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曉。


    鍾離妃剛起身洗漱完畢,就聽到一陣叮當環佩之聲,一,二,三,四,五,五個人!沒有下人通報,兩個粉衣婢女直接推開房門立在兩側,蕭氏帶著一眾婢女進入鍾離妃的閨房。


    “不知母親親自看望離妃是有何事?”鍾離妃低眉躬首對著蕭氏行了一禮,這個蕭氏還真是心急,昨晚剛有了計較,今日便要將她趕出鍾府。


    蕭氏麵容急色,挽起鍾離妃纖細修長的雙手,“妃兒,荀家大公子因你身亡一事已經鬧得臨安城沸沸揚揚,你若再待在臨安恐怕事情的發展會對你越來越不利。”


    鍾離妃麵色一白,身子顫抖了一下,“母親,為何荀大公子會身亡?這與離妃又有何關聯?”這蕭氏剛來就開門見山,直言不諱,打的好一個如意算盤!


    “妃兒莫不是忘記了當日荀大公子與你在蓮花湖畔爭執一事?說來也怪了,當日你回府後,荀家便在蓮花湖裏發現了荀大公子的屍體,現在外麵謠言四起,都說是你謀害了荀大公子。”蕭氏狀似憂心,心裏暗喜道。


    鍾離妃雖然想借蕭氏之手離開臨安,但也要看看這蕭氏究竟是有幾斤幾兩。她麵色似乎又白了幾分,緊皺眉頭,抽泣道:“母親,這和妃兒並無關聯,您要相信妃兒,妃兒平時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又怎會犯下殺人這麽大的罪過呢?”


    “妃兒莫急,母親當然相信你了,隻是今時不同往日,人言可畏啊!就算你沒有殺人,流言之下凶手隻怕再無他人。為今之計,隻好先委屈你回祖地暫居一段時間,等風頭過了,母親便派人接你回臨安。”蕭氏從香蘭手中拿出一個包袱,急忙道:“母親為你準備了一些金銀細軟,換洗衣服,並吩咐香蘭在後門安排了一輛馬車,你便從悄悄離去吧。”


    不知道內情的還真以為蕭氏是替鍾離妃安排後路,蕭氏這麽著急安排她離開,看來荀大公子一事必定另有蹊蹺,可是她也沒有屬於這個身體的記憶,不知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著實有點捉襟見肘,不如將計就計。


    “既然這樣,那妃兒就此拜別母親了。”鍾離妃順從蕭氏的心意上了馬車離開鍾府。


    因為她知道這件事已成為定居,隻要出了臨安,主動權就掌握在自己手中,總比現在受人製肘要好。至於荀建業之死,真相必定有跡可循,她倒是不擔心會成為嫌疑人。


    還有鍾遠道這個父親,有和沒有沒什麽兩樣,從今往後的生活必定指望不上他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


    蕭氏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尋芳院,執筆寫下一個字條,放入一個精致的錦囊中,“香蘭?”


    “夫人有何吩咐?”香蘭從外廳走進裏屋,站在蕭氏的書桌前。


    “將這個錦囊送到荀侍郎府!”蕭氏將那個錦囊遞給香蘭,麵目猙獰自言自語:“這個死丫頭永遠也會不來了,蘇婉清,你拿什麽跟我比?”


    香蘭剛出鍾府,一個丫頭急匆匆地跑到尋芳院,“稟告······”


    蕭氏嗬斥道:“急什麽?”


    丫頭一驚,平時大夫人最見不得婢女上不得台麵,趕忙恭敬答話:“稟夫人,太師府蘇夫人到,現在正在花廳喝茶呢。”


    “下去吧!”


    太師府?蘇夫人?想見鍾離妃?黃泉見吧!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蕭氏這才不急不忙,步履輕緩的向花廳而去。


    “鍾夫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啊!茶都就涼透了,這才現身,這就是貴府的待客之道?”一名美婦人正襟危坐在主位左手第一位。這鍾府還真是越來越不把太師府在放在眼裏。


    蕭氏上前陪笑道:“貴客降臨,妾身真是有失遠迎。不知蘇夫人來我鍾府有何貴幹?”


    蕭城茜麵子功夫向來出色,這軟刀子蘇夫人不得不吃下了。


    “離兒在哪裏?怎麽沒有出來迎接我這舅母?”


    蕭氏滿臉堆笑道:“蘇夫人稍坐,妾身這就派人去尋離妃。”說著對外一喊:“素鳶,去請二小姐!”


    “是,夫人。”


    又過了一炷香,素鳶著急忙慌跑來花廳,“夫人!夫人!不好啦!二小姐畏罪潛逃了!”


    蘇夫人麵色一沉,怒聲道:“混賬!什麽叫做畏罪潛逃!”


    蕭氏麵露急色,“蘇夫人莫急,且聽婢女細細道來。”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不過蘇夫人正在發怒並未看到。


    “會稟夫人,蘇夫人,二小姐閨房之中一片混亂,可是金銀細軟和平時穿的衣物都不見了,而且···”


    “而且什麽?說!”蘇夫人大怒!


    “而且坊間流傳二小姐而是荀大公子被謀害一案的元凶,”素鳶偷偷看了蕭氏一眼,顫顫巍巍答道:“所以···所以奴婢鬥膽猜測,二小姐是畏罪潛逃了!”


    蘇夫人氣的渾身顫抖,上氣不接下氣,“鍾夫人調教的好婢女啊!有關荀公子被謀害一案,刑部尚未有定論,鍾府裏的一個婢女就已經知道了此案的元凶了?”


    蘇夫人身畔的大丫鬟汀藍急忙幫蘇夫人順氣,生怕蘇夫人氣到了。


    “真是家賊難防啊!有如此婢女竟敢汙蔑府中嫡出小姐,不知鍾夫人如何處置?”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離妃為好,蘇夫人您身份尊貴,想必不會和一個丫鬟計較吧。”蕭氏眸光微冷,沉聲道。


    “離妃隻是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千金小姐,從未觸及人心險惡,況且她究竟是何原因失蹤,想必鍾夫人心中自有論斷。”蘇夫人眸光如冷箭一般直射蕭氏,“鍾府家風如此混亂,不知丞相大人是如何治下的?”


    蘇府大夫人還真不是個簡單人物,此時不能牽扯太多,蕭氏沉思,須臾,大喝一聲:“劉管家,素鳶以下犯上,汙蔑主子,將她發賣了吧!”


    蕭氏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素鳶不過想借此機會在蕭氏麵前討好,好調去尋芳院做一等丫鬟,怎知會是如此後果。


    素鳶麵色悲戚,趕忙跪下痛哭求饒:“夫人,奴婢錯了,二小姐沒有畏罪潛逃,二小姐是失蹤了,求夫人開恩饒過奴婢吧!夫人·······”素鳶哭喊著被帶了下去。


    “今日之事我會為離兒討回公道的!我們走!”蘇夫人女氣衝衝地出了鍾府。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蕭氏怒聲狠厲,伸手將為蘇夫人準備的一杯茶打翻在地。


    蘇夫人出了鍾府,憂心忡忡吩咐道:“汀藍,趕緊回府,讓大公子打探離兒的消息。記住,要暗中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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