苗兩個人,就到那吊龍山中的琉璃別院去找她。”


    杜沉非“哦”了一聲,也不知道這吊龍山琉璃別院又在什麽地方?一轉頭,卻見給蚊子趕車的那個馬車夫,這個時候也已不見了蹤影。


    杜沉非問白珠道:“剛剛躺在這裏的馬車夫呢?”


    白珠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回到這裏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這裏了。”


    杜沉非道:“看來是被湯懷好帶走了。”


    正在這個時候,卻有一個樵夫模樣的人,頭戴箬笠,身穿布衣,腰係環絛,腳穿草鞋,手中提著一柄山刀,肩上扛著一根尖頭竹杠,從獨山鎮的方向走了過來。


    杜沉非連忙打了個招呼,問道:“大哥,我問你,你可知道吊龍山中的琉璃別院在什麽地方?”


    樵夫呆楞楞地將三人看了很久,才結結巴巴道:“從這裏到獨山鎮……向西三十裏路……就是吊龍山,過了吊龍穀……有懸崖……懸崖下有個大山莊,是琉璃別院。”一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杜沉非、毛野生、白珠三人便又望獨山鎮方向而來,過了獨山鎮,又尋到吊龍山,上了吊龍山,直到午牌時分,來到吊龍穀,卻遠遠地望見前方山穀中聚集著許多老鷹。


    這些老鷹見有人來,都四散飛走了。


    三人走過去一看,卻見一具死屍,已被撕得不成人形,也看不出是什麽人。


    而這人卻正是被江心秋月所殺的呂扶花。但是現在卻已完全無法分辨。


    杜沉非見了,於心不忍,向毛野生道:“兄弟,這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如此曝屍荒野,無人掩埋,想必是意外而亡,也很可憐。俗語說:‘三寸氣在千般用,一旦無常萬事休。’咱們二人在這裏挖個洞,把這個人掩埋了吧!”


    毛野生道:“一個死人,管他做什麽?莫要管他,由他喂鷂婆子,隻管趕路。”


    杜沉非道:“野生兄弟。《文昌帝君陰騭文》說:‘昔於公治獄,大興駟馬之門;竇氏濟人,高折五枝之桂;救蟻,中狀元之選;埋蛇,享宰相之榮。欲廣福田,須憑心地……’可見,人生在世,還是得做個善人,行行好事,救人之難、濟人之急,多行陰騭。”


    毛野生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做善人沒好處!”


    杜沉非笑道:“那你就錯了。人惡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是道則進,非道則退,便是善人。《太上感應篇》說:‘所謂善人,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祿隨之,眾邪遠之,神靈衛之……’你看,如何沒有好處?”


    毛野生道:“我卻沒見過哪裏有天上來的神靈。”


    杜沉非大笑,道:“神仙不在天上,能夠幫助你的人,就是神靈。”


    毛野生也不理解是什麽意思,便道:“好吧!既然哥哥要幹好事,我就挖個洞來。隻是你可得小心,我聽說埋人屍骨,他下輩子就會變成女人來嫁給你的。嘿嘿!嘿嘿!”


    杜沉非笑道:“這可是好事啊!連下輩子的親事都已經定了一頭。”


    毛野生道:“哥哥,你的親事倒是訂了一頭,隻是我卻白做了一回媒人。”


    毛野生說完果然舉起手中鐵錘,用錘上羊角掘了個洞,將呂扶花丟了進去,再用沙土掩埋好。


    三人又向前走來,直走到午後,隻見前方一座懸崖,十分險峻,著實嵯峨,懸崖上亂糟糟掛著許多藤蘿鬆柏。懸崖下麵,一塊草地平似鏡,四周都是古木蒼鬆、野花雜草。草地中央一座大莊院,衝天高樓,聳漢淩空,重重原路,占地極廣,甚是幽僻。雖不到上世高風,也要算人間樂地。


    三人選路來到這莊院門首,隻見門前一個花園,花園中一塊黃色巨石上雕刻著幾個脫漆的大字:“琉璃別院”。這個花園占地百畝,卻已無人照管,陶盆破碎,植株傾翻,土塊亂堆,雜草叢生,隻有幾株盆景卻長的極好,盆中植物彎曲盤旋,真如虯龍亂卷。又有一條鋪著彩石的小路,通往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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