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將尋妖司的牌子丟在了桌子上,示意自己看著辦。


    司過海臉色變幻莫測,最後深深歎了口氣,說道:“算你狠。”


    場間關於九連劍劍譜的事情很快便塵埃落定,隨著一名貌美婢女將孤本送到了陸沉所在的隔間內,便又進行了接下來的拍賣。


    司過海隨手抓住劍譜翻了幾頁,嘖嘖道:“三百靈幣啊,這破書值?”


    陸沉平靜道:“不知道。“


    司過海瞪大了眼睛,吼道:“不知道你還買?!”


    “感覺可以,便買了。”


    陸沉望著拍賣大台,平靜道:“這個東西也不錯,買。”


    陸沉的眼神望著的是場間正在拍賣的一副完整的丹藥,名回靈丹,可短時間內將體內靈海暴增,但後遺症便是事後靈海靈氣運轉會略有阻塞甚至艱難,需要短暫恢複幾日。


    司過海肉疼道:“真買?我回去送你幾個一樣的唄”


    陸沉搖頭道:“買。”


    司過海攤手道:“行行行,你說了算,你說了算。”


    接下來陸沉就宛如一個高官富商,而司過海就是一個雜役,前者往往一個眼神,後者都得記在心中,順便充當狗腿的角色。


    “這個也要買?”


    “買。”


    “好把.....易容布也要買?”


    “買。”


    “等等,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買女子錦袍幹嘛?嘖嘖嘖,怎麽你買的東西加起來,我稍微動動腦子,總有一種怪怪的想法?”


    “那就把你的想法收回去。”


    “別把,這個萬裏鷹就算了吧.....除了看路沒啥鳥用”


    “買。”


    “買。”


    “買。”


    “幹!你特麽買別的我忍了,連猴山產出的靈桃都買?!”


    “嗯...習慣了,這個不用買。”


    “.....”


    司過海出價的嘹亮嗓音不停在隔間內傳出,直到拍賣結束,場地內所有人都以一種震驚的神色望向這方。


    期間有一名中年男子跟陸沉同時看上了一件珍惜丹草,幾番加價之後依然被司過海那咬牙切齒的嗓音給蓋了下去。


    “終於結束了。”司過海默默歎了口氣,捂住了腦袋,有


    些牙疼。


    陸塵隨手一揮,身後桌子上琳琅滿目的物件全部被收回到了空間戒指內。


    兩人剛剛推開了屋子大門,就看見一個肥肉大耳的中年男人站在了門外,身穿名貴華服,腰懸玉佩,家境看來很是厚實。


    陸塵望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來此人便是先前與司過海爭先開價的那人,似乎是為了一顆靜心草。


    拍賣行對客人身份極為保密,更忌諱拍賣結束就有人上門,所以這方麵的規矩很是嚴厲,隻不過司過海毫無異樣,笑問道:“有事?”


    那中年男子神情淒涼,看了看兩人,然後砰的一聲雙膝跪下,連聲磕頭道:“求求兩位仙人了,求求兩位仙人將那顆靜心草還給我把!我女兒得了怪病危在旦夕,急需要這顆靜心草吊命啊!”


    男人不停磕著頭,淒慘的嗓音瞬間吸引了琉璃拍賣行的丫頭管事,隻不過看見那人如此背上絕望的神情,麵麵相覷,皆是流露出了不忍神色。


    老年管事朝著陸沉兩人身前走近了幾步,小聲運量措辭道:“此人是城內有名的劉大富商,家財萬貫,平日裏也喜歡做些救濟窮人的善事。”


    司過海不知為何眉毛微微挑起,流露出一絲頗感興趣的神色,問道:“怎麽說?”


    陸沉從始至終便沒有看上一眼,本想直接離開,隻是看見司過海的神情,於是又望了中年男子的眉心一眼,沉默片刻,隨後點了點頭。


    司過海看見這幕,再問道:“你說說,我們怎麽能信你的話?”


    那男子臉上流露出欣喜息神色,連忙說道:“兩位自然可以跟我回府查看,若是我有半分虛言,任由兩名仙人處置!”


    司過海點了點頭,隨意道:“那就走唄。”


    司過海抬起腳步,突然又縮回腦袋,朝著那名先前主動開口的老年管事笑眯眯道:“放這家夥過來還幫著說情,你肯定先前收了不少銀子把,記得最後給我分一半。”


    那名管事臉色瞬間陰晴不定,訕訕笑道:“大人哪裏的話..老夫....”


    司過海打斷了他,挑眉道:“不給?“


    話音剛落,司過海雙手捧在嘴角,就要做出大喊的姿勢。


    老人無可奈何,都快哭出來了,隻得連聲道:“給給給!給您給您!”


    “這就對了嘛。”司過海


    笑眯眯的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轉身離開。


    等到兩人徹底離開,老人這才憤憤不平,小聲的罵罵咧咧著。


    “什麽仙人,一百兩銀子都不給我!”


    .....


    琉璃拍賣行外已經有兩輛八抬大轎準備著,那位中年富商將兩人迎了進去,然後就坐入了第一輛寬敞馬車之內。


    陸沉望著窗外,看著窗外那快速消逝的景色,心想此人的確很是焦急。


    司過海閑來無聊,笑眯眯問道:“你猜猜,若是我們隻是兩個尋常人,那這劉富商會如何做?”


    “威逼利誘,不外乎如此,算不上多好,當然也算不上多壞。”


    陸沉認真想了想,然後才回答了這個問題。


    若是以前,陸沉根本不會想到這些問題,但是現在不一樣,經曆了心境與修為的雙重失而複得,此時的陸沉對入世所遇到的任何問題,都會認真且有耐心的想上一想。


    人間百態,悲歡離合,人心魍魎,經曆過,才算是一種磨練。


    有時候人們認為不會出現的事情,事實上也許就是因為一念之差,所以才會改變了事情的結局。


    而對於這種導致事情脈絡一分為二的關鍵節點上,一個人知道和不知道幾乎是天差地別。


    比如最簡單的,別人搶了你的饅頭,你罵一句,然後找人將他打一頓,又或者你看著別人事實上的確已經快要餓死,又主動遞給了別人兩個饅頭。


    兩種不同的方法,結局也有好壞。


    當然,無論如何選擇都是算不上錯的,隻是最後的結果肯定會不同而已。


    先前這名劉富商在門外看見兩人時,是先打量了一眼,然後再毫不猶豫的跪下。


    而需要知道的是,這一眼之中便代表了太多的意思,比如那人確認了兩人是他惹不起的人,又比如他知道眼前兩人眼高於頂,幾乎是軟硬不吃,於是就選擇了當下最好的方法。


    這便是人心之上的分辨,世人也將這稱作“小心眼“。


    司長海聽見了這個回答,頗有些驚訝道:“既然知道,你還有興趣來看看?”


    陸沉平靜說道:“他身上有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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