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懷好媚笑道:“因為我覺得自信也實在是個好習慣!尤其是那種幾近狂妄的自信。所以我一直都很喜歡這種人,一看到這種人啊,我就想請客,和他交個朋友。可是我們的這位秦雲蕭秦公子,他偏偏也有這個好習慣。他說他一直相信,兩千兩銀子絕對會比八百兩銀子的威力更大,也更具有誘惑力。其實我現在也比較相信秦公子的說法。”


    秦雲蕭突然笑道:“你早就應該相信的,我說的一點都沒錯。有的人很善於用劍去剝女人的衣服,但是這並不是能刺穿敵人胸膛的劍法。就好象女人們都擅長用竹簽編織毛衣,但是這竹簽卻不適合殺雞一樣。”


    湯懷好笑道:“的確是這麽個道理。我現在相信,應該也還不算太遲。”


    秦雲蕭大笑道:“遲是遲了點,但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他瞧了瞧謝獨鷹身後的楊雨絲,繼續說道:“至少鮮花還在枝頭盛開,並沒有被人摘去。隻要這鮮花還在,早一點去摘和晚一點去摘,都沒有多大區別的。”


    湯懷好大笑,道:“那等下我請你去摘花,好不好?”


    秦雲蕭沉下臉來,道:“不好!完全不好!”


    湯懷好似乎吃了一驚,道:“哦?有什麽不好的?”


    秦雲蕭道:“因為你如果請我的話,那意思就是不收我的銀子了。”


    湯懷好道:“對啊!一分一毫都不收。”


    秦雲蕭道:“那就不對了。因為我已經說過我出價兩千兩,你如果不收,就很不對!”


    湯懷好喃喃道:“不對嗎?”


    秦雲蕭道:“太不對了!我就說過我一直相信,兩千兩銀子絕對會比八百兩銀子的威力更大,也更具有誘惑力。既然這樣,那怎麽可能,沒有銀子怎麽反倒比八百兩銀子的威力更大了呢?”


    湯懷好想了想,道:“好象的確是這樣。”


    秦雲蕭的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笑意,看著湯懷好,道:“千真萬確是這樣。照這樣推理的話,五千兩銀子就要遠比兩千兩銀子更好更能誘惑人了。你說對不對?”


    湯懷好看見了秦雲蕭的眼神,略加思索,突然大笑,道:“的確如此。五千兩銀子,我還出得起。隻要秦公子出手給我殺了他,我立刻就以五千兩銀子相謝。”


    秦雲蕭又笑了,道:“還是不對!”


    湯懷好這下真的覺得奇怪了,忍不住問道:“還是不對?”


    秦雲蕭道:“不對!”


    湯懷好道:“是什麽地方不對?”


    秦雲蕭道:“因為我的兩千兩還沒有付給你。而且我今天來啊,身上根本就沒有帶錢,我本來都想打算掛帳的。所以說,五千減去兩千,就隻有三千了。所以你就隻需要付給我三千兩銀子。你說對不對?”


    湯懷好終於明白了,放聲大笑,道:“對極了!看來你的身上,也有一種幾近狂妄的自信。”


    秦雲蕭笑道:“這也是我所擁有的好習慣其中的一個,但我卻不隻有這一個好習慣,我是個優點很多的人。”


    湯懷好嬌笑道:“這個好習慣,實在很好!”


    謝獨鷹看了看湯懷好,又盯著秦雲蕭,突然冷冷道:“你若也有這個習慣,我勸你從此以後最好改掉。”


    秦雲蕭的目光突然盯著謝獨鷹,他的目光已鋒利得如他手中的刀一般。


    他的刀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拔出,正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一陣陣耀眼的銀光。


    秦雲蕭冷笑一聲,道:“你既然也認為這是個很好的習慣,那我為什麽要改掉?”


    謝獨鷹道:“這雖然是個好習慣,但同時也是個致命的惡習!”


    秦雲蕭又是一陣冷笑,道:“哦?你是說,這習慣在你身上就是好習慣,在我身上就是惡習?”


    謝獨鷹冷冷道:“的確是!而且,我的劍,不但會給人剝衣裳,它更加擅長一劍便刺穿敵人的胸膛。”


    楊雨絲聽了這番話,心裏忍不住地笑,他覺得謝獨鷹這個人也實在太狂妄了,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他這麽狂妄的人,甚至像杜沉非、段寒炎二人,雖然也很自信,但是也不會狂妄到這個境界。


    現在她隻希望這謝獨鷹的手段,不會像秦雲蕭所說的那樣,隻會替女人剝衣裳而已?


    秦雲蕭的臉上已現怒色,道:“我還是不相信!絕對不信!”


    秦雲蕭的人突然躥出,手中的那柄閃耀著銀光的大刀直刺謝獨鷹的胸膛。


    謝獨鷹的人影一閃,電光火石般就到了窗前,他的人就從窗子中躥了出去。


    秦雲蕭的輕身功夫當然也很好,他很快就追了出去。


    但是謝獨鷹並沒有打算逃跑,他隻是覺得那屋子實在太窄,而自己的雇主,也就楊雨絲和小詩卻在那間房子裏。他覺得既然已經收了雇主的訂金,就一定要保證雇主的安全,而在那麽小的臥室裏,是誰也沒法保證不會傷到旁人的。


    所以他想找個寬敞一些的地方,至少也要像開始那間大廳一樣那麽大,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的湯懷好,是絕對不會去傷害楊雨絲的。因為她們如果主動上門來找人麻煩,必然是已有了絕對的把握,不必再冒任何風險。


    謝獨鷹的人已到了對麵的屋頂上。


    秦雲蕭的人也已到了屋頂上,就落在謝獨鷹對麵兩丈遠的地方。


    湯懷好與許阿嬌立刻就站到了窗前,死死地盯著對麵的屋頂上的兩個人。


    秦雲蕭的腳尖剛剛一落在屋瓦之上,人就已如獵狼一般躥出,他若是獵狼的話,他手中的刀也就是這狼鋒利的鋼牙。


    這刀很快就已經發出了八招,每一招都是虛招。


    秦雲蕭在等待著機會。


    謝獨鷹卻如那高山上的磐石一般,在刀風中依然紋絲不動。


    這個時候,謝獨鷹雖然連手中的劍都還沒有出鞘,但是湯懷好知道,隻要秦雲蕭的刀一接觸到他的身體,他手中的劍就會刺入秦雲蕭的咽喉。


    秦雲蕭當然也知道,這個時候,他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他發現自己的敵人,看起來雖然已完全籠罩在自己的刀光下,但又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地方都實在防範得毫無破綻、無懈可擊。


    這謝獨鷹就像一塊從九曲黃河中打撈出來的頑石,任憑你如何風吹雨打,他也如如不動。也像是一個已經完全入定的老僧,任憑你山鬼之伎倆無限,而老僧之不聞不睹無窮。


    秦雲蕭已經連續發出了二十七招。


    謝獨鷹依然還是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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