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了三份牛排,還點了水果沙拉和果酒。


    “先生您好,您的菜到了。”服務員一掀開蓋子,一股濃濃的香味撲鼻而來,布滿醬汁的牛排還滋滋作響。另外還有一撮意大利麵條,那塗了番茄醬的麵條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晶瑩剔透的,最旁邊是一個小煎蛋,黃黃的蛋黃還沒有完全凝固。我用嘴一吹它就像果凍一樣一抖一抖的,於是我拿筷子一戳,金黃金黃的蛋黃就全部滲了出來。


    開始吃了,我右手拿著刀,左手拿著叉,不協調的切著牛排。因為我要的牛排是八成熟,所以還挺嫩,我不用費多大的力氣就切下了一小塊牛排丁,我用叉子叉起了牛排丁放在嘴裏,糯糯的醬汁滑滑的,牛排丁嫩嫩的,好吃極了,意大利麵條滑滑的,稍稍有些硬。不一會兒,我吸溜吸溜就吃進去了。


    那烈焰紅唇的大美女站在一旁還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隻是胖子吃飯的速度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請問還需要什麽服務嗎?”


    “沒了,謝謝。”


    “不客氣,有什麽需要您可以隨時按下桌上的叫鈴叫我。”


    “好的。”


    “祝你們用餐愉快。”


    胖子指了指那美女說:“這服務可以啊。”


    “那是啊,這可是咱們這裏數得上名號的酒店了。”


    “就算不吃飯,也值了。”


    “瞧你那出息,這些老板就是看準你們這些人才請了這些胡椒麵的。”老鐵打趣道。


    “胡椒麵有什麽不好,至少夠味啊。”我和老鐵笑而不語,低頭切牛排吃。


    “老鐵,味道怎麽樣?”我問。


    “肉質鬆軟,肉筋及肥肉非常少,較易消化。此牛肉細嫩,肉當中油花分布很平均,吃起來香嫩無草腥之外,也可感覺到一股牛油的香味。”


    “專業啊,老兄。”


    “承讓承認。”


    “幾位裏邊請。”因為我們就三個人又是簡單過來吃飯的所以就沒要包廂,三個人就坐在大堂了。


    “小燕,最近又漂亮了啊?”說話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的,後麵跟了三四個小弟。


    那位名叫“小燕”的女的是和另外一個男的一起來的。她穿著一身質地很好、看上去價格不菲的套裙。上衣是紅色圓領衫,裙子是紅黑相間的方格。耳朵上懸著白金耳環,長長的鏈兒,大大的墜兒,一晃一晃,大有不怕把耳朵累死的誇張。脖子上掛著黃金項鏈,金燦燦的,又粗又長,仿佛一條拴狗的鏈子。紅外衣裏麵,套了一件紅毛衣,雖然也看得出來是精品,但兩種紅色放到一塊兒,既不相同也不相近。


    看她的眉毛,紋得又粗又黑,像極了兩條蟲趴在眼上。還有眼線、唇線,應用了不少美容技術。這種女孩一看就是在社會上混的。


    “哎呦,人家不過是剛剛做了一個眼線啦,這都被你發現了。”


    那女孩毫無美感但非常矯情,幾句話說得我牛排都吃不下了,看來吃飯要有個好心情要個包廂很有必要。


    “怎麽了,小琰?”老鐵似乎也察覺到我的輕微不悅。


    “沒事,感覺有點小膩。來杯檸檬水怎麽樣?”


    “好啊。”


    這是換了一個服務員,看上去想個小姑娘。穿著一件簡單的青色連衣裙,眼睛大大的看起來很水靈。


    “先生您好,這是你們的檸檬水。”


    “謝謝。”


    約莫過了四十分鍾我們差不多也吃好了,打算走人。這個時候剛剛進來的那群裏麵,那個為首的男人也從裏麵急匆匆地衝出來。


    他走的很急,從我身邊走的時候都帶著一陣風。他手上打著電話,具體說了什麽我沒有聽清。但是,那個聲音,非常熟悉。


    “想什麽呢,小琰?”


    看我走神胖子推了推我,我反應過來說:“沒什麽。”但是我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那男的。


    老鐵看我的神情就知道有事,但也是不動聲色的跟著。


    我們出了酒店門口,我發現那個男的躲在酒店西邊的柱子後麵說話。


    隻是依稀聽見幾個詞:石橋、塌陷、沒能出來。


    我們沒敢靠的太近怕被發現。他的那群狐朋狗友還在裏麵吃飯,那男的連酒店都沒有再回就直接開車走了。


    看來是出事了。


    我們三人上了車。胖子和我說:“小琰,到底出什麽事情了?我感覺你的神情不太對啊。”


    “對啊,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這個事情我晚上回去再好好和你們說,現在我們需要跟住前麵的那個男人。”


    “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們就先不問。”


    “不能被他發現,盡量的跟遠點,但是也不能太近。”


    “我知道。”老鐵開車是老手了,所以由老鐵開車。


    常言道:月黑風高夜,殺人磨刀時。剛開始開的時候是在市區,車水馬龍的還是很熱鬧。


    漸漸地那車就越走越偏僻,看著方向感覺好像是楊家村。


    “他到底要幹什麽?”我心想。


    “再往下人就少了,還跟不跟?”老鐵詢問道。


    “跟,但別太近。”


    “成。”


    鄉下的路不是很好走,有的地方很顛簸,感覺人像是在車子裏搖晃一樣。


    一個小時的樣子那車停了,車停的地方好像還有幾個人。


    “好了,不能往前了。”


    “那我把燈滅了。”


    我們的車停在河邊一片蘆葦葉子後麵,隱秘性還算不錯。又是晚上,我估計應該是看不見。


    “我下車去看看,你們在車上。”


    “我們和你一起去。”


    “這樣,老鐵你和我一起下去,胖子你留在車上。萬一有什麽事情我們立刻跑回來,胖子你就立刻發動車子帶我們撤離。”


    “好的,這樣留個後手。”


    其實我真的挺感謝胖子和老鐵的,因為他們還不知道我要幹什麽就能夠這樣無條件地支持我。而那一晚我見到的場景,至今都覺得毛骨悚然。如果再有一次,我想我不會讓他們跟著我冒險。


    那幾個人舉著手電筒站在橋頭上商量什麽事情。我和老鐵放輕了腳步,慢慢地靠近。


    很快,我們發現河水裏有一隻小船向橋頭駛過。經過的地方泛起層層漣漪。周圍是一大片綠色的蘆葦,托起的一簇簇蒲草花。這花兒,雪白雪白的,昂揚在這天地中,似乎也想給染一染。團團如絨毛般輕盈的它們,微微地搭在蘆葦上,毫無顧忌地沉醉在這美景之中。總有這樣的感覺:哪怕是再微弱的風兒,也會輕而易舉地將它們帶走。


    黑暗中,我們聽見了那幾個人的對話。


    “大哥,這次事情搞大了。”


    “讓你們小心點的,怎麽就是不聽?”


    “以前都是這麽幹也沒什麽事情,這次上去的是個六十幾歲的老家夥,腿腳不利索。誰曾想他竟然腳下一滑,整個人跌進攪拌機了。”


    我聽了心裏一沉,這是出了人命了啊。


    “現在怎麽辦?人家家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家裏還有什麽人嗎?”那位大哥問到。


    “沒什麽人,他是個老光棍,跟著侄子過日子。”


    “那事情還要好辦的多。”


    “要報警嗎?”小弟征求大哥的意見。


    那位帶頭的抬手就是一棒,怒斥道:“報你個鬼,人都成了血漿了,報警就是找死啊。”


    那位小弟被罵後默不作聲退到了一邊。


    “那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召集幾個靠得住的兄弟連夜打橋樁子,把這一車水泥給砌了。”


    “是。”


    我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群人竟然想瞞天過海。


    我提示老鐵我們趕緊撤。


    我們悄悄往後撤的時候,那群人已經開始動手了。當時我和老鐵距離他們的直線位置大約隻有一百米,那地上隱約看見血紅一片。一個大活人跌進攪拌機裏麵,那真的是粉身碎骨,慘不忍睹。而這幫沒人性的孫子竟然想著毀屍滅跡。


    我們準備撤退的時候,聽見一個動工的小頭目說:“就算不出意外,這事早晚也得出。沒人下去打生樁這工就完不成。”


    “快幹你的活,費什麽話。”


    我和老鐵偷偷地回了車。


    “怎麽樣?”胖子看見我們回來趕忙問情況。


    “趕緊報警,否則就來不及了。”


    我和老鐵把剛剛看到的一幕告訴了胖子,胖子聽了也變了臉色。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我們趕緊報了警,但是卻沒有敢啟動車離開。因為那群人距離我們又近了一些。車子在黑暗中或許不會被發現,但是一旦啟動,那個聲音和光線很有可能會驚動他們。


    我們三人就貓在車上,靜觀其變。


    這邊的警察還真的挺有效率,也就幾分鍾吧就來了好幾輛警車。


    “烏拉烏拉”的警報聲在空氣中回旋,像是在為含冤而死的無辜者鳴不平。


    “沒事了,警察來了。”看到警察的到來,我的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那我們現在呢?”


    “手機來短信了。”胖子看見我手機屏幕亮了。


    “趕緊離開,生人勿近。”我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但是,現在警察都已經來了。估計也沒有我們什麽事情了,我們就趁著那邊場麵混亂偷偷開車回去了。


    可是,那條短信到底是誰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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