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堂和尚卻說道:“不能住這裏的。”


    第一翻牆皺眉道:“為什麽?”


    破堂和尚道:“一來這裏沒有床鋪,無法歇息;但是更麻煩的是,上次白珠來時,那九鳳樓的常晴追到這裏。她們的人昨天又來過,隻是又在我手下吃了個虧,被我趕跑了。我看啊,她們還會來的,如果見到這幾位姑娘,不又把她們擄掠到九鳳樓去了?”


    第一翻牆道:“既然如此,那也隻能小心地帶她們去尋個客棧歇腳。”


    當時,破堂和尚引了牛犢先、第一翻牆以及王麗山等人,在小巷中七彎八拐,約行了一裏路,來到十三行街上一個叫做“長福”的客棧前,又走了進去。


    破堂和尚問道:“掌櫃,前日這裏住進來的一個西洋女孩,可在房中?”


    掌櫃見和尚身後兩人或背或提各帶著凶器,尤其見牛犢先滿麵凶神,連忙道:“在的,在的,這位姑娘這兩天來,一向不曾出去。”


    牛犢先道:“那你去叫她出來。”


    掌櫃連聲答應。


    第一翻牆忙喊道:“掌櫃,慢著,慢著,勞煩你先給這幾位姑娘安排好房間,住在這裏。”又吩咐王麗山等人道:“你們在這裏,無論如何,不要走出這個客棧。等我們辦事完畢,必來接你們幾個。”說完又從懷中摸出兩錠銀子,交到王麗山手中。


    掌櫃領著王麗山五人進去了。


    不多時,隻見白珠從樓上大聲喊著哭著跑了下來,一麵叫著“哥哥”,一麵撲在牛犢先懷裏,緊緊地抱著牛犢先的脖子,直如唐僧臨難遇行者,否極泰來,放聲大哭。


    牛犢先也拍了拍白珠的後心,道:“妹子,你不用哭了,也不用害怕,我來保護你。若有人再敢欺負你,我一斧劈他做兩半個。”


    白珠梨花帶雨,點了點頭,道:“好!你要保護我!”


    牛犢先道:“好!我保護你!”


    過了一會兒,牛犢先問道:“白珠,你看到羊咩咩了嗎?”


    白珠道:“我沒有看到她,她和小詩被一個人救出去,逃走了。”


    牛犢先吃驚道:“你知道是誰救了她嗎?”


    白珠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誰。隻是已經從九鳳樓逃跑了。我們去找她和小詩吧!”


    牛犢先道:“好!你就跟我們在一起,我走到哪裏,你也就到哪裏,我們去找她!”


    白珠看了看第一翻牆,問牛犢先,道:“牛犢哥哥,這個人是誰?”


    牛犢先道:“這個是我的兄弟,也是破堂和尚的朋友。”


    白珠道:“那天破大哥救了我,不然我現在就已經死了。”


    牛犢先聽了,又向破堂和尚道:“和尚,我很感謝你,我全家也很感謝你!”


    破堂和尚與第一翻牆大笑。


    第一翻牆道:“走!咱們去大昌樓!”


    “大昌樓”是這臨江府中最大的三家酒樓之一,位於城東,這卻是潭州富豪曾祖殿的產業。還有一家“豫章樓”,在城北,這卻是光照會旗下產業。另有一家,取的也是一個長而且奇怪的名字,叫做“先生和小姐走過的地方”,在城西的鬧市中,這一家是歸傾奇者所有。這三座大酒樓,臨江府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每日人來人往,生意火爆之極。甚至若想在這三家酒樓的任何一家吃飯,都還得提前預定,否則根本就找不到位置。


    當時,牛犢先與破堂和尚、白珠跟著第一翻牆,進了這大昌樓,所幸這時並未到吃飯的高峰期,還有座位,隻是沒有雅座,四人便上到二樓,選了副座頭,落座已畢,點了一桌子酒菜。


    牛犢先問起白珠事情的經過,白珠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牛犢先恨恨道:“這個呂扶花,常晴,湯懷好,都該殺。趙水苗那人也不是好東西,既然在那九鳳樓,暫時也不要去管她,留她在那裏住幾時,得找到羊咩咩和小詩,再去尋到大哥來,將這九鳳樓的人殺個精光,一個不留。”又問第一翻牆道:“兄弟,那我們下一步,你覺得應該怎麽搞?”


    第一翻牆道:“既然白珠姑娘已經在這裏,楊姑娘與小詩二人也已經被人救走,依我看,暫時也不會有危險,必然會想辦法回潭州。我們下一步還是去尋找杜大哥,再來尋這金鳳宮報仇,你們看呢?”


    眾人都點頭稱是。


    眾人正吃飯間,隻見一個黑衣人也走上樓來,手上提著一柄黑劍。


    這個人的身上,渾身都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


    來的這人卻是謝獨鷹,他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牛犢先,也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人,遠遠地選了張桌子坐下,背向著牛犢先等人。


    第一翻牆和破堂和尚從來都沒有見過謝獨鷹。但是他們兩人一看到謝獨鷹時,渾身都似乎已經有了些寒意。


    破堂和尚道:“這個黑衣人,也不知道他是誰?他一來,這裏好象突然就變冷了許多。”


    第一翻牆笑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像這樣的人,我們最好不要得罪他。”


    破堂和尚笑道:“打死和尚,和尚也不得罪他。”


    牛犢先笑道:“這個人我認得,我與他幹過一架,卻不是他對手。”


    第一翻牆笑道:“牛大哥,說來聽聽,這個人究竟是誰?你又是怎麽與這個人打上架的?”


    牛犢先道:“這人叫做謝獨鷹……”


    話未說完,第一翻牆似乎猛然想起了什麽事,突然打斷牛犢先的話,道:“牛大哥,你說這人叫謝獨鷹?”


    牛犢先道:“是啊!你聽說過他的名?”


    第一翻牆突然拍了下腦袋,道:“我想起來了。”


    破堂和尚連忙問道:“翻牆兄,你想起了什麽事?”


    第一翻牆放低了聲音,避免讓另一邊的謝獨鷹聽到,道:“我啊,突然想起,我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的。”


    破堂和尚問道:“你與他素不相識,又在哪裏聽到過他的名字?”


    第一翻牆道:“在小湯街上,九鳳樓的衣櫃中,我就聽說過他的名字。我還取走了他的包裹。而且,一提到這個名字,我就想起來,我當時藏身在那衣櫃中,隱約聽見,好像是有一個女孩出錢請他救人,他開始不同意,後來不知那女孩說了些什麽,這個謝獨鷹又同意了。現在想起來,那個請謝獨鷹出手相救的人,必定就是楊雨絲。隻是那時,我以為是有嫖客進來,我也不願聽人幹事,還特意用棉花塞著耳朵,也沒有將他們的談話聽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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