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峰上靈氣稀少,氣候也極為陰寒。


    趙華被一掌打的氣血翻滾,緩了很久才能勉強站起身來。


    陸沉望了一眼。


    趙華麵色蒼白,臉色陰沉,死死咬住嘴唇。


    他看見了陸沉的眼神,翻了個白眼說道:“幹啥,以為我會哭啊,不是我吹,就這點小傷,當年..嘶....”


    似乎是牽動了傷口,趙華頓時齜牙咧嘴起來。


    陸沉說道:“不怕在跟我說話被打?”


    “怕個卵!”


    趙華一吼,突然縮著脖子看了看四周,這才小聲道:“老子現在就是打不過那個老犢子,你看以後等我牛逼了一劍劈了他!”


    陸沉笑了笑,不置可否。


    “哎!問你一個問題。”


    趙華聲音比往常小了許多,詢問道:“漠北善德宗那件事真是你幹的?”


    趙華的眼神變得很認真,仿佛眼裏還蘊含著什麽。


    陸沉望著他,想起他似乎也是來自漠北,然後點了點頭。


    “哦。”


    趙華有些欲言又止,神色複雜。


    陸沉沒有在意,緩緩起身,隨後望著雲霧遮掩的峰底,心想這件事果然還是被人翻了出來。


    他輕輕吐出了一口氣,仿佛下了什麽決心。


    小半刻時辰,峰上的風卷了過來,無數雲霧四處散開。


    峰間僅存的靈力開始緩緩向陸沉眉心聚攏,形成一個小點,微弱光芒覆蓋了陸沉全身,長發飄搖,宛如謫仙。


    趙華望見這一幕,瞪大了眼睛。


    ....


    劍閣內關於對陸沉的處置已經從開始的分歧變成了如今一邊倒的形勢。


    南閣與北閣同時沉默,東閣從未出聲,西閣自然掌握了一切的主動權。


    更何況這一次的事情已經不僅僅是幾次不痛不癢的處罰便能平息。


    善德宗善德道人境界其實並不高,癡迷於練丹與醫術,但在北地常年替孤苦百姓治病除魔,懸壺濟世,久而久之便被譽為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善德兩字便是大唐道門親自給予的美譽。


    而陸沉接連幾年之間犯下兩件慘絕人寰的大案,惹下眾怒,四閣八峰不少弟子都已經視若仇寇,甚至被人傳言為妖域派來的奸細。


    在這種輿論到達頂點時,陸沉幾乎已經成為了全部弟子的公敵。


    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接下來劍閣公布的事情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就是代表劍閣前往書院龍鳳榜的名額,即將要在那座洪武大台之上競選出來!


    眾所周知,洪武大台一般是舉行極大的盛典或者類似於掌門繼任這種威嚴儀式時才會使用。


    象征意義極為重大。


    所以這一次,不光光是單純比試,更是要分出如今劍閣年輕一輩的最強之人,然後那人再帶著這份無比沉重的殊榮前往書院進行那百年一次的強大傳承。


    這次比試的規則也極為簡單,不同於四閣八峰的弟子都能報名參加,僅僅隻有四個名額,而這四個名額則是由北閣閣主古羅親自選中。


    西閣摩天,南閣沈墨凰,北閣不是依水兒,竟然變成了景暢,而東閣原本陸沉的名額現在則由青鸞峰一位以前從未聽說過的弟子繼承,名叫李慕白。


    有些實力強勁的弟子對此頗有怨言,陸沉死不足惜,但是憑什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能如此輕鬆獲得這個名額?


    於是當晚就有幾個其餘峰的弟子去故意挑釁,結果不到小半個時辰就被李慕白一人全部打出峰外,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直到此時,眾人才意識到李慕白的確有資格和實力去繼承這個名額。


    至此才徹底沒有了異議。


    ....


    五月清晨。


    從天空望去,那座足以能夠容納萬人的洪武大台之上有無數道黑線從四麵八方向中心蔓延。


    不到一會,最頂端的一座廣場便匯集了無數人群。


    隱約望去,共十一道人群長線,除了東閣,其餘三閣八峰,排列井然有序。


    北閣閣主古羅主持這次大會,西閣李催海與南閣閣主蘇阮也親自到場,無形中更給這次比試增添了幾分緊張與莊嚴感。


    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南閣,無數年輕貌美氣質出眾的女弟子站在一起,巧笑嫣然,一動一靜,便是天地間最美的風景,有些心性不定的弟子都已經舍不得移開目光。


    大台之上隻有兩個外人。


    董躍海站在大台上方右側,而他身旁則站著一個年輕和尚,正是九念,兩人此時正在輕聲交談。


    有人看見這一幕,驚訝想到原來書院,雷音寺都有人前來觀看。


    古羅站在大台最頂端,掃視台下整整數千人有餘,山風吹來,老人大袖飄搖,一派仙風道骨。


    有四人從黑茫茫的人群中走向大台,在最中間站定。


    摩天經過半年的修養已經看不出傷勢,此時微微低頭,麵無表情。


    沈墨凰依然還是那麽鋒芒畢露,一身淩厲劍氣蓄勢待發,隻是眉宇間越發成熟,風姿絕世。


    景暢神情淡然,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他會頂替依水兒出戰。


    當然,四人中如今最受關注的還是最後一人。


    青鸞峰大弟子李慕白。


    隻見他一身青鸞峰特製的青色長衫,身材修長,麵容極佳,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古羅掃視眾人,麵目莊嚴,朗聲說道:“三千年前,我劍閣祖師爺何文聰在北地建立劍閣,為世間所有勵誌成為無上劍修的弟子鋪出了一條大道”


    “兩千五百年前,無盡妖域大舉進攻大陸中土,我劍閣先輩元化天帶領九位同門英勇劍修,就在如今那條墮天崖前,死守了整整三天三夜!十人十劍,斬殺了上千大妖,渾身浴血,直至古劍破碎,沒有一人逃亡。”


    “一千八百年前,無盡蠻荒封印震蕩,異魔即將出世,又是我劍閣先任掌門寧劍一,以全身修為為代價將那古魔壓製在蠻荒深淵之下,以一人之性命,才硬生生拖到六大聖地的修行者前來增援。”


    “另外還有八百年前...”


    古羅一字一句,嗓音沉重雄渾,話語中的沉重感與滄桑感撲麵而來。


    洪武大台下方寂靜無聲,就連九念與董躍海兩位來自其餘聖地的外人也是一臉肅穆。


    七大聖地之一的劍閣,就是靠著古羅口中這些不可磨滅的事跡傲然立於大陸北方數千年,經久不倒。


    古羅突然收回了話語,望向下方,嚴肅道:“作為劍閣最優秀的幾位弟子,不論誰勝出這次比試前往書院,可若是做出損害我劍閣根基與顏麵之事,必被我親手殺之,明白了嗎?”


    “明白!”


    四名弟子異口同聲。


    古羅點頭,說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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