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園。


    段寒炎與魚哄仙等人直等到半夜,也不見杜沉非回來。又見杜沉非丟在桌上的那一份簡帖,字裏行間,盡是怨恨之意。


    眾人覺得十分蹊蹺。


    段寒炎雙眉不展,問魚哄仙道:“老魚,你覺得杜老大會不會發生什麽事了?直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魚哄仙道:“我看他出門時,神色有些不對,手腳慌亂,全不像往常那樣穩定平和。我也覺得有些蹊蹺。”


    牛犢先不斷地走來走去,聽了這話,立刻道:“我們坐在這裏瞎猜,還不如現在去找他。”


    魚哄仙道:“也好!牛犢,你知道去這小金橋的路徑嗎?”


    牛犢先道:“我知道怎麽去,以前和大哥常常在那賣冰水。”


    眾人留了白珠、黑珠在“原是園”,這兩人本來是來喊杜沉非與牛犢先一起回家的。


    魚哄仙將雷滾留了下來,他終究不放心雷滾,但是他知道像雷滾這樣的殺手,白西岩叫他來殺杜沉非,他就絕對不會去動手傷害白珠和黑珠兩個人。


    牛犢先領路,段寒炎、魚哄仙二人各持了器械,快步往小金橋而來。


    牛犢先在前,指著前麵,道:“這裏就是小金橋了。”


    魚哄仙道:“那封簡帖裏說在“舊船艙裏”見麵。我看必定在哪艘船上約會。”


    段寒炎道:“那我們去江邊看看。”


    眾人來到江邊,隻見這個一個小山包下麵停泊著一艘小船。


    牛犢先見了,大聲道:“你們看,這破船,就是那趙樸誠老子家的。”


    段寒炎道:“趙樸誠又是誰?”


    牛犢先道:“趙樸誠就是趙水苗她老子。”


    魚哄仙道:“那份簡帖上開頭寫著‘水苗’兩個字,便是這趙水苗了。說的‘小金橋邊舊船艙裏’,就是這艘小船。”


    段寒炎道:“牛犢,你先喊兩聲看看有沒有人回應。”


    牛犢先果然走到小船邊,雷鳴般一聲大喊道:“大哥,你在哪?”


    連喊了兩三聲,那船上卻靜悄悄的沒一點聲響。


    牛犢先從江邊扯一把枯柴,點上火,跳上船來,一腳踢開艙門看時,哪有半個人影?


    魚哄仙在岸上問道:“牛犢,有人嗎?”


    牛犢先道:“沒有一個人。”


    牛犢先又走出艙來,一低頭,就看到了船板上的那一灘血跡,牛犢先大吃了一驚,大聲道:“小段,老魚,快來看,這船上有血。”


    段寒炎二人果然也跳上船去,隻見船板上一灘黑血,又見船的邊沿也都是血。


    牛犢先大叫道:“他娘的,我大哥必定被他們殺死了。”


    魚哄仙也看了看船沿的血跡,他的眉頭也突然皺緊,道:“看這船上的血跡,必定是被人刺傷,後來又扔到江中去了。”


    牛犢先舉著大斧,大怒道:“趙水苗這個賤人,我遲早會劈了她,為大哥出這口惡氣。”


    魚哄仙道:“牛犢,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先找到大哥要緊,你力大,快撐船,我們連夜往下遊去尋。”


    牛犢先果然力氣大,一個人撐著那船,飛也似往北追來。


    段寒炎、魚哄仙二人的目光在曙光中四處搜尋,可是直追到黎明,也沒有見到任何可疑跡象。


    直追到蘿卜洲,隻見前方枝杈河道極多,幾人也不知道往哪條道去才好。


    卻隻見前頭,一艘小船也望北而行。


    牛犢先想起以往的兄弟情,在那船上忍不住傷心,一麵劃船,一麵放聲大哭,哭得淒淒慘慘,悲悲切切,口中含糊不清,大喊著“大哥”。


    卻隻見前頭那隻小船緩緩停了下來,從艙中走出一個人來,盯著這艘船上看,眾人也無心理他,超過那隻小船,飛速往前去了。


    段寒炎和魚哄仙的雙眉,鎖的更緊。


    卻聽已經落後的那艘小船上一個人大喊道:“等一等,前麵哭喊的人,可是牛犢先嗎?”


    段寒炎和魚哄仙都吃了一驚,這裏怎麽又有人還認識牛犢先?


    段寒炎覺得這聲音似乎有點熟悉,隻是又沒有看清楚對方麵目,一時又想不起來,這到底是誰?


    牛犢先卻一心要往前追,根本就沒聽到這人的喊聲。


    段寒炎道:“牛犢,你先不要哭,大哥福大命大,怎麽會就這樣死了?後麵那船上有人在喊你,你回他一聲,看認識嗎?”


    牛犢先聽了,擦了擦眼睛,站起身來,盯著後麵那船上,大聲道:“我是牛犢先,是誰在喊我?”


    那人聽了,大聲回道:“牛犢,是我,孫賣魚。”


    段寒炎聽見,連忙也喊了一聲,道:“賣魚兄弟,我們在這裏,你快過來。”


    孫賣魚的船很快就劃了過來,兩船並攏。


    孫賣魚見段寒炎也在船上,大喜道:“小段,你們怎麽都在這裏?”


    段寒炎道:“兄弟,不瞞你說,杜老大被人謀殺,丟在江中,我們一路來尋,直找到現在,也沒見任何蹤影。”


    孫賣魚連忙道:“小段,牛犢,好教你們知道,杜老大現在我的船上。”


    段寒炎等人大喜。


    段寒炎問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孫賣魚道:“他中了毒,又被利刃所傷,暫時昏迷在床上。隻是不礙事,你們盡可放心。”


    眾人聽了,真似醍醐灌頂般舒坦,心已放下一半。


    段寒炎慶幸道:“兄弟,幸好又是遇到了你,你真是我們幾兄弟的福星,總是出現得這麽及時。”


    孫賣魚道:“還好我剛剛聽出來是牛犢的哭聲了,不然令你們空找,又免不了擔驚受怕。”


    牛犢先聽說杜沉非已不礙事,立刻轉哭為笑,大聲道:“賣魚兄弟,我一定得請你好好喝一杯,若不是你,我們三人現在都已經是死人。”


    孫賣魚大笑,看著魚哄仙,問段寒炎,道:“小段,這位朋友,又是什麽人?”


    段寒炎道:“這人,也是我們的兄弟,叫做魚哄仙。”


    魚哄仙拱手道:“多謝朋友救命之恩,在下感謝不盡!”


    孫賣魚道:“兄台,說哪裏話,這人也是我大哥,當初拜過把子的。”


    段寒炎笑道:“我們都是兄弟了。”


    魚哄仙道:“看來牛犢這回也立了大功,若不是你哭,我們尋到洞庭湖,也找不到大哥的人影。”


    牛犢先笑得十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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