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的學習是件長期、枯燥且艱難的事兒，不是說，今天記住了法術構型，明天就能施法了。
都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沒有興趣，不能在枯燥的、機械的、日複一日的學習和積累中發現樂趣，是學不好魔法的,即使能堅持，成就也極其有限，這跟在地球幹科研工作是一樣的道理。
一開始，這些學徒可能會因為魔法的神奇以及對未來的想象和期許，投入很大的熱情和精力來做這件事兒，但時間長了，特別是長時間的關在這個狹小的籠子裏,就是山珍海味也會煩膩，這時候就要看他們能不能真的對魔法產生真正的興趣了。
貝高陽的作業全是一些枯燥的練習題,還是他們已經學會的法術構型，並沒有布置什麽新內容，要求他們練習和臨摹百遍、千遍，直到化作類似肌肉記憶的本能反應，能在任何條件和環境下，下意識的完成法術構型的勾勒。
這種勾勒應該是在意識中完成的，但作為導師，他自然有檢驗這種‘熟練度’的辦法，誰真的用功了，誰偷懶了，隻需要看他們描繪的線條，就一目了然。
作業隨意的翻看著，將他滿意的放在一邊，不滿意的放在另一邊，不滿意的這邊越積越厚,滿意的確是寥寥無幾。
學徒們不明所以，就更加緊張了。
接下來做什麽呢？
訓斥？
不，他沒做任何評價，隻是在心裏對他們有了個評價，決定了他們各自的命運，就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
至於答疑解惑，就要看他的心情了，心情好的時候，他不介意解答學徒們碰到的疑難，有其他事兒的時候，也不會勉強自己。
地球的師生關係，無論是古時還是現代，都不適合魔法的學習，放養才是最佳的方式，成為施法者本來就是一件極小概率的事，有天資隻是門票，之後的興趣、努力、自律和運氣缺一不可。
100個學徒，有一個成功就算優異，剩下的也不會淘汰，通常會成為依附法師或者法師塔的‘技術工人’,從事‘煉金’、‘附魔’這種低含量的‘技術工種’。
恰好，零號基地也需要。
“怎麽樣小餘,感覺好點了嘛？”
餘慶東沒想到結束的這麽快，身體下意識的一挺，“好多了，感謝董事長的關心。”
“沒事兒就好，我的行程緊張，接下來很多事兒還要靠你呢。”
“董事長有什麽吩咐？”
“怎麽這麽拘謹？就跟以前一樣，輕鬆一點。”
“是，是！”
“……我看你是沒好，要不放你幾天假？讓他們另找一個人來？”
“不，不，不，我隻是，隻是……”
“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
“……是，以前隻在電影和新聞裏見過，一時半會……那啥。”
“哈哈……這算什麽，一次小事故都算不上，你呀你呀，溫室裏待的太久了。”
“……董事長不怪罪就好了。”
“怪罪什麽，怪罪你？沒你什麽事兒。怪你上麵的那些人？那就更沒必要了，我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也不可能讓每個人都滿意，人類社會就是這樣，爭鬥已經刻進了骨子裏，我對這樣的爾虞我詐沒興趣。遇到這種事兒很簡單，快刀斬亂麻就可以了，不去費心勞力的去找什麽答案，他們為什麽這麽恨我啊，我要怎麽做他們才能滿意啊……”
“……每個人都像董事長您這麽豁達就好了。”
“豁達？”
貝高陽微微一笑，赫赫有名的‘千麵人屠’可跟這個字眼不沾邊，也就是沒有威脅到他，又或者惹怒他，不然你再試試？
“接下來的行程還有那些？”
“還有物資方麵的……”
“喔，原計劃是什麽時候交易？”
“今天早上”
“那就出發吧！”
每次回來，都會涉及到大宗物品的交換，從迦南帶回來的有魔材料，從地球帶回去的各種物資，受限於貝高陽的手指頭（空間戒指），這些物資對華國來說就是灑灑水，無關痛癢，但對迦南就不一樣了。
遊戲區的商路打通以來，很多人類城邦、王國的商隊都知道了在‘後魔災’肆虐的遺棄荒原西部，興起了一個很奇怪且詭異的勢力，這個勢力人口眾多（相對），出產豐富，有很多奇怪、實用且廉價的商品，最妙的是，他們接受以貨易貨，幾乎什麽貨物都需要，來者不拒，給的價格極其誘人。
盡管有半人馬戰爭和魔災肆虐的遙遠和危險，利益趨勢，已經有很多消息靈通的商人備好了貨物，準備啟程了。
也就是現在時間太短，加上迦南的交通和生活節奏跟地球沒得比，帶回去的物質還能支撐，時間長了，靠這十根手指頭的空間戒指，這個異時空倒爺的活計必定幹不長久的。
地球這邊也不怎麽‘滿意’。
有魔材料太少，隻能滿足零號基地的實驗所需，一個複製的有魔環境就要消耗近一半的配額，如果將這些材料換算成相應的物資，那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燃燒巨額的金錢。
以前帶回來的最大宗的有魔材料就是銘刻和淬煉法陣用的魔力溶液了，後來貝高陽嫌自己調配太慢，就直接帶材料了。
這次帶回來的材料堆滿了整整一個房間，厚重嚴密、堪比核防工事的倉庫裏，身穿‘太空服’的人開始緊張的清點和收納。
某種根須，某種器官，某種裝在簡陋瓶子裏的可疑液體，某種動物的鱗片，某種牙齒、骨骼等等，魔石是最喜聞樂見的了，接受度最高，最符合地球這邊的……呃，應該是‘審美’。
用一口口銀色的金屬密碼箱，將這些髒兮兮、亂哄哄、就跟破爛似的東西裝起來，‘太空服’們做的一絲不苟，連一點粉末都不會遺落。
餘慶東還不夠資格進入這裏，貝高陽不認識這些人，也沒興趣跟他們攀談，無聊的等他們完成了清點工作，就聽到一個‘太空服’小聲的嘀咕，“比上次少了20%左右。”
貝高陽聽了有些不自在，五測在即，手頭有些緊啊，就算打劫了巴耶羅，也要精打細算才是，再加上小愛這個管家婆越來越吝嗇，這次回來，出手就有些寒酸了。
太空服並不知道在內部通訊器裏說話也能被外麵的貝高陽聽見，語氣很是沮喪，“房教授知道了又要罵娘。”
“別說這些，注意場合。”
貝高陽也隻好裝作沒聽見，一直等到他們的工作結束。
清點完畢，離開這個戒備森嚴的倉庫，在外麵跟餘慶東匯合。
另一間倉庫相比之下就顯得‘隨意’多了。
安保措施不像之前那樣森嚴，合金閘門滑開後，滿滿當當都是去除了商標、包裝等訊息的貨物，它們被打包的整整齊齊，四四方方就好像磚牆一樣一直碼放到視野看不到的盡頭。
糧食是最多的，經過了特殊辦法做了防潮防蟲處理，這些工序可能比糧食本身的價值更高，據說能在惡虐環境下，保存半年之久？
糧食也是遊戲區向外提供的主要商品類別，在迦南，糧食是硬通貨，是比有魔材料更堅挺的大宗商品，需求量巨大。
有一種名為苦麥的農作物在迦南廣泛種植，苦麥的果實比小麥要大，形如魚卵，表麵呈灰褐色，有一層很不好處理的艱澀外皮，因為處理的工藝不過關，磨出來的麥粉就帶著一股去不掉的苦味兒，因此兒得名。
苦麥在遊戲區也有廣泛種植，巴克城等非係統‘原創’的居民還是需要正常食物的，三次測試以來，特別是第一座係統城市龐克城誕生後，麥田的規模已經得到恢複，一望無際的麥浪漸成遊戲裏的一景。
記得有一個從自由市海濱城市來的商隊，見了這樣的麥浪還向龐克城的係統城主打聽過，如何才能在魔災和怪物肆虐的重災區恢複生產的，旁敲側擊的就是問——你們跟那個邪神做了交易。
本是件小事兒，貝高陽從小愛的係統日誌中看到這條訊息後有了個靈感，信仰和吃飽飯貌似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題，如果遊戲區能大量且高效的生產糧食，將來在跟諸神爭奪人心的時候，是不是有了件趁手的工具？
將遊戲區變成一個糧倉？
讓玩家們去種田？
他自己都被這樣的想法逗笑了，想象不出玩家們在田間勞作的樣子。
玩家不可能，遊客的希望也不大，隻有寄希望於係統‘原創’或者引入的土著人口了。
更多的係統城市，更多的農田開辟，更多的非玩家人口……
所以這批物資中，除了糧食最為大宗之外，還有種子以及專門為遊戲區設計的生產工具。
貝高陽不怕泄密，更不怕讓現實中的有關部門從這些工具上發現真相，一來這就是層窗戶紙，二來，魔網內，他們看到、聽到、觸摸和感知到的，都是可以‘調整’的，似是而非，讓他們去猜吧。
糧食、種子、工具之外，就是琳琅滿目的各類日用百貨和小商品了。
結構複雜的、需要用電和燒油的都不考慮，像日用小百貨、小五金，鏡子，人工養殖的珍珠，廉價且美觀的飾品，三塊錢一瓶的香水（其實就是花露水），衛生用品，護膚美容化妝用品等。
土著商人初見這些古怪東西都很疑慮，但經過試用後沒有不為之瘋狂的，迦南雖然落後、保守、愚昧，在奢侈和享受上，跟地球其實是一樣的，還因為貧瘠而更加的渴求。
但再高的利潤也不是貝高陽的追求，金錢對他來說就是一堆無用的數字，但金錢對大多數人來說，就是能將靈魂出賣的魔鬼。
他已經開始在係統資源之外，建立自己的金庫，這些巨額利潤會幫助他將觸角和影響力投射到遊戲區之外的文明世界。
隻是這樣的工作他並擅長，全都交給了雅力士在籌備。
雅力士在聽了他的計劃後很是激動，仿佛看到了重建帝國的一線曙光，連阿爾法城主都不幹了，全身心的投入到金庫和一個名為‘理想兄弟會’的籌備中，目前，已經在第一批往來的商隊中發展了一些人，金錢開道，進度聽說還可以？
攤子越來越大，貝高陽也是分身乏術，這樣的事兒又不是小愛擅長的，本著能成固然好，沒成也不損失什麽原則，放權給他折騰去了。
最後，他也不會虧待自己，有十分之一的配額是為他自己準備的。
美酒、美食，美居等，為了能長期保存，他準備在法師塔新建一個冷庫，為了能隨時隨地都能欣賞到地球的音樂、歌劇、電影，相應的配套設施也是必不可少的，比如將它們隔絕在魔力環境之外，讓它們持續的、正常的運轉，所耗費的代價極其驚人。
小愛那麽吝嗇，在這種事兒上從未提過一句，這就是她越來越人性化的證據，分得清什麽是‘公事’，什麽是領導的私人愛好，公事要盡責，至於領導的一些小愛好、小浪費，還是不要妄加置評為好。
又表演了一番‘袖裏乾坤’的本事，滿滿十個手指頭上的戒指將整個倉庫清空的大半，剩下的實在裝不下了，這才帶著小餘從倉庫出來，在負責人遞過來的文件上簽了字。
“接下來的行程是什麽？”
“呃……是紅樓擴建的事兒。”
貝高陽聽了一拍腦袋，“給忘了，忙昏頭了。”
餘慶東小心的賠笑。
這件事才是重頭戲，零號基地那邊眼巴巴的等著呢，都拿好了小本本準備抄作業。
“明天再說吧！”，貝高陽打了個哈欠，“還有什麽事兒？”
“剩下的就是五測的資格抽取……”
“這些你全權處理。”
“國際化……”
“呃，就跟華國一樣吧。”
“開服日期？”
“這個等我回去後再說，應該不會等太久的。”
“國際服，玩家的管轄、售後……”
“嗬嗬，迦南的歸迦南，地球的歸地球……”
“可這些國際服的玩家不知道啊，他們的國家也不一定認啊……”
“這我就不管了，考驗迦南公司的時候來了，你們作為保護傘公司，全世界最賺錢的公司，一點責任不想承擔怎麽行？”
餘慶東痛並快樂者，一方麵固然是因為這裏麵有數不清的麻煩，一方麵也是為了這份信任，以及這份信任所賦予的巨大權利。
保護傘公司說不定真的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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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沒有興趣，不能在枯燥的、機械的、日複一日的學習和積累中發現樂趣，是學不好魔法的,即使能堅持，成就也極其有限，這跟在地球幹科研工作是一樣的道理。
一開始，這些學徒可能會因為魔法的神奇以及對未來的想象和期許，投入很大的熱情和精力來做這件事兒，但時間長了，特別是長時間的關在這個狹小的籠子裏,就是山珍海味也會煩膩，這時候就要看他們能不能真的對魔法產生真正的興趣了。
貝高陽的作業全是一些枯燥的練習題,還是他們已經學會的法術構型，並沒有布置什麽新內容，要求他們練習和臨摹百遍、千遍，直到化作類似肌肉記憶的本能反應，能在任何條件和環境下，下意識的完成法術構型的勾勒。
這種勾勒應該是在意識中完成的，但作為導師，他自然有檢驗這種‘熟練度’的辦法，誰真的用功了，誰偷懶了，隻需要看他們描繪的線條，就一目了然。
作業隨意的翻看著，將他滿意的放在一邊，不滿意的放在另一邊，不滿意的這邊越積越厚,滿意的確是寥寥無幾。
學徒們不明所以，就更加緊張了。
接下來做什麽呢？
訓斥？
不，他沒做任何評價，隻是在心裏對他們有了個評價，決定了他們各自的命運，就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
至於答疑解惑，就要看他的心情了，心情好的時候，他不介意解答學徒們碰到的疑難，有其他事兒的時候，也不會勉強自己。
地球的師生關係，無論是古時還是現代，都不適合魔法的學習，放養才是最佳的方式，成為施法者本來就是一件極小概率的事，有天資隻是門票，之後的興趣、努力、自律和運氣缺一不可。
100個學徒，有一個成功就算優異，剩下的也不會淘汰，通常會成為依附法師或者法師塔的‘技術工人’,從事‘煉金’、‘附魔’這種低含量的‘技術工種’。
恰好，零號基地也需要。
“怎麽樣小餘,感覺好點了嘛？”
餘慶東沒想到結束的這麽快，身體下意識的一挺，“好多了，感謝董事長的關心。”
“沒事兒就好，我的行程緊張，接下來很多事兒還要靠你呢。”
“董事長有什麽吩咐？”
“怎麽這麽拘謹？就跟以前一樣，輕鬆一點。”
“是，是！”
“……我看你是沒好，要不放你幾天假？讓他們另找一個人來？”
“不，不，不，我隻是，隻是……”
“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
“……是，以前隻在電影和新聞裏見過，一時半會……那啥。”
“哈哈……這算什麽，一次小事故都算不上，你呀你呀，溫室裏待的太久了。”
“……董事長不怪罪就好了。”
“怪罪什麽，怪罪你？沒你什麽事兒。怪你上麵的那些人？那就更沒必要了，我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也不可能讓每個人都滿意，人類社會就是這樣，爭鬥已經刻進了骨子裏，我對這樣的爾虞我詐沒興趣。遇到這種事兒很簡單，快刀斬亂麻就可以了，不去費心勞力的去找什麽答案，他們為什麽這麽恨我啊，我要怎麽做他們才能滿意啊……”
“……每個人都像董事長您這麽豁達就好了。”
“豁達？”
貝高陽微微一笑，赫赫有名的‘千麵人屠’可跟這個字眼不沾邊，也就是沒有威脅到他，又或者惹怒他，不然你再試試？
“接下來的行程還有那些？”
“還有物資方麵的……”
“喔，原計劃是什麽時候交易？”
“今天早上”
“那就出發吧！”
每次回來，都會涉及到大宗物品的交換，從迦南帶回來的有魔材料，從地球帶回去的各種物資，受限於貝高陽的手指頭（空間戒指），這些物資對華國來說就是灑灑水，無關痛癢，但對迦南就不一樣了。
遊戲區的商路打通以來，很多人類城邦、王國的商隊都知道了在‘後魔災’肆虐的遺棄荒原西部，興起了一個很奇怪且詭異的勢力，這個勢力人口眾多（相對），出產豐富，有很多奇怪、實用且廉價的商品，最妙的是，他們接受以貨易貨，幾乎什麽貨物都需要，來者不拒，給的價格極其誘人。
盡管有半人馬戰爭和魔災肆虐的遙遠和危險，利益趨勢，已經有很多消息靈通的商人備好了貨物，準備啟程了。
也就是現在時間太短，加上迦南的交通和生活節奏跟地球沒得比，帶回去的物質還能支撐，時間長了，靠這十根手指頭的空間戒指，這個異時空倒爺的活計必定幹不長久的。
地球這邊也不怎麽‘滿意’。
有魔材料太少，隻能滿足零號基地的實驗所需，一個複製的有魔環境就要消耗近一半的配額，如果將這些材料換算成相應的物資，那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燃燒巨額的金錢。
以前帶回來的最大宗的有魔材料就是銘刻和淬煉法陣用的魔力溶液了，後來貝高陽嫌自己調配太慢，就直接帶材料了。
這次帶回來的材料堆滿了整整一個房間，厚重嚴密、堪比核防工事的倉庫裏，身穿‘太空服’的人開始緊張的清點和收納。
某種根須，某種器官，某種裝在簡陋瓶子裏的可疑液體，某種動物的鱗片，某種牙齒、骨骼等等，魔石是最喜聞樂見的了，接受度最高，最符合地球這邊的……呃，應該是‘審美’。
用一口口銀色的金屬密碼箱，將這些髒兮兮、亂哄哄、就跟破爛似的東西裝起來，‘太空服’們做的一絲不苟，連一點粉末都不會遺落。
餘慶東還不夠資格進入這裏，貝高陽不認識這些人，也沒興趣跟他們攀談，無聊的等他們完成了清點工作，就聽到一個‘太空服’小聲的嘀咕，“比上次少了20%左右。”
貝高陽聽了有些不自在，五測在即，手頭有些緊啊，就算打劫了巴耶羅，也要精打細算才是，再加上小愛這個管家婆越來越吝嗇，這次回來，出手就有些寒酸了。
太空服並不知道在內部通訊器裏說話也能被外麵的貝高陽聽見，語氣很是沮喪，“房教授知道了又要罵娘。”
“別說這些，注意場合。”
貝高陽也隻好裝作沒聽見，一直等到他們的工作結束。
清點完畢，離開這個戒備森嚴的倉庫，在外麵跟餘慶東匯合。
另一間倉庫相比之下就顯得‘隨意’多了。
安保措施不像之前那樣森嚴，合金閘門滑開後，滿滿當當都是去除了商標、包裝等訊息的貨物，它們被打包的整整齊齊，四四方方就好像磚牆一樣一直碼放到視野看不到的盡頭。
糧食是最多的，經過了特殊辦法做了防潮防蟲處理，這些工序可能比糧食本身的價值更高，據說能在惡虐環境下，保存半年之久？
糧食也是遊戲區向外提供的主要商品類別，在迦南，糧食是硬通貨，是比有魔材料更堅挺的大宗商品，需求量巨大。
有一種名為苦麥的農作物在迦南廣泛種植，苦麥的果實比小麥要大，形如魚卵，表麵呈灰褐色，有一層很不好處理的艱澀外皮，因為處理的工藝不過關，磨出來的麥粉就帶著一股去不掉的苦味兒，因此兒得名。
苦麥在遊戲區也有廣泛種植，巴克城等非係統‘原創’的居民還是需要正常食物的，三次測試以來，特別是第一座係統城市龐克城誕生後，麥田的規模已經得到恢複，一望無際的麥浪漸成遊戲裏的一景。
記得有一個從自由市海濱城市來的商隊，見了這樣的麥浪還向龐克城的係統城主打聽過，如何才能在魔災和怪物肆虐的重災區恢複生產的，旁敲側擊的就是問——你們跟那個邪神做了交易。
本是件小事兒，貝高陽從小愛的係統日誌中看到這條訊息後有了個靈感，信仰和吃飽飯貌似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題，如果遊戲區能大量且高效的生產糧食，將來在跟諸神爭奪人心的時候，是不是有了件趁手的工具？
將遊戲區變成一個糧倉？
讓玩家們去種田？
他自己都被這樣的想法逗笑了，想象不出玩家們在田間勞作的樣子。
玩家不可能，遊客的希望也不大，隻有寄希望於係統‘原創’或者引入的土著人口了。
更多的係統城市，更多的農田開辟，更多的非玩家人口……
所以這批物資中，除了糧食最為大宗之外，還有種子以及專門為遊戲區設計的生產工具。
貝高陽不怕泄密，更不怕讓現實中的有關部門從這些工具上發現真相，一來這就是層窗戶紙，二來，魔網內，他們看到、聽到、觸摸和感知到的，都是可以‘調整’的，似是而非，讓他們去猜吧。
糧食、種子、工具之外，就是琳琅滿目的各類日用百貨和小商品了。
結構複雜的、需要用電和燒油的都不考慮，像日用小百貨、小五金，鏡子，人工養殖的珍珠，廉價且美觀的飾品，三塊錢一瓶的香水（其實就是花露水），衛生用品，護膚美容化妝用品等。
土著商人初見這些古怪東西都很疑慮，但經過試用後沒有不為之瘋狂的，迦南雖然落後、保守、愚昧，在奢侈和享受上，跟地球其實是一樣的，還因為貧瘠而更加的渴求。
但再高的利潤也不是貝高陽的追求，金錢對他來說就是一堆無用的數字，但金錢對大多數人來說，就是能將靈魂出賣的魔鬼。
他已經開始在係統資源之外，建立自己的金庫，這些巨額利潤會幫助他將觸角和影響力投射到遊戲區之外的文明世界。
隻是這樣的工作他並擅長，全都交給了雅力士在籌備。
雅力士在聽了他的計劃後很是激動，仿佛看到了重建帝國的一線曙光，連阿爾法城主都不幹了，全身心的投入到金庫和一個名為‘理想兄弟會’的籌備中，目前，已經在第一批往來的商隊中發展了一些人，金錢開道，進度聽說還可以？
攤子越來越大，貝高陽也是分身乏術，這樣的事兒又不是小愛擅長的，本著能成固然好，沒成也不損失什麽原則，放權給他折騰去了。
最後，他也不會虧待自己，有十分之一的配額是為他自己準備的。
美酒、美食，美居等，為了能長期保存，他準備在法師塔新建一個冷庫，為了能隨時隨地都能欣賞到地球的音樂、歌劇、電影，相應的配套設施也是必不可少的，比如將它們隔絕在魔力環境之外，讓它們持續的、正常的運轉，所耗費的代價極其驚人。
小愛那麽吝嗇，在這種事兒上從未提過一句，這就是她越來越人性化的證據，分得清什麽是‘公事’，什麽是領導的私人愛好，公事要盡責，至於領導的一些小愛好、小浪費，還是不要妄加置評為好。
又表演了一番‘袖裏乾坤’的本事，滿滿十個手指頭上的戒指將整個倉庫清空的大半，剩下的實在裝不下了，這才帶著小餘從倉庫出來，在負責人遞過來的文件上簽了字。
“接下來的行程是什麽？”
“呃……是紅樓擴建的事兒。”
貝高陽聽了一拍腦袋，“給忘了，忙昏頭了。”
餘慶東小心的賠笑。
這件事才是重頭戲，零號基地那邊眼巴巴的等著呢，都拿好了小本本準備抄作業。
“明天再說吧！”，貝高陽打了個哈欠，“還有什麽事兒？”
“剩下的就是五測的資格抽取……”
“這些你全權處理。”
“國際化……”
“呃，就跟華國一樣吧。”
“開服日期？”
“這個等我回去後再說，應該不會等太久的。”
“國際服，玩家的管轄、售後……”
“嗬嗬，迦南的歸迦南，地球的歸地球……”
“可這些國際服的玩家不知道啊，他們的國家也不一定認啊……”
“這我就不管了，考驗迦南公司的時候來了，你們作為保護傘公司，全世界最賺錢的公司，一點責任不想承擔怎麽行？”
餘慶東痛並快樂者，一方麵固然是因為這裏麵有數不清的麻煩，一方麵也是為了這份信任，以及這份信任所賦予的巨大權利。
保護傘公司說不定真的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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