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可是我……難道說我中的毒已經解了?不是說鳩蝕之毒無法徹底清除的嗎?”景之眼底疑惑更濃了,怎麽也不能相信自己中的無解毒竟然解了,還是徹底的根治。可他體內的情況卻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一切已經不是問題。


    晞臻淡淡瞅著景之,目光中時而露出喜悅,時而嫉妒,時而欣慰,時而憐惜。這複雜的眸光惹的景之心底一陣發麻。


    “哎,你這麽看著我幹嘛?你還沒告訴我這毒是誰解的?是如何解的?”真是,晞臻那是什麽目光,他怎麽看出一絲妒意?難道是他剛醒來,神誌還未清醒?景之不解的搖了搖頭,看向晞臻。


    晞臻輕咳一聲,抬腳竟朝帳簾走去,“我在你這待了大半天了,如今你也醒了,元帥正和眾將士商議戰況,我去給他老人家報個平安。”


    “你還沒告訴我誰救了我?”景之一急,連忙道。


    晞臻頓了一步,稍稍側頭,“想知道?那位就是救你的人,問他吧。”語氣中還泛著絲絲涼意。


    這個人今天怎麽有些奇怪?救命恩人在此,他也不好躺在床上不謝禮。景之剛要下床,千夜身影似鬼魅一樣突然出現在景之麵前,聲音微冷,似剛入冬的初雪,“少將軍還是修養好方能不負主子救治之心。”


    景之動作一愣,不曾想到這位隱形人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看來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景之淡淡一笑:“敢問這位兄台尊姓大名?你的主子是何許人也?在下也好當麵報答救命之恩。”


    “千夜,主子是岑白公子。”千夜冷冷的言簡意賅道。


    千夜?可是江湖上人稱第一殺手的千夜?景之見他容貌甚偉,周身冰冷,遠遠立著,他竟沒覺察道他的氣息,近近來看,肅殺之氣頃刻顯露。景之挑了挑眉,不知道這岑白公子是什麽樣的人?竟然收服天下第一殺手?


    “岑白公子可在軍中?”


    “主子回青陽了。”話罷,千夜又消失不見蹤跡。


    這位岑白公子既然不在軍中怎會把千夜留了下來暗中保護他?他和他認識嗎?若說認識,他倒想不起他結交的人中有岑白公子這一名號的?若說不認識,那他留下千夜護衛他為何?景之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晞臻還推脫去議事帳了,留下他在這一頭霧水。


    “來人。”景之淡淡的嗓音傳至帳外尋來一甲胄將士,吩咐他把他昏迷之後的事情詳細的講述一遍。


    半晌,景之大致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靜靜地坐在床上,紋絲不動。


    他不知是該痛心自己下屬的背國投敵?還是該讚歎岑白公子的高明醫術?是該痛罵他的副將背信棄義?還是該欣慰他的重情之心?景之不由得感慨萬千,一時間,竟失了言語,失了反應。


    又過了半晌,景之起身,為避免觸及傷口,他小心翼翼的洗漱,穿上了獨屬於他自己的青甲白袍,一時間威武凜凜,周身淩厲之氣盡顯,眉峰處的堅毅之色再也裹藏不住,景之邁步出了營帳。


    秋色素裹,夕陽漸沉。


    淩冽呼呼作響的秋風早已停止,斂起暖橘色的光色布滿西方天地。景之垂下看向天際的目光,向守衛森嚴的議事帳行去。


    沿途路過的將士紛紛露出無比欣喜的神色,他們英勇善戰驍勇殺敵的少將軍終於又重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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