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了箭傷,不是不能以一己之力攀崖而上,若是如此必定會加重傷勢,恐怕對救治哥哥不利。岑白頷首同意了。


    晞臻走到岑白身前,目光凝視著她,不露絲毫情緒,他單手抱住岑白纖纖玉腰,足尖一點,朝山洞外的藤蔓略去。


    幾個縱起飛落,晞臻靠著崖邊凸起的石壁和粗壯的藤蔓帶著岑白來到崖上。


    上了崖,岑白立刻脫離晞臻的懷抱。崖邊早已是昨日鮮血染地的場麵,一如往常寂靜,再也不見喋落的血和燒紅的雲霞,票來的風中除了草木清新混著泥土的氣息,再無異常。這片戰場顯然已被清理幹淨。


    晞臻身上出了一層薄汗,眸光微閃,右手握拳藏於寬大的衣袖中,帶著岑白上崖雖不艱難,卻也有些吃力。“昨日你折損了進小半數南耀輕騎,若不是我最後趕到,親眼目睹的這慘烈一戰,怎麽也不會相信如今你我腳下的土地竟然染上八百藍甲騎的血。最後是慕凜夜發了狠,見你有如此能耐,就更不能容忍你回去了,迫不得已他動用了弓箭包圍你。”


    “昨日之事,不談也罷,我們回去吧。”她伸手入懷,拿出一物事,扔給晞臻。昨日,她用毒,用計,用劍南耀甲兵自然也討不了好。不過就衝著慕凜夜事後毀屍滅跡的能力,就不能小覷。南關戰事恐怕會越來越焦灼。


    晞臻接過,麵具下的他緩緩勾起嘴角,原來是上好的傷藥。他伸出右手,指尖手心都有些許血跡,將藥粉散在傷口上,收好藥瓶,又伸入懷中,摸了摸,白巾昨日給岑白用了,哪還有。他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她能給他傷藥就不錯了,也就在不指望別的了。


    晞臻撕下中衣的一截衣袖,纏住了右手。


    包紮完畢,兩人向官道方向走去。


    南耀必定以為岑白已身死穀崖下,放鬆警戒,他們回青陽也不會受南耀夾擊了。


    岑白走至官道一角,遠處傳來一聲嘶鳴夾雜著奔聲如累的馬蹄聲,頃刻,銀宵奔至岑白身前。


    喵~銀雪鬆開緊抓著銀宵鬃毛的爪子,似一道閃電般朝岑白襲來。銀雪跑到岑白懷裏,立起前爪,比劃著,喵喵叫喚著。


    岑白溫柔的撫摸著銀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明媚至極,“雪兒是在擔心我嗎?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


    銀雪嗅了嗅,抖了抖嘴角的胡須,右前爪指著岑白的左肩又叫了起來。


    “不過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的。”岑白又撫慰了銀宵一會兒,在銀宵耳邊低聲訴說著什麽。


    晞臻靜靜地站在岑白身旁,看著岑白與一匹馬和一隻貓親昵互動,不發言語。


    片刻,岑白對著晞臻道:“我們走吧,你來時可是騎馬?”


    晞臻頷首,從衣袖裏拿出一細長物事,似笛非笛,置於唇邊,吹奏起來。


    須臾,一匹油光噌亮的墨黑高頭大馬也從遠方奔出而來,眨眼間便來到晞臻眼前。


    竟也是踏雪飛燕!這種好馬莫說萬金難求,就是高門大戶的公子哥窮盡一生也是難見一麵,不想今日就出現了兩匹。


    銀宵見到這匹高頭大馬,眸光泛亮,邁步來到黑馬身前,歡快的嘶鳴著,比見了岑白還興奮。


    “銀宵!”岑白高聲喊道,:“過來!”銀宵自跟了她還未出現過棄她不顧的情況。往前,多少英俊良馬向銀宵求歡,銀宵從來是不屑一顧,原來是都看不上眼。性情在高傲的馬也有低頭的一天。


    “人尚且有七情六欲,更何況馬兒相互愛慕越是人之常情。”晞臻淡淡回聲。


    “小白,你可是歡喜?”晞臻詢問著他的黑馬。


    “小白?你的馬叫小白?”岑白驚愕的黑了黑臉,呼吸也濁重了一分,她手指著這匹黑馬,扭頭問著。


    “是啊,我給它起名叫墨白,平時都是叫小白的,不知岑白公子可是有疑問?”晞臻狀似不懂的詢問著,麵具下遮擋的表情可謂無辜至極。“額,對了你叫岑白,可真是巧了。不如……”晞臻扶著額頭,衝著馬兒道:“以後叫你小黑吧!”


    “哼!”岑白落下一聲,招來銀宵,縱馬而去。


    “小黑,那我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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