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哄仙卻問道:“杜兄,我們藏身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城郊,請問你又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杜沉非從懷中掏出那兩張畫像,道:“你們看。”


    魚哄仙、吳最樂、邊小俠、趙廣安等人看了,目瞪口呆。


    吳最樂吃驚道:“大哥,這個是請誰畫的,全不像城中丹青家畫的,線條分明。怎麽就畫的和真人一模一樣?”


    牛犢先叫嚷道:“是我大哥自己畫的。”


    魚哄仙吃驚道:“杜兄又還會畫像?”


    杜沉非道:“不瞞兄弟們說,這是我從小的愛好。”


    吳最樂好奇道:“那大哥後來又是怎麽找來這裏?”


    杜沉非笑道:“我啊,又去那個小花園找你們,卻隻有一個老人家在那,得知你們是租了她的房子。那時我就突然想了個法子,在客店裏憑著記憶畫出你二人的像來,又來城中問出你們姓名。但又不知道你們是住在哪裏?便想個‘賊拿賊,針挑刺’的辦法。我們便買了擔箱子,裝上破爛磚頭,又坐船往隆興府方向十裏,又換了一艘來這鄔子口的船。果然有一個人來騙我這擔假行李,被我逮住,用刀架在脖子上,就帶我來了。”


    魚哄仙、吳最樂等人聽了這話,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過了很久,魚哄仙才說道:“杜兄真是智勇足備,真是文通三略,武解六韜,寸鐵在手,萬夫難當。我等眾兄弟佩服不已,如蒙杜兄不嫌棄,情願做杜兄手下一個小卒。如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隨鐙執鞭,聽候吩咐。”


    杜沉非大喜道:“魚兄胸藏韜略,智比孔明;吳兄心靈手巧,足智多謀;眾位兄弟深情厚意,不勝感謝!這也是我的心願,願日後與各位兄弟同甘共苦,攜手向前。”


    魚哄仙、吳最樂等人大喜,都叫杜沉非為“大哥”。


    牛犢先卻大叫道:“你這個阿樂,是弄的什麽手法,就把鎖一摸就掉了?”


    吳最樂大笑道:“牛大哥,不瞞你說,我隻需要用一根小鐵針,就能開這世間所有的鎖。”


    牛犢先道:“我還以為你會法術呢?”


    眾人又是大笑。


    魚哄仙道:“大哥,這個阿樂兄弟,極善發明創造,巧捷萬端,真稱得上有魯班的手段,墨子的才華,千真萬確能做到‘木鳶能飛,泥牛能走’。”


    杜沉非九分不信,道:“真有這等手段嗎?”


    魚哄仙道:“阿樂,你叫人弄出來,給大哥和這位牛犢兄弟瞧一瞧,正好當成席間娛樂。”


    吳最樂果然朝室內喊道:“阿金,帶我的藝人們出來表演助興。”


    不多時,隻見十幾個奇形怪狀的東西走了出來,杜沉非仔細看時,見這些,像人卻不是人,像動物又不是動物,癡癡呆呆,村村勢勢,一搖一擺,扭著屁股,依次走出那個小門,來到這間大廳。隻見前頭兩個三尺高的小小人兒,看起來都像是女孩,在前引路;後麵緊跟著一個用兩條腿直立行走的小毛驢,後麵又是一個身軀肥壯的水牛,再後麵又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小醜,以及一隻神態詼諧、腦袋擺個不停的紅冠公雞,後麵又有一個肥胖異常、頂著個圓球的小哈巴狗,一個比一個造型怪異,張嘴歪眼,十分滑稽。


    杜沉非與牛犢先看見,吃驚不已。


    隻見這些怪物排著隊伍,依次踱出來,在廳中排成兩行,站定。


    吳最樂將手往裏一指,又打了個響指,喝一聲道:“音樂,響起來!”


    果然聽裏麵一聲古箏聲響,演奏的正是古箏名曲《夕陽蕭鼓》。隻見那一夥怪物,扭的扭,跳的跳,個個手舞足蹈,載歌載舞,呆呆傻傻。那個小狗頂著那個球,在地上不停地打滾亂轉,那個球也在不停地飛轉,但始終也沒有掉下地來。


    杜沉非看的張嘴結舌,並不知道是什麽玩意。


    牛犢先看了,哈哈大笑,笑得連身上穿著的那一套短小的衣裳都迸開,露出滾圓的肚皮來。


    魚哄仙和吳最樂等人見了牛犢先這副模樣,都大笑不已。


    一曲完畢。


    杜沉非道:“兩位兄弟,我實不知這些都是些什麽東西?”


    魚哄仙笑道:“大哥,這都是我們這個阿樂用木頭和黃泥做成的。”


    杜沉非吃驚道:“便有這等事?如不是親眼所見,我實不敢相信!”


    吳最樂道:“大哥,這些東西,裏麵以木頭削成骨架,以黃泥做成肉身,在身體裏麵設個機關,自然能行走活動。隻是遺憾的是,我暫時還沒有能讓它們發聲說話的法子,但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就能讓它們像真的一樣會發出聲音來。”


    杜沉道:“兄弟能做成這樣,已是千古難見,我想不佩服都恐怕不行。但還想它們能發聲說話,我覺得非常難。”


    吳最樂笑道:“大哥,正因為難,才正好著力。”


    杜沉非點頭稱讚不已,心中十分喜歡這兩個人,又問道:“裏頭彈奏古箏的人,又是什麽高人?”


    魚哄仙笑道:“好教大哥得知,再吃一驚,這個彈古箏的,也是個泥人。”


    杜沉非吃驚到隻差沒從椅子上跌下來,衝到裏麵一間房一看,果然坐著個泥人,也看不出塑造的是男是女,連衣服也沒穿,都是泥巴,隻有手部卻都是木頭雕成,以防泥土掉在那琴上。


    杜沉非歎了口氣,道:“兄弟們,我實在不能想象,這世間,還真有像阿樂兄弟這樣的能人。今天,真是令我二人大開眼界。”他突然向魚哄仙和吳最樂鞠了個躬,道:“認識二位高才兄弟,我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得以觀看這等泥人共舞的奇景。”


    魚哄仙和吳最樂急忙扶住杜沉非,大笑不已。


    杜沉非今天的心情也十分愉快,眾人無話不談,結為至交。杜沉非說起謝友龍還在前頭趕路一事,要告辭而去。魚哄仙等人以天黑為由,留二人在那造紙場住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又送出兩匹馬來,送給杜沉非、牛犢先騎坐。杜沉非說起自己還有一匹馬寄存在客棧一事,收了一匹馬。


    魚哄仙、吳最樂等人直送到江邊。眾人相別。


    杜沉非自去“聚友舍”取了自己那匹“龍雀駒”,和牛犢先往前路來追謝友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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