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沉非和段寒炎、牛犢先三人走下船來,沿著江邊的沙石小路,繞到酒店門前,這酒店原來叫做“醉雲樓”。三個進到店裏,找副幹淨座頭坐了。


    段寒炎喚酒保來,道:“小二哥,來五隻泥焗雞,三壺桂花酒。”


    小二歡快地答應一聲,正準備跑到廚下去吩咐。


    杜沉非卻又說道:“小二哥!等等!麻煩你再交代廚房,準備好一百五十人的飯菜。”


    那店小二歡快地去了。


    很快,這菜就端了上來,那雞肉被撕成一塊塊的,裝了三大盆。原來都是事先已經做好了的,隻等客來就賣。那酒也很香。


    牛犢先很快就將一盤雞狼吞虎咽吞下肚去了,一壺酒也兩三口“咕咚咕咚”喝完。杜沉非與段寒炎才吃了幾口。忽然王得八水淋淋地跑進“醉雲樓”來,跌倒在地上,一邊斷斷續續地喊著什麽,一邊心慌意亂朝外亂指。


    杜沉非、段寒炎、牛犢先三人,根本就聽不清他在說什麽?見了他一身水,便已有些意外,像王得八這麽老成持重的人,怎麽會不小心掉進水裏?


    杜沉非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王得八的肩膀,緩緩地道:“王先生,不要著急,慢慢地說!”


    王得八喘了七八口大氣,終於勉強使自己鎮定下來,道:“三位少俠,我們船上,突然從水裏冒出很多怪人來,爬到船上,將我們的人全部抓走了。”


    杜沉非大驚道:“你說什麽?是從哪裏來的怪人?”


    王得八放聲大哭,結結巴巴道:“是……是從河裏……竄出來的,”


    杜沉非道:“從河裏來的?”


    王得八道:“正……是……”


    杜沉非又問道:“這些怪人,將我們的人帶往哪裏去了?”


    王得八渾身都在不停地顫抖,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嚇,道:“我……我不知道往哪裏去了……他們是……是從河裏帶走的。”


    杜沉非和段寒炎都十分驚訝。


    杜沉非問道:“你是怎麽逃脫的?艙中銀兩還在不在?”


    王得八還在哭,能把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嚇成這樣,必定不是尋常的驚嚇。王得八道:“虧得我水性好,他們把我揪到水中,被我掙脫逃回來了。”


    杜沉非立刻衝出“醉雲樓”來,從那條土路邊,一躍就到了江邊。段寒炎隨後也到了。牛犢先卻舉著板斧,從沙石路上跑下。


    隻見那河裏,有幾個船上的壯漢,有的已經從水中爬上船來了,有的可能驚嚇過度,腦袋暈沉,怎麽爬都爬不上來,一爬上來又掉下去。杜沉非與段寒炎拉著他們的手,盡都提到甲板上。連王得八在內的生龍活虎的一百多個人,現在隻有七八十個,都癱倒在船板上。


    杜沉非想到了銀子,立刻來到底艙看時,驚訝到目瞪口呆,那幾萬兩銀子,連箱子都不見了。是什麽人這麽大力氣,能在瞬間搬走這麽大、這麽沉、又這麽多的箱子?


    杜沉非看了,對段寒炎和牛犢先道:“兩位兄弟,如今事發突然,我們分頭行動,由牛犢在這裏守船,我沿河岸往南追,小段,有勞你往北去看看。”


    段寒炎道:“好!事不宜遲,快走吧!”


    二人跳下船來,分頭急追。


    杜沉非往南直追了十多裏地,並無蹤影,又不見河岸有任何水跡,心想道:“這一夥人,必定是哪裏山賊或者水寇,在水中遊,必定沒我在岸上走的快,且掉頭回去看看。”


    杜沉非又回到那條船邊來,見牛犢先正持斧站在船上。牛犢先問道:“大哥,一路看去,有蹤跡嗎?”


    杜沉非道:“兄弟,並沒有半點蹤跡,小段回來過嗎?”


    牛犢先道:“還沒有回來。”


    杜沉非立刻往北而來,快得有如出水之龍,下山之虎,一閃而過。往北來約有五六裏地,隻見岸邊水淋淋一片,一大堆巨大的打著赤腳的足跡通往山中。


    杜沉非心喜道:“好!隻要有蹤跡,不是鬼,我就能找到你。”


    杜沉非沿著那一線水跡一路跟蹤而來,越過一個小土包,走過一片漂浮著金光的水田,又走過幾堆亂石,隻見遠遠的一條山路,通往一個山頂,那山上的樹,就如一根根筷子一般筆直地插在地上。


    杜沉非立刻向這個山崗奔來,一陣風似的從山坡羊腸小路直奔到山頂。但是路上已見不到水跡了,想必是因為走得太遠,那些人身上的水都已經掉幹。


    隻見對麵的山坳間,一大片碎石鋪滿了整個山坳。


    一堆人正圍在一塊,想必是正在清點剛剛奪來的銀子。


    杜沉非也不管有路沒路,連躍帶走,直靠近那一堆人來,藏身在一塊巨大的石頭後麵瞧。這時,身後忽然傳來衣帶飄動的聲音。杜沉非突然拔刀,身形一轉,看時,原來卻是段寒炎。


    杜沉非問道:“小段,你看到什麽了?”


    段寒炎道:“我也沒看得很清楚,隻是遠遠的看到,那夥人似乎進了後麵一個山洞。我到洞口看了,原來是個礦洞,好象是個銀坑。”


    杜沉非道:“你來看看下麵這些人圍在一起幹什麽?”


    二人都趴在山石後往下看。


    隻見那些人將兩個捆綁的像粽子一樣的人捆綁在一根木柱上,又將這跟木柱擺在一個事先搭好的木架下,從上麵慢慢的吊起,這根木柱就立在木架中間,下麵又堆起很大一堆幹柴。


    一個男人朝那兩個吊著的人吐了一口唾沫,大聲罵道:“你這兩個賤人,不識好歹,我叫你們逃跑,今天把你燒死在這裏,煉成油,靈魂打在在九幽之下,永世不得翻身,以儆效尤。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等的忌日。不要怨我殺你,隻怪你們自己生的賤。”


    說完,那人舉著個草把,正在引火,似乎正準備在下麵點起一把火來。


    杜沉非見了,對段寒炎道:“小段,這一夥人,不知道是想把誰兩個燒死在這裏?你在這裏稍等,我去救他一救。”


    段寒炎道:“杜兄,我們自己的人和銀子怎麽辦?我們就兩個人在這裏。”


    杜沉非道:“兄弟不要急,我們的人必須得救。隻是眼前這兩個人危在旦夕,命懸一線,不救他一命,我也於心不忍,先去救下他們再說。”


    段寒炎道:“好吧!那你快去快回,我在這裏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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