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的改變讓整個府內變得喜悅起來。


    陸家夫婦給陸塵送來了無數的金銀珍寶,或大或小的箱子堆滿了院子。


    陸夫人更是喜出望外,心想有這麽一個先生真是他們整個陸府的福氣,也就隻有先生才能將他們的孩子改變成這樣一個樣子。


    陸青雖然不知道心裏如何去想,但按照陸沉的吩咐,每日的問候以及些許心意都是風雨無阻。


    轉眼又是數年過去。


    有些事情,重複久了逐漸久會變得習慣。


    陸青不再需要陸沉的提醒,臉色上多了份生動,偶爾也會停下來與府內的下人們閑聊兩句。


    大雪瑞冬。


    按照陸沉的吩咐,陸青會和陸夫人一起去行,去鎮內置辦些年貨準備過年。


    陸沉站在院子裏,大雪覆蓋在肩頭,片刻後陸沉想起了什麽,然後獨自離開了陸宅。


    那些陸府下人看見陸沉,皆是恭敬行禮,隨後讓開了道路。


    這麽多年過去,陸家早已經對陸塵再了沒有了絲毫警備之意。


    大路上,路沉一路南行,來到了鎮子最南邊的一座宅子。


    這裏原先是陸府的別院,現在由二娃的母親住在裏麵安享晚年。


    陸沉推門而入。


    那些陸府下人皆是一愣,然後紛紛行禮。


    那名看起來已有老態的中年婦人更是激動的差點下跪行禮。


    陸沉搖頭道:“不必如此。”


    中年婦人依然彎腰行禮,說道:“先生對二娃的恩情,我們娘倆這輩子也還不完。”


    陸沉接受了這一拜,望著中年婦人那情真意切的樣子,似乎又明白了些什麽。


    下人們端來了糕點茶水。


    一陣寒暄。


    陸沉臨走時,二娃娘親說道:“我替二娃向先生說句抱歉,這十年來二娃應該是前往了京城,事務繁忙,所以才沒有機會回來看望先生。”


    陸沉沒有回頭,微微擺了擺手。


    陸沉走在大街上,然後又去了曾經的流水街。


    當初的那些掌櫃大多已經離開了鋪子,隻留下自己的子孫們打理,但偶爾還有那麽一兩個老掌櫃。


    他們已經老了,但看見那位年輕讀書人依然未曾變過的相貌,似乎想起了曾經大街小巷流出的傳聞,隨後臉上流露出感慨神色。


    原來真的是仙人啊。


    也隻有仙人,才能夠教出二娃那樣的學生。


    曾經那些錯過機會的中年婦人如今也沒有了懊悔,隻留下淡淡的遺憾和感傷。


    陸沉將所有的一切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密密麻麻的雪又下了起來,將整個新沙鎮外的黃沙都鋪蓋成了一片雪白。


    陸府管事張奎滿臉驚慌的從遠處跑了過來,隨後在陸塵身前猛然跪下,說道:“求求仙人,快救救我家夫人和少爺吧!“


    陸沉聽見這話,微微眯起了眼睛。


    ……


    陸府內。


    陸夫人此刻昏倒在大堂之中,整個臉色蒼白的異樣,眉頭緊皺,顯然在昏迷之中也忍受著巨大的疼痛感。


    陸遠遊看見陸沉走了進來,如先前張奎一樣,跪倒在地麵淒慘道:“求求仙人救救我妻子吧。”


    陸沉輕描淡寫躲過了這一跪,然後來到了陸夫人的身前,隨後輕輕伸出手指在眉心處一點,那股在她體內肆虐的陰冷劍氣瞬間消失不見。


    “流雲宗幹的?”陸沉問道。


    體內有劍氣,而方圓千裏隻有流雲宗一個劍道大派。


    陸遠遊看見妻子神色好轉,略微放下心。


    張奎說道:“沒錯,路上遇見了流雲宗下山遊曆的弟子,其中一個老頭看見了少爺,說是什麽練劍天才,揚言要收他為徒。帶上山修行。“


    張奎憤憤道:“少爺不肯,於是爭吵了幾句,結果一位年輕負劍男子陰陽怪氣的說什麽要先教訓教訓以後的入門師弟,然後就出了一劍,結果夫人剛好攔在身前,雖然未刺中,但被劍氣所傷,之後少爺發怒衝了上去,更是被直接打暈帶離了鎮子。”


    陸遠遊臉色慘白。


    他知道流雲宗可是北方最強大的劍道宗門,就算是光天化日下如此霸道行事,尋常官府也隻會不理不睬,他隻能將最後希望寄於陸沉身上,小心翼翼詢問道:“陸先生,可有辦法救救我兒?”


    陸沉靜靜的望著昏迷之中的陸夫人,等待確認身體再無異樣後,說道:“不要出去,就在這裏等我。”


    ……


    流雲宗就相當於一個山頭,從山腹到山巔的位置被層層把守。


    當今流雲宗宗主叫做柳雲,是出塵境的劍修,在這個世界的北方極為有名。


    今日剛好是流雲宗舉行三十年一次的門派大典,山巔之上的空地上無數年輕劍修持劍而立,人群最前方是一命白袍白須的老者,仙風道骨,宛如仙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北方陸陸續續的一些宗門的弟子或者長老都來到了此處,光是隨禮的禮單就足夠圍繞山腹一圈。


    遠處有幾人匆匆趕來,當頭一位是位氣勢雄厚的老者,身材魁梧,懷中抱著個少年,剛到最前方的大台,便哈哈大笑道:“宗主,看我在山下找到了什麽?一個練劍奇材,如此年輕竟然就是練氣九層的怪物!”


    柳雲一愣,然後打量了老者懷中少年一眼,讚歎道:“的確是個好苗子,不過你這是……搶回來的


    ?“


    老人點了點頭。


    流雲歎氣道:“我說了多少次了,如今流雲宗正在發展壯大的關鍵點上,不要惹出一些其他的事端。”


    老者毫不在意,揮手道:“宗主你怕啥,我們流雲宗如今在北方萬人之上,怎麽搶個徒弟還那麽費事?要是嫌麻煩,我下去將這弟子全家送上西天,就當替這個小子斬斷凡俗,讓他能徹底專心悟道。”


    流雲想了想,片刻後輕聲道:“那就這樣,記得幹淨點。”


    兩人身後的幾名年輕男女聽見這話,皆是神色平靜,仿佛天經地義般,沒有任何異樣。


    其中一位麵容英俊的負劍男子眼神閃爍,想起了先前鎮子裏為這少年擋劍的中年婦人那妖嬈的身姿,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炙熱。


    自己先前還在那美貌的中年婦人身上留下了一絲劍氣,到時候想著那婦人在自己腳下苦苦哀求跪地求饒的畫麵,男子下意識就喘了口粗氣。


    就在這時。


    在離山巔不遠處的某座高樓屋簷上,一位黑衣年輕男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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