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三中的林朔,好像又把人腿給打折了。”


    “長得醜就不要出來禍害同學了,什麽時候林朔被開除了,我會買十噸禮炮在一中門口放三天三夜慶祝一下。”


    “別了,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據說林朔要轉來一中了。”


    “什麽!?”


    ……


    無邊的池水逐漸蔓延過頭頂。


    身體慢慢下沉,頭頂一下又一下尖銳的錘痛感清晰地從四肢百骸傳來。濃厚的血水浸滿了整個泳池……


    直到——


    林朔猛地睜開眼睛,那種後怕的感覺,依舊縈繞不去。


    她的校服背後全濕了,都是冷汗。


    校服前麵還有顯眼的血跡。


    “你叫林朔是吧?”


    一中辦公室裏,中年主任推了下自己的眼鏡,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簡曆。


    又瞅向站在那的昏昏欲睡的林朔,語氣有些生硬的嫌棄。


    什麽人都是,站著也能睡著。


    “嗯。”她淡然的應了聲,半個身子依在後麵的課桌上,手指微蜷曲著,骨節分明,修長好看。


    “站著也能睡著,像什麽樣子!?這裏不是你們三中!這裏是一中!作為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子!”


    年級主任生氣了。


    林朔倒是沒什麽,她都習慣了。


    倒是她的養母……


    “主任啊,別生氣別生氣,她不是故意的,昨晚上學習太累了……”


    “學習?年級倒數還學習啊?昨天都把人腿給打折了!還能學習!?你當我三歲小孩!?”


    養母急的連忙把口袋裏好不容易湊起來的兩萬塊塞到了主任的手裏。


    辦公室是獨立的,沒人看見。


    “主任,你就行行好,讓小朔進來念書吧……”


    養母家裏條件真的不好。


    這兩萬塊對她來說,已經是頂天的棺材本了。


    主任沉思了下,看了一眼手裏的那個沉甸甸的信封袋,眼珠子轉了轉。


    “這個……我還是要上報一下學校看看,畢竟你也知道,你兒子前科累累,一中又是江城最好的高……”


    “不用了。”主任的話還沒說完,身後一道清瘦的人影走上前來。


    他還沒把那個錢捂熱。


    掌心一空,林朔就把那兩萬塊錢拿走了。


    “媽,施舍人可以,都不是人做什麽慈善?”


    不等主任反應,林朔拉著自己的母親就往外走了。


    身後主任反應了一下,明白過來她是在罵他不是人,撐著辦公桌罵罵咧咧地對林朔吼,林朔權當沒聽見。


    路過一中的教室。


    大家夥都往外在好奇地瞅


    “那是隔壁三中的林朔吧?看起來也不像那麽猛的人啊……”


    “又矮又醜誒。”


    “噓!小聲一點別被他聽到了!他會打人的!你小心被他打到住院!昨天剛有人被他打進醫院了!”


    “別來禍害我們一中,這種害群之馬,學校瘋了才會要吧。”


    “就是就是。”


    ……


    少年身高一米七一,在男孩子眼裏,確實挺矮的。


    頭發長的幾乎要遮住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她的麵容。


    儼然像個上世紀的非主流野人。


    林母被她拉著一路到了校門口,那些話自然也是被她聽到了。


    她不知道,原來,林朔在學校裏這麽不受待見。


    就連這一中,都是容不下他的嗎?


    林朔從來都不和她說……


    “小朔……”林母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動了動唇想要說點什麽。


    “喝水嗎?”林朔想著大抵也是安慰的話,她不甚在意。


    幹脆直接轉移話題,“你在這裏等我,我去買水。”


    她把兩萬塊錢重新塞回了林母手裏。


    一中的校園經濟是壟斷的,所以四周都沒有商店。


    林朔又走進校門,她記得東南方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賣部。


    “兩瓶農夫山泉一條綠箭。”少年走到小賣部前麵,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十塊,遞了過去。


    她很瘦,半張臉都被頭發遮住了,但是那雙手卻過分好看。


    白皙修長,指甲幹淨,手背上還有清晰可見的血管。


    坐在小賣部那的青年似乎愣了下。


    林朔以為他沒聽見,又重複了遍,“兩瓶農夫山泉一條綠箭。”


    語氣中透著點不耐煩。


    “哦哦哦,好的同學,立馬給你拿。”他給林朔拿了兩瓶水和一條口香糖,又接過十塊錢,找給了她五塊五。


    林朔拿了東西,冷漠地說了聲“謝。”轉身就走了。


    小賣部的後麵的休息室。


    “四哥,你瞧見沒,剛才那個男生,好嚇人啊!我剛還以為是鬼,衣服上還有血呢!”


    宋餘卿表示受驚了。


    他在一中呆了幾個月了,還真沒見過剛才那個男生。


    應該是外校的吧。


    看校服也不像本校的。


    被喚作“四哥”的男人眯著眸,長相頗為俊美,一雙長腿隨意地交疊著,正靠在沙發上,手裏還拿著一個棕色的檔案袋。


    他睨了一眼宋餘卿,嗤笑:“出息。”


    “你剛那是沒看見。”宋餘卿不服氣,他膽子雖然是小一點,但是還不至於被這種給嚇到。


    主要是剛才那個同學來的太不經意了!


    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頭發也怪怪的。


    反正渾身上下都怪怪的!


    後知後覺他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江嗣低頭看翻閱著手裏的文件,半響,淡淡地來了一句:“那不是他的血。”


    “什麽!?靠!所以那是別人的血啊!?是鬼還是殺人犯?好嚇人!”


    宋餘卿嚇得直接閃現到了江嗣的邊上,一隻手還猛地握住了他的胳膊。


    江嗣冷笑:“我看你比鬼還嚇人。”


    甩掉了那隻粘人的手,江嗣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褲子。


    “這檔案我先拿走了,鍾老晚點還會派人過來送消息,你先在這裏等著,晚點直接去我那找我。”


    宋餘卿猛地點點頭,目送著高大的青年離開後。


    又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賣零食的老板。


    一中的學生都在這裏買吃的。


    最近沒有被四哥發配去非洲做事,反倒是來這個小賣部當悠閑的小老板。


    宋餘卿表示,他非常的欣慰。


    這裏看起來像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賣部,可實際上,卻是江城最隱蔽的情報交接鋪,核心交換樞紐。


    凡地下交易,必從這邊聯係。


    ……


    林朔買了礦泉水回去。


    她喜歡嚼口香糖,似乎偏愛吹泡泡,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這會兒,她邊走邊吹,泡泡剛吹起來。


    看大不遠處的一幕後——


    啪的一聲,嘴邊的泡泡破了。


    周遭的氣息,仿佛瞬間跌入冰點,寒霜遍布。


    不遠處,林母一腳被人踹開,跪著在懇求那群人把她的錢還給她。


    “求求你們,把錢還給我吧!這是我給小朔的讀書錢啊……”


    “臭娘們,滾開!你兒子整了我們老大!要你這點錢怎麽了!?”


    “再嗶嗶,信不信我……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


    臉頰上猝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鈍痛感。


    緊跟著。


    那個被不明物體砸中的精神小夥還沒反應過來,手腕又是哢嚓一聲,清脆的碎裂!


    尖銳的痛喊響徹雲霄。


    而那一袋信封包裹著的錢,從他的手裏迅速掉落。


    被一隻過分白皙的手接住了。


    少年的聲音冷的像地獄來的判官,“缺錢?早說。我可以給你燒。還是你也想跟你老大一樣變殘廢?”


    少年一腳過去。


    那個剛才踹林母的精神小夥的雙腿被直接踹到跪下!


    砰的一聲!


    砸在石板路上,卷起一陣塵土飛揚!


    剩下幾嚇得連連後退,“是、是林朔!林朔來了!”


    在他們眼裏,林朔顯然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魔。


    跑的速度也是真的快,一溜煙的。


    人全沒影了。


    周圍倒是圍上來了幾個看戲的。


    學校的安保人員剛上完廁所,回來就看見校門口有打架事件。


    連忙找了個東西,揮舞著走了過去。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這裏是學校!不是你們鬧事的地方!”


    彼時。


    林朔已經鬆開了桎梏著那個精神小夥的手。


    她的衣服上有血。


    演技精湛的好像剛從奧斯卡出來。


    “叔叔,他搶劫,拿刀子捅我,我正當防衛。”


    不知道她從哪裏變出來一把小型瑞士刀,這會兒從她的肚腹上掉落。


    那顯眼的一塊血紅色。


    加上她神色痛苦的樣子,看起來還真的像是剛被捅了。


    “我沒有!明明是她!是她打我!”


    精神小夥痛的冷汗直冒,還不忘記替自己證明清白。


    可大家都是眼見為實的人。


    安保叔叔一看林朔衣服上的血,這還得了!


    學校裏竟然還有人敢捅人!


    立馬報110把那個精神小夥給抓了。


    任由精神小夥怎麽解釋,怎麽哭喊,怎麽表達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


    安保人員都一個字沒聽進去。


    反而還去幫忙扶林朔,被她不動聲色地避開


    他問:“您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


    林朔依舊冷漠地像個機器人。


    林母去看林朔的情況,這會兒神色複雜的很。


    因為她知道。


    她衣服上那個血跡,不是她的。


    是……被她折斷腿的那個三中的同學的。


    林朔拒絕了餘下人的關心,表明傷口不深,她自己會去醫院。


    這才由林母攙扶著像個重症患者,走路都慢吞吞地離開。


    來看戲的人這才散了。


    精神小夥直接被安保人員抓了起來,等候負責人來帶走。


    因為不巧撞見,又不巧看完全程的江嗣,唇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


    這小子。


    演技倒是不錯。


    送到沈槐書的公司裏指不定還能捧成個一線大腕。


    可……


    他剛掉的那把刀……


    倒是有幾分眼熟。


    江嗣走了過去,神情慵懶。


    路過門口的時候。


    不動聲色地撿了起來。


    安保人員回頭,正巧看見他彎腰直起。


    “誒,江老師。”


    江嗣絲毫沒有被撞見的驚慌,反而淡定無比地回頭,對上安保人員的目光,微微一笑,把刀藏好了。


    “你好。”


    江嗣在一中,是重金聘請的美術教師。


    安保人員自然認得。


    “剛才這裏是怎麽了?有學生打架嗎?”


    他問道,仿佛他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誒!抱歉啊!江老師!是我的失職!我剛才去上洗手間了!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不過我已經打110了!作為正義的使者!我有責任維護校園的安全和穩定!”


    江嗣聽著,唇角勾了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的不錯。”


    “嘿嘿。”安保人員憨憨地笑了。


    送走了江老師,安保人員還不忘記指著那邊手腕骨折,雙腿也差點殘廢的精神小夥警告:“你給我老實點!”


    ……


    回去的路上。


    林朔臉色一直不太好。


    林母擔心地問他,“剛才是他傷到你了嗎?”


    “沒。”林朔簡明扼要,“喝水嗎?”


    她一摸大口袋。


    才想起來,她剛才的礦泉水,直接被她當做武器,砸那些王八蛋了。


    少年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的養母。


    “抱歉,沒水了。”


    林母盯著她瞅了三秒鍾,哈哈地笑出了聲。


    林朔不知道她在笑什麽,繼續麵無表情。


    她還惦記著她那把瑞士刀。


    以及……校門口的監控。


    她得快些找人處理。


    希望不會被有心人撿到。


    林朔微微皺眉,心事重重。


    ……


    而另外一邊。


    江嗣沒有回去,而是開車去了南郊的hia機械庫。


    hia機械庫,是國內最大的也是最不限製的私人機械庫。


    占地麵積三百多公裏。


    江嗣一到。


    外頭把守的精英戰隊立馬讓開了路。


    身穿迷彩服的保鏢兩道排開,紛紛敬禮!


    “嗣爺!”


    “嗯。”


    江嗣應了聲,“秦斯宇在嗎?”


    “老大在的,我這就帶您去。”


    “行。”


    寬闊的拱形橋大道上鑲嵌著各式各樣的機械圖騰和鑽石。


    宏偉龐大的高樓巍峨入雲。


    兩畔是崎嶇茂密的青鬆,盤根錯節。


    這種青鬆,市價三百萬一棵!


    難以培育不說,光是澆水,都不能澆自來水!


    要澆混合型營養水!


    江嗣一路在保鏢的帶領下,到了八十八樓。


    保鏢在那扇巍峨的紅木大門前敲了三下,“老大,江少爺找您。”


    “進來。”


    裏頭,男人幹淨的聲音傳了出來。


    “嗣爺您請。”保鏢替他打開了門,作了個鞠躬的姿勢。


    “嗯,謝了。”江嗣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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