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時近一個月的圍殲戰終於結束了,北風軍團最終贏得了戰爭的勝利。整個史洛伊特省的人都在為之歡呼慶祝,這是一場決定未來十年內北方局勢的大勝利,最終以凱男爵的奪權計劃失敗,而導致數萬野蠻人被困在奔馬河邊兒。凱男爵帶著其殘部數千叛軍最後在詛咒之地的古堡中,被愛麗家族聯合史洛伊特城的貴族們盡數殺死,凱男爵下落不明。


    他身邊的兩員得利手下達旺和明浩也一死一逃。提到了達氏和明氏貴族,就讓我想起在帕伊高原上的達伊和明遷,也許他們也和這兩位叛軍將領有些關聯吧。不過聽艾倫特打聽回來的消息說:達氏家族和明氏家族在這一次戰亂中,被沒有受到太多譴責,而且伊藤凱所在的伊藤家族,也在凱男爵叛亂前的一個月左右就舉族撤離史洛伊特省,他們沒有在任何北部省份停留,直接越過格林帝都去往魔都海音絲。


    北風軍團態度極為堅決,不惜一切代價將艾爾特部落的將近三萬五千年輕的野蠻人戰士絞殺於奔馬河北岸,整個靠近埃爾城遠郊一帶的奔馬河沿岸樹立著數萬木質十字架,這些柳木製成的十字架上釘著近萬名野蠻人,他們的屍體在烈日的暴曬之下,就像是氣球一樣的炸裂,據說那一段河岸邊聚集著史洛伊特省所有的食腐禿鷲和鬣狗群。


    這一役之後,冰雪苔原上的野蠻人部落勢力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曾經依靠礦奴數量第一而迅速擴張成為冰雪苔原第二大部落的凱爾特部落徹底衰敗下來,因為他們部落裏的少壯派首領帶著整個部落的年輕的野蠻人戰士秘密的潛入了格林帝國北部史洛伊特省,被人類帝國的北風軍團盡數斬滅。


    在圍剿之戰的前一天,凱爾特部落的野蠻人大長老還親自來到史洛伊特城,當麵求見了愛麗家族的族長老華爾公爵,請求他將剩餘不足兩萬的凱爾特部落戰士送回奔馬河北岸,凱爾特部落可以用十名礦奴換取一位年輕的野蠻人戰士。其實對於老華爾來說,原本有些心動。畢竟是能夠換回來近二十萬的人口,這對於史洛伊特省的長遠發展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但是第二天早上。就傳出了景月愛麗下達總攻的命令,而且就在前一天發往史洛伊特城的戰報裏,還曾說過要休整三天,等待格林帝都空運過來的一批魔法卷軸。才會做最後的總攻。這樣,凱爾特部落的大長老全盤計劃落空,倉皇的返回冰雪苔原,同時也認識到這位史洛伊特省的新主人的怒火,景月愛麗是一位殺伐果決的女人。是未來幾十年中史洛伊特省最高領袖,是北方省份中唯一的女公爵。


    艾倫特最喜歡聽別人談論這些格林晚報上的新消息,我和伊夫力則是他的最忠實聽眾,他每天都會吐沫橫飛地給我們講述北風軍團的新戰況以及格林帝國中的新局勢。而此時我已經隨著埃爾城遠征軍,走在返回埃爾城的路上,我們這一支遠征軍幾乎沒有任何減員。除了一位警備廳騎士團的戰士從古博來馬上摔下來,斷了一條腿之外,就隻有那些斯坦斯學院的學生兵在樹林中意外的碰見了食人毒蛛,這導致數名學生受傷提前返回了埃爾城。


    我們走在返回埃爾城的路上,我跟在萊恩特的身邊。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鳥雀。我有些想念芬妮,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我一樣。下個月就是新學期了,每年的覺醒儀式將會在半個月之後舉行,這是一件大事兒,幾乎整個格林帝國裏,在覺醒儀式這一天裏,所有人都要停下手中的事兒,大家都要參與到其中來,我想芬妮一定早就給我準備好一件嶄新的衣服,埃爾城剛入學的孩子們。都特別喜歡仿製的軍服,不久之後也許我也將會擁有一件。


    我開始考慮那位喜歡雕刻與藝術的魔法師跟我說過的話,關於魔法覺醒成功幾率和人體魔法元素親和力有些關係,其實覺醒儀式前一部分就是感知魔法元素的過程。而後一部分則是在體內構建一個魔法池的過程,如果不能將自己感悟到的魔法元素儲存進魔法池中,也算是覺醒儀式失敗……


    可是我至少已經擁有了兩係的魔法元素親和度,就算沒有構建出魔法池,身體中也能夠儲存魔法力,我有些擔心這會不會影響我的魔法覺醒儀式。馬車在慢慢地向前推動。我蜷縮在萊恩特的身邊,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一時間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美麗分割線……


    凱男爵站在山坡上,孤寂的看著下麵奔流的行人,下麵是一支軍紀散亂的非正規軍的軍隊,甚至隊伍裏麵還有沒成年的學生兵,他們一路上行走得非常緩慢,並且沒有任何約束,長官和老師們隻是維持能夠正常行軍,其它都已經沒有任何能力顧及了。


    “你是說,就是這樣一支軍紀渙散的隊伍拯救了你,挽救了整個戰局,還是挽救了其它的什麽?你是在開玩笑,還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凱男爵消瘦的臉頰上堆滿不屈的冷笑,撇著嘴挖苦一旁的景月。


    沒錯,就是景月愛麗。


    在人人都不知道凱男爵置身何處的時候,其實凱男爵已經被景月愛麗秘密的抓捕起來,此時負責看管凱男爵的人,算得上景月愛麗的真正親信,他們全部都是史洛伊特警衛團的中堅力量,如今各方麵的人都來找景月,試圖說服她給凱男爵一條生路,就算是戰敗一方,對一位貴族而言也需要獲得足夠的尊重。伊藤家族北方省份的老式家族,他們人關係網縱橫交錯與各大豪門貴族之間。


    凱男爵是伊藤家數十年以來,最傑出的一位年輕的魔法師。要保他免除一死的求情信已經堆滿了老華爾的辦公桌,很可惜。老華爾很清楚自己孫女的脾氣,如今凱男爵已經落進了孫女的手中,想要景月愛麗改變主意的人恐怕還沒有出生。


    據說,當初在詛咒之地抓捕凱男爵的時候,老朋友木係魔法師莫拉斯開啟了木係魔法回春術,讓史洛伊特警衛團的戰士無懼傷亡,強行攻陷了詛咒之地古堡大門,最終贏得了戰役的勝利。這個勝利意味著魔法時代,大魔法師在戰役中的作用,絕對的壓製讓原本實力均衡的雙方,在瞬息之間就完成了勝與敗的定位。


    “事實上。正是如此,不過恐怕會令你格外的失望,我不得誠實的告訴你,讓你的精密計劃陷入敗局的人恰好就在這支隊伍中,這也是我派人做了充分調查之後。最近才知道的。不是這支軍紀渙散的軍隊,但卻是他們之中的某些人。我想來說話算數,你想在臨死前,究竟敗於什麽樣的對手手下,我答應你讓你死得瞑目,才有今日之行。”景月愛麗就站在凱男爵的身邊,她目光複雜的往下山下的那支歸途中的軍隊,有一種想衝下去看看的衝動,但是她還是克製住自己的那種強烈的情緒,對身邊顯得有些頹廢的凱男爵冷淡地說道。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這位被稱為史洛伊特公主的女孩兒經曆了很多事兒,特別是當她經曆了生與死之後,她堅韌的性格讓她迅速的成熟起來,尤其是當她知道那位藏在暗中的對手是一直以來都溫文爾雅的想娶自己成為自己丈夫的伊藤凱之後,她的內心世界已經被完全的顛覆。


    “下麵軍隊中的人?”凱有些不可置信的再次將目光掃出去,咧著嘴笑道:“景月,你不會是隨便編出個理由,搪塞我的吧!”


    “你覺得我有這麽無聊?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逗你?我隻是想讓你死的安心一點兒,這些天裏。你一直都沒想出來,我和我的警衛團是怎麽逃出那些野蠻人的包圍圈兒的,怎麽就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恐怕那位被釘在木架子上。屍體已經變臭,腐爛成一堆爛肉的野蠻人頭子也想不通吧!”景月愛麗嘲諷地笑了笑,雙手抱在胸前,站在石崖上安靜的向下看,她試圖在人群中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這有什麽難以解釋的,我絕沒有想到在你的警衛團中。還有另一位大魔法師的存在,這位神秘的魔法師一定是如同卡萊夫人那樣擅長空間係魔法,能夠在一夜之間修建一座傳送法陣,這點讓我非常的佩服,不知道這一次豪華的傳送之旅,讓你有沒有心痛,哈哈,那些高品質的魔晶石一定花費你很大的一筆積蓄吧!”凱男爵不甘示弱地回擊道,他的眼中充滿了血絲,下巴上有青青的胡茬,嘴唇有些幹裂,顯得十分有男人的味道。


    隻不過,在這裏隻有景月愛麗一位女性而已,並且這位女王式性格的女人,如今恨死了凱男爵,要不是他幼稚幻想著推翻愛麗家族對於史洛伊特省的統治地位,在之前的那些戰鬥中,也不會那麽多人死去,他應該對那些死去的人付出代價。


    “沒錯,就是有這樣一位神秘的魔法師,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他就在你腳下這群軍紀渙散的軍隊中,那天晚上,他在星辰的掩映之下踏著湖水走來,後來又隨著魚湖的晨風,消失在湖麵的霧靄之中。很可笑,他甚至不知道我是誰,隻是單純地覺得我們這些人,不應該被那群野蠻人殺死。然後,我們就得救了,他將我們所有人都平安的送走,甚至包括我們的戰馬!我甚至還來不及說一句謝謝,他好像並不需要我的謝意!當然,對於有恩於我的人,我尊重他的選擇!”景月愛麗低下頭,回憶著那天晚上的情景,知道現在想起來,還仿佛就是在夢裏一樣,那晚的星空璀璨,那晚的那個少年就像是一隻孤獨的小獸,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救人,有十分擔心有人傷害他,他到底是一個怎樣人呢?對此景月愛麗充滿了好奇。


    對於史洛伊特省真正的主人,誇張一點說:景月愛麗能夠將她領地之中任何一隻蚊子都分出公母來,所以很快的她就將目標鎖定在埃爾城遠征軍的隊伍中,原本以為那個少年是一位學生兵,可沒想到他竟然隻不過是一位頗有名氣的學院教師的家屬,一位即將參加魔法覺醒儀式,不足十二歲的少年,可是那天晚上,分明是他在使用魔法,而調查的資料上卻明確的說他並不是魔法師學徒。


    景月愛麗心中感歎:原來真的有天生就是魔法師的神眷者啊!


    “你和他不熟悉,他是你的仰慕者?還是就連那次拯救,都是一場意外?”凱男爵敏銳的察覺到身旁景月愛麗的心裏變化,當下飛快的做出判斷,他的思維當真十分敏捷,隻是在景月愛麗的舉止神情之間,就探查出一些端倪,這也有對景月愛麗十分熟悉的原因在內。


    景月愛麗笑著走到凱的身邊,舉起一把彎如牛角一般的閃耀刀刺進他的胸膛,殷紅地鮮血順著刀柄染紅了凱的軍裝,他痛得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臉上的肌肉不停地在抖動,他甚至想對著景月微笑一下,可是此時已經無法辦到。他虛弱無力的雙手扶著胸口的匕首,雙手上沾滿了鮮紅的血,他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艱難地說:“謝謝你親手送我上路,沒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我是個失敗者,並不是我不如你,隻不過我出身不如你,如果單單隻是這一點,我還有機會補救,有機會超越你,但是你有時候連運氣都比我好那麽一點兒,這我不如你!嗬嗬……”


    在他的笑聲中,不斷地從口中咳出紫色的血塊兒,他仰麵倒在無名的山林之中,四周隻有一些史洛伊特城警衛團的戰士,景月愛麗無神的雙眼中滿是寂寞與沒落。


    這位史洛伊特城年青一代最傑出的魔法師,一直以來都被很多人關注。就連眼下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兒,犯下如此嚴重的罪行。要不是處理得當,那三萬五千名野蠻人一旦開始在史洛伊特省的版圖上分散開,散布在整個省份中開始肆無忌憚的殺戮,那麽將會是史洛伊特省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災難。可還有人在傳話,在為他求情,那些聲音有的甚至來至於帝都,有的甚至來自於魔法公會,可他最後還是死了。


    還沒有法庭宣判他有罪,沒有裁判所的裁決書,一切正規的手段都沒有,而且關於凱男爵的死亡報告書上,會明確的寫上,在戰亂中因為反抗而被殺害。


    掏出一條潔白的手帕,擦擦手上粘稠而溫熱的鮮血,順手將白手絹丟棄,她穿著一身銀色的騎士鎧甲,腰上配著一把精致的長劍,轉身向回走去。


    最後一位叛軍也被景月愛麗親手殺死,那個人恰恰是自己的未婚夫。


    命運對她開了一個很過分的玩笑,將一個希望和美好的憧憬送到了她的身邊兒,卻又給她一個更大的失望,她的肩膀有些負擔不起這過分的重量,可是有誰能夠替她走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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