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場的樓上也不知道是誰在高聲尖叫:“喂,寶璣,地下黑拳賽場的那些股東們不會允許你殺害魔法公會裏的貴族,他們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得罪埃爾城魔法公會和魔法學院的那些老家夥們,他們不會給你更多的時間,如果不能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殺掉你麵前的人,你最好趕快躲進你主人莊園裏的地下室中,否則沒有人能夠保證你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這句話似乎是在提醒並且督促寶璣,快點動手。果然寶璣聽見樓上的那個尖銳的聲音之後,顯得開始急躁起來,他甚至沒有時間蓄力提升自己的狀態,而是強迫自己急速劇烈的呼吸,增加自己心跳的速度,讓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個高速旋轉的發動機一樣,劇烈的運動起來。


    地下黑拳賽場上的角鬥士們都有用自己的武器敲擊盾牌的習慣,以此來提升自己的士氣。寶璣手裏的短宣斧在不停的敲擊著巨大的塔盾,然後在敲擊的那種快速節奏中,寶璣忽然向前邁開腳步奔跑起來。


    他並沒有給我和魯卡更多交流的時間,他遠遠地盯著我手裏那把獵槍,似乎絲毫不放在心上。


    寶璣對魯卡顯出了非常謹慎的態度,顯然他有點高估魯卡的真正實力,也許是因為濱崎死的緣故,他也許是拿濱崎與魯卡做了一番對比,他簡單的認為能夠將濱崎殺掉的人,一定是一位非常有戰鬥經驗的人,他想牛頭人魯卡應該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我萬萬沒有想到,躲進鐵籠之中是為了避開那些紈絝貴族的糾纏,沒想到竟然會讓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地之中。我沒想到寶璣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在鐵籠之中。更沒有想過根據鬥場的規則,我至少要殺掉麵前這位已經成功通過第一次轉職的戰士。


    我和牛頭人魯卡麵對的是一位早已突破十級,並且完成了第一次轉職的盾戰士,那種無形之中的壓迫感,讓我們站在他的麵前就像仰望一座巍峨的高山,他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壓迫著我和魯卡,讓我從靈魂深處對他有一種戰栗,那是等級上絕對的壓製。


    如今寶璣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戰意,他在自己身上凝結出一道堅固而厚重城牆的虛影,這是十級戰士是否成功突破身體的桎梏,進入到一轉戰士行列的重要標誌。就像是濱崎身體顯露出來那種如同鋒利長矛的勢,就像是維魯顯露出來可以射穿一切箭矢的勢,每個戰士或者是魔法師,想要成功地突破一轉十級的境界,必須領悟自己的勢。


    寶璣的勢非常的強橫,本身他已經是一位防禦力超強的盾戰士,他手裏的塔盾足可以輕易化解一切攻擊,他身上的鱗甲也可以擋住各種遠程攻擊手段,偏偏他的勢竟然還是一麵厚厚的城牆,那種可以擋住千軍萬馬的巨大城牆,他就像是一位站在城牆上居高臨下望著城下我們的守城者。


    魯卡被壓抑得猛的用拳頭狠狠地錘著自己的胸膛,在喉嚨中發出沉悶的吼聲。


    摸著包裏緊緊剩下的五枚特殊彈丸,我有點後悔,自己竟然準備的不夠充分,眼下隻好省著點用這五顆特殊的彈丸。


    而我第一時間單膝跪在地上,擺出了射擊姿勢,這種持槍射擊的姿勢能夠讓槍械更精準,我給長管獵槍加持了‘火舌武器’的傷害效果,整個槍管上聚集著打量炙熱的火元素,將一顆鉛丸推進槍膛之中,迅速的鎖定寶璣,毫不客氣的對他開了一槍,我先動手的目的就是想要破壞他的攻擊節奏。


    “砰”的一聲,紅色的彈丸衝槍口中噴射而出,在這鬥場的地下室中劃出一道暗紅色的光線來,雖然這種帶有激發裝置魔紋法陣的長管獵槍後坐力很小,但是這把槍械在穿透力和射程方麵都有了一些加強,並且五顆特殊的彈丸上都是繪製著簡單的禦風法陣,那彈丸一一種肉眼很難捕捉的速度劃破空氣,刺耳的破空聲音傳進耳朵裏,讓人感覺非常的難受,鉛丸劃破空氣留下的焦糊氣味,迅速的彌漫於整個賽場。


    寶璣並沒有很是在意我的那一槍,但是也許他是憑借著戰士天生對危險的直覺,在詭異莫測的奔跑途中,幾乎是下意識地舉起了盾牌護住自己的上半身。


    “當”的一聲脆響,那顆鉛丸砸在結結實實的擊在塔盾上,鴿子卵大小的鉛丸打在塔盾的正麵,竟然忽然冒出一片炙熱的火焰。寶璣也沒想過我這樣隨意開的一槍,竟然非常準確的射向他喉嚨,要不是他天生戰士的直覺,怕是這時候已經被我射中了他的咽喉。即便是如此,那巨大的衝擊力也是讓他身形停頓了一下。


    麵對衝過來的寶璣,在我身邊的魯卡也端起了大鐵槍,對著寶璣進行‘衝鋒’。


    牛頭人將近三米高的魁梧身體在下一秒化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影,趁著寶璣身體停頓的一瞬間,衝了出去。


    沒想到麵對濱崎一直都是猶豫不決,就連陷入險地都不願出手的魯卡,如今居然懂得把握時機,他跟我這一槍配合得幾乎是天衣無縫,正是在寶璣露出這個破綻,才讓牛頭人抓住了一個機會,氣勢洶洶地衝過去。


    可是我們麵對的敵人不是普通戰士,而是已經身經百戰的寶璣,他麵對牛頭人的衝鋒僅僅是輕蔑地一笑,就擺出了防禦姿態,將自己塔盾立在自己身體的前麵,在牛頭人魯卡撞過來的一瞬間,揚起塔盾狠狠地掄在牛頭人魯卡的身上。


    那種盾牌拍在牛頭人身體上傳來的清晰聲音,讓人牙根兒都有一種發麻的感覺。


    在‘衝鋒’狀態下的牛頭人,直接被這一盾牌擊中了側身整個肩膀,巨大的力道一下子掀翻了如同火車頭一樣撞過來的牛頭人。


    而寶璣站立在當場,臉上掛著冷笑,看著牛頭人像是一隻掉了線的風箏飛出去,便沒再給牛頭人任何的機會,他在這時候對著牛頭人戰士開啟‘衝鋒’技能,身體化成一道白光,狠狠地再次向牛頭人魯卡撞過去。


    我也是才看明白,單憑著對戰鬥技能的領悟和理解,兩個人就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


    我忙不迭在魯卡的身體周圍連續凝結成三麵冰盾,這已經是我在寶璣衝過來之前,最極限的施法速度。寶璣的衝鋒技能每撞破一麵冰盾,冰盾上附著的冰焰就會對他造成反噬,那是一種冷至骨髓的感覺,接連寶璣撞破了三麵冰盾,那種疊加在一起的寒冰氣息讓寶璣渾身掛滿了白色的冰霜,就連鐵籠之中的溫度也下降了好幾度,這就是冰魔法帶過來的效果。


    可是即便這樣,冰盾還是沒能阻擋寶璣一分一毫,他手中揮著短宣斧狠狠地劈向半空中的魯卡,魯卡也是嚇得魂飛魄散,他沒想到寶璣居然強到這個地步,僅僅是第一回合就輕鬆的將自己擊飛,他浮在半空中,身體僵硬無法動彈,好在他的‘石化皮膚’具有一定的抗性,在關鍵時候,他終於成功的扭動身體,將大鐵槍橫在胸前,寶璣的短宣斧就在這時候,狠狠地劈在他的胸口的大鐵槍上。


    “當”的一聲,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巨大的力道讓短宣斧的斧刃將大鐵槍的鐵質槍杆兒斬出一道深深地印痕,牛頭人魯卡沒有能力在半空中抵住這一斧‘重劈’,大鐵槍狠狠地撞在胸口,疼得他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


    他的身體在巨大的力量之下,狠狠墜向地麵,砸在堅實的黃土地上,一下子將他摔得不輕。


    寶璣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樣,緊緊貼著魯卡追了下來,他端著那麵塔盾閃轉騰挪,接連的跳躍,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跳躍的速度。他在空中高高的舉起短宣斧,想要在落地的一瞬間再給魯卡來一下重的,這位強壯的牛頭人不是寶璣的對手,已經被寶璣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一斧子若是砍實,就算是魯卡手中的大鐵槍也能斬斷。


    此刻的寶璣渾身掛滿了白色的冰霜,就像是一隻冰雪苔原上的雪獸。


    我蓄滿能量的長管獵槍再次發出一顆子彈,我明知道自己的獵槍對寶璣沒有任何的威脅,他手裏的大盾牌完全克製了槍械的作用。可是,為了能夠給牛頭人爭取一個喘息的機會,我依舊是再次端起獵槍,對著寶璣的左腿開了一槍。


    之所以,這一次射寶璣的左腿,是因為我發現寶璣手中的大盾牌想對他的左腿進行防護,就要做很大的動作。


    果不其然,我開槍的一瞬間,那邊的寶璣就及時的做出反應,將身體完全縮進盾牌之中,並且放棄了對牛頭人的攻擊,真是一個狡猾的家夥啊!


    我咬咬牙,從魔法腰包裏摸出整捆兒的‘強化霜凍卷軸’,這東西在我的魔法腰包裏,已經是常備卷軸了,我和馬文開的魔法雜貨鋪也可以賣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主要的收入來源無非是幾大方向:


    第一大賣點,是廉價的低級魔法草藥,馬文在辛柳穀兌換來的大量低階魔法草藥,除了一部分上繳之外,還剩了柴草垛那麽一大堆,這些草藥以低廉的價格放在雜貨鋪中售賣,一直銷量都很不錯。


    第二大賣點,是聚火術卷軸,優勢不言而喻,就是可以在旅途中方便快捷生火。


    第三大賣點,就是霜凍卷軸,雖然對於一些人來說,我們的霜凍卷軸有些昂貴,但是我發明的用霜凍卷軸和小獸夾製成的警報陷阱,也是非常實用的魔法道具。


    所以說,為了應付馬文整天的糾纏,我總會在閑暇時候,繪製大量的低廉卷軸,裝在魔法腰包裏。


    這一次,也是為了應付馬文,我才花費了一筆不小的開支,收購到了幾株珍貴的寒冰草,然後請魔法藥劑師按照我的配方,將寒冰草摻進了乳白藥水之中,製成了二十八張‘強化霜凍卷軸’,可惜還沒有交到馬文的手裏,就趕到地下黑拳鬥場這邊,我也是沒想過我竟然會進入鬥場中與人拚命。


    這時候,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一股腦的將所有的‘強化霜凍卷軸’抱在手中,每個卷軸都綁著一隻小獸夾,如今機關都是開啟狀態,隻要遇見劇烈的撞擊,獸夾就會因碰觸機關而讓卷軸展開。


    我將獵槍背起來,抱著整捆兒卷軸衝向寶璣,寶璣也是詫異的看著我,看到我手裏整捆兒的魔法卷軸也是駭然變色……


    場外很多人看到我抱著整捆兒魔法卷軸,鐵籠之外圍觀的人群們也是引出一片騷動,很多人都知道我懷裏抱的是什麽。


    對於貴族們而言,魔法師不是太過神秘的存在,很多貴族的家庭裏都有魔法師的存在,或是與魔法師貴族聯姻,或是本身就因為是魔法師而成為的貴族等等,所以對於魔法卷軸,貴族們有著更加深刻的認識,都知道魔法卷軸裏麵藏著威力巨大的法術。由於各種因素,魔法卷軸的製作成功率並不是太高,外加魔法卷軸的墨水和皮革造價高昂,這樣就讓魔法卷軸的價格成倍的增加,很多魔法師的身上都帶有幾卷護身保命的卷軸,這並不稀奇,可是絕少有魔法師將卷軸捆成一捆兒帶在身上。


    這東西太金貴了,而且用處並不是那麽多,沒人會買太多魔法卷軸放在身邊兒帶著。


    可如今,場上的寶璣和場外看熱鬧的貴族們看到我拎出整捆兒的魔法卷軸,一時間也是有點兒傻眼。


    我抽出一卷霜凍卷軸,狠狠地丟向幾十米之外的寶璣,嚇得他趕緊高舉著盾牌逃開,那卷‘強化霜凍卷軸’遠遠落在地上,隻是暴起一小片的冰霧來,我大聲地用獸人語招呼牛頭人魯卡退回來,手卻不停歇,直接將剩餘的那些卷軸統統的灑在鐵籠之中,在整個鐵籠的鬥場裏彌漫起成片的冰屑來。


    我對於戰鬥的理解,還是有一些偏執的,在我的潛意識中,還是認為打架就要靠著金錢來支撐,難得我這時候已經有了小小身家,而且全無負擔,我甚至可以很光棍兒的將所有家當全部丟出去,因此,對我來說丟一些‘強化霜凍卷軸’出去,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所以整個戰場之上都彌漫起冰霧來


    那種可以疊加在一起的奇寒向著寶璣席卷過去,我聽見冰霧之中傳來寶璣痛苦而沉悶的咳嗽聲。


    我暗暗的呼出一口氣,沒想到這家夥肺部會有暗傷,不然即使在冰霧裏,吸進冰屑也不會有這樣的反應的。


    牛頭人魯卡也被懂得臉色鐵青,幸虧我及時提醒他躲在一邊兒,才沒有被卷入冰霧裏。


    他緊張地佝僂著身體,單手握著大鐵槍守護在我的身邊兒,不過我覺得他更需要保護吧,隻是接了寶璣兩斧,他這樣強壯的牛頭人就已經顯出脫力的征兆了。


    丟完卷軸後我也沒閑著,直接在半空中凝聚起一麵巨大的冰牆,雖然冰霧將整個鐵籠裏弄得能見度非常低,但我靠著敏銳的魔法感知力,依舊能清楚的直到寶璣所在的位置,我將冰牆懸浮在他的頭頂,沒有任何細節的操控,直接讓冰牆砸下去。


    圍在鐵籠之外的那些貴族們看得清晰,對於我能夠凝結足有五、六米長,三、四米高,厚度可以達到一米多的巨大冰牆,也是齊聲發出驚歎。其實說起來,單憑我的魔法力來說,是不足以構建這樣巨大的冰牆的,如果單單是凝聚水元素倒是沒有什麽壓力,做所以能夠凝結成功,其實還要依靠整個鐵籠之中的那些‘強化霜凍卷軸’釋放出來的寒意。


    在冰雪的環境中,我的冰係魔法的威力能夠提升一大截兒,凝結冰牆的能力也是大大提升。


    所以才會有這麽大塊兒冰牆砸下去!


    “轟隆”一聲,弄得整個地下鬥場都隨之震顫,可是我卻有些心底發涼,這一刻,我清晰的感覺到寶璣在冰雪霧氣中,高舉著盾牌竟徹底的抵擋住了冰牆的襲擊,隻是他身體上裹著的那城牆的虛影不見了,整個人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他似乎在冰雪中已經找到了我和魯卡所在的位置,不斷踏著冰雪向我們這邊逼近,寒冷的冰雪已經將他渾身凍得僵硬,可是他的殺意卻不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


    ……這時候,我隱隱約約聽見了場外憤怒的呼喊聲傳過來,竟是本傑明大聲的呼喊與喝罵聲:“吉嘉,你怎麽在鬥場裏?克勞德,你這老家夥不要命了?你敢讓魔法學院的學生進場戰鬥,你有幾條命承受高德佛裏大人的怒火?”


    ……


    “你tm的不知道他是我帶來的朋友?”


    鐵籠外麵已經有‘叮叮當當’敲擊鐵欄杆的聲音傳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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