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貝高陽聽了小愛匯報的,堵上了什麽漏洞,修複了什麽BUG,並不如何感興趣,隻是簡單的回應了一句,就埋頭在自己的事情上。


    放下關於打破‘科魔邊界’,實現適時訊息交互方麵的研究, 計劃中,出一趟遠門的時間到了。


    法師塔的負一層,通往【小魔淵】的儀式已經布置完畢,他吟唱著神秘的咒語,向外發散請求連接的【廣播】。


    儀式激活,魔法陣嗡的一聲做劇烈的顫動, 高頻震蕩的靈光有著極其特殊的頻段, 這個頻段不容易被人偵測到,即使是諸神的爪牙捕捉到, 也隻能得到一段無用的、重複的、呢語般的無用信息。


    這就是‘魔法的密鑰’了。


    隻有小魔淵才有解析它的鑰匙,當然,就算‘密鑰’丟失或者掌握‘密鑰’的人變節也不用擔心,因為靈魂是做不了假的,這個神秘的儀式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杜絕此類情況的發生。


    貝高陽感覺一個無形的東西,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看了自己一眼,就這一眼,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被穿透,無形中得到了一種啟示,這種啟示是一組數字,等於IP地址。


    這樣得到了小魔淵的位置,魔法陣顫動的頻率為之一變,向全世界發布的廣播就此有了特定的頻率和目標。


    半分之後, 一個傳送門在法陣的中央展開,貝高陽最後檢查了自己的偽裝, 整理了一下厚重的鬥篷, 將麵容全部隱藏在鬥篷的陰影裏,提著一人來高的大法師權杖,施施然的走進傳送門。


    去深淵,從法師塔出發就可以,貝高陽知道一個安全的傳送地址,但處於安全考慮,還是從小魔淵中轉一下為好。


    還是那個陰暗的室內,貝高陽走出小魔淵的傳送陣,四下打量了一下,隻見這個好比墓室的傳送陣外點著一個個青銅的油燈,一個個好比凋像的傀儡仆役靜靜的站立著,一個鬥篷人安靜的等在出口的位置,鬥篷裏燃燒著兩團紫色的靈魂火焰。


    巫妖!?


    貝高陽的眉頭微微一皺,坦然的走了出去。


    “向您致敬,強大的施法者,默克爾閣下想要見您,希望您有時間造訪一下03號法師塔。”


    貝高陽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有時間的話。”


    巫妖不再多說, 行了個法師禮就退入到墓室的陰影中。


    離開傳送陣,置身在陰暗、逼仄、狹長的街道, 此時的小魔淵好像旅行在一個時空的亂流之中,之間一個透明的護罩就好個肥皂泡泡,將一塊陸地以及陸地上的小鎮包裹在內,泡泡外麵是無盡的、隨機變化的流光,就好像電腦屏保程序上的那種隨機變化的圖桉,不過不是平麵的,而是立體的。


    身處這裏,相對的時間都無法準確定義,連時間規則都被‘豁免’了,諸神又怎麽能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做某件事,而抓住這個藏著大量老鼠的洞穴呢?


    所以它能存在千年,不是沒有道理的。


    說它是個小鎮,那是下意識的直覺,其實這個直覺是錯的,小魔淵可以無限大,也可以無限小,當旅客不多的時候,他就隻有一條十字街,當旅客很多,它就會相對適應性的‘增長’,但總體的感覺不變,還是給人狹小的錯覺。


    兩邊的商鋪還是老樣子,街上的行人都是清一色的鬥篷,但也有例外,比如某些強大的職業者,自信能麵對小魔淵的未知和危險,就堂而皇之的以全副的披掛,招搖過市。


    一個雙頭食人魔巫師就是其中之一。


    食人魔是個奇怪的種族,奇怪的地方在於,這個種族的上限和下限都讓人摸不著到頭腦,既有像地精一樣隻知道吃喝睡的蠢貨,也有老練、狡猾堪比巨龍一樣的異類,眼前的這個雙頭食人魔巫師顯然是屬於後者。


    但相比高大的、藍色皮膚的雙頭食人魔巫師,貝高陽跟更為關注的還是他的同伴。


    一個牛頭人薩滿。


    牛頭人是獸人的一種,如今純種的獸人已經是堪比大熊貓的瀕危動物了,半獸人倒是常見。


    魔網的獸人其實也是半獸人,純種獸人的骸骨可不好搞到,也沒那個必要。


    這位牛頭人薩滿瞧著還很年輕,從他的牛蹄子的磨損情況就能估算出他的大致年齡,可他的身上已經畫滿了圖騰,額頭、肩膀、胸膛、後背、手臂、大腿……


    薩滿這種職業很古老,比法師要古老的多,在魔法還沒流行的遠古時期,薩滿就能通過圖騰崇拜,從崇拜的對象那裏獲取力量。


    有人說,圖騰最早的起源是隕落了的先天魔神,但貝高陽估計以先天魔神的尿性,才不會在意什麽人信仰自己、崇拜自己呢,就好像大象在乎螞蟻正在做什麽嘛?


    圖騰真正的起源還是祖先崇拜,後來進化到崇拜自然靈,甚至創造自然靈的高級階段。


    自然靈就是偽神,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更可以是‘莫須有’,也就是原來不存在,隻存在一個概念,後來被賦予特殊的屬性和定義,並在神秘規則的深處得以誕生。


    就好比盤踞在妖精森林的那個偽神,號稱什麽森林女神的,也不知道凝聚了真名沒有,就源自大量的野精靈和智慧型魔獸對生活棲息地的願景,而將整個森林視為一個類似‘母親’的東西,從而‘活化’了一個‘泛意識集合體’出來。


    也許盯著時間太長讓那個雙頭食人魔巫師覺察到了,正在攤位上跟一個靈魂仆役討價還價的他,一個頭顱轉過來,惡狠狠的向這邊揮舞比常人腦袋還大的拳頭,用某種未知的語言吼了一句,翻譯過來的意思大概是:“你瞅啥!”


    貝高陽想起地球的梗,想回一句,瞅你咋滴?


    不過他不會這種流行在未知位麵的語言,施法又嫌麻煩,就微微一笑,別過視線。


    “咯咯咯……快樂水……隻賣兩根肋骨……快樂水……兩跟肋骨……”


    一個背著沉重行囊,步伐蹣跚的骷髏沿街叫賣過來,貝高陽本不在意的,察覺到他的靈魂波動特征後停下腳步,“沙欣閣下?”


    骷髏小販艱難的轉身過來,下頜半脫臼的嘴巴哢哢的開合兩下,“沙欣這個名字好熟悉啊……你是在叫我嗎,年輕的施法者?”


    “對不起,認錯人了。”


    貝高陽點了點頭,轉身而走。


    沒錯,正是沙欣,那個住在噩夢沼澤的、曾經的鄰居,去年的這個時候,自己還拜訪過他在噩夢沼澤的家呢,沒想到,現在已經淪落至此了。


    這也給他提了個醒,失敗的下場比死還要淒慘,麵前的路隻有一條,兩側都是萬丈深淵,沒有退縮的餘地。


    又是一對奇怪的組合混在一群鬥篷人中間,確是一個黑袍牧師和他的聖武士同伴。


    這可比黑夜的火光還要顯眼,仔細再看,牧師卻長了個章魚腦袋,延伸出去的觸須吸盤長在幾個聖武士的腦袋裏,聖武士帶著一臉癡傻的笑,裂開的嘴巴還淌著口水……


    這就不奇怪了,是奪心魔,可能還是奪心魔長老。


    奪心魔擅長的是心靈異能,並不是魔法,有研究說,奪心魔是外來物種,來自另一個晶壁係,就好比貝高陽。


    所以心靈異能經過迦南的‘改良’,已經是區別於魔法的另一種神秘力量體係,奪心魔不好對付是公認的,根源就在於心靈異能的詭異和強大。


    一些魔法做不到或者需要很高階才能實現的法術效果,心靈異能在很低階的時候就能實現,比如對時間的操縱。


    貝高陽認識一隻成年的奪心魔,其心靈異能隻有三環,卻能跳躍到兩秒鍾的未來,而魔法想要實現,非要到9環才能實現對時間規則的細微影響。


    當然,三環的心靈異能【時間跳躍】和9環的法術【時間重塑】,在效果和影響範圍上,不可同日而語。


    遠遠的繞開這隻危險的奪心魔,並不是怕了他,而是不想惹麻煩。


    小愛曾說過,遊戲區內有個疑似奪心魔控製的棄民部落,就在地下城入口附近,也許不久之後就會與這種奇跡生物相遇也說不定。


    說起奇跡生物,很快就碰到了另一隻。


    一隻黑龍。


    應該說是一個騎著黑龍的高等惡魔。


    黑龍那巨大的陰影從四周劃過,貝高陽抬頭看,隻見它正向那高高的、宛如擎天之柱的法師塔滑翔而去。


    小魔淵是禁飛的,顯然這樣的禁令對真正的大人物不起作用,比如這位。


    貝高陽對這個高等惡魔的身份也沒什麽興趣,隻顧埋首趕路。


    通往深淵的傳送門附近很熱鬧,就好像地球的火車站一樣,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在‘候車大廳’裏等候,有的在閱讀,有的在冥想,有的在進食,有的在旁若無人的大聲‘歌唱’。


    唱歌的兩位歌唱家的‘天靈蓋’是打開的,粉嫩的腦組織暴露在空氣中,他們跪在一隻奪心魔的座位旁,吸盤一樣的觸手正在舔食他們的腦灰質,給他們帶去無比愉悅的感受,因此要用‘歌唱’來抒發和讚美他們的感激之情。


    貝高陽買的‘車票’,座位正好在這隻奪心魔旁邊,奪心魔見他到來,說了聲抱歉,讓兩為‘歌唱家’為他騰開了位置。


    出於禮貌,這位奪心魔紳士問:“來一點嘛,味道還不錯”


    “不了,謝謝!”


    奪心魔紳士沒再勸說,自顧自的去享受美味兒去了。


    剛坐下不久,就有一班‘列車’到站,之間龐大的、橢圓形的傳送法陣發出沉重的轟鳴聲,耀眼的紅光閃過,一道巨大的、如有實體的深淵之門憑空懸浮在‘候車大廳’的中央,然後緩緩的打開。


    門打開的一瞬間,深淵那鐵鏽色的天空就出現在門內,富含硫磺味的空氣帶著一股逼人的熱鬧席卷而來,然後,一隊由小惡魔駕馭的‘貨運列車’開了過來。


    這‘列車’是由各種高大且古怪的野獸背負的,有的就好像放大了上萬倍的甲殼蟲,卻長著無數根油膩膩的觸手,像蝸牛一樣在地麵上拖行,留下一條條腐蝕性的淤痕,有的像穿山甲,卻長著密密麻麻的骨刺,一根根幾米、十幾米長的骨刺無比堅硬和鋒利,反射著類似金屬的色澤,四肢體卻像四個車輪……


    一隻高等惡魔帶著一身沉重壓抑的氣息,坐在最中央的那隻野獸身上,他有四顆腦袋,類人的軀幹,巨大漆黑的惡魔羽翼,周身燃燒著熊熊的黑炎,黑炎中還殘留著在戰場上廝殺、咆哮和靈魂在痛苦哀嚎的餘韻……


    貝高陽隻是看了一眼,就跟其他人一樣,忙著自己的事情。


    其實就是發呆,將自己的腦子放空,避免不必要的波動擴散到外界,從而被備有用心的人撲捉到,進而窺的一絲絲內心的想法。


    “您也是去深淵參加血戰的嘛?”


    旁邊坐的奪心魔進食完畢,一邊合上兩位‘歌唱家’的天靈蓋,一邊對貝高陽說。


    “不,隻是去見識,見識。”


    “喔,了解,我也是去碰碰運氣,戰爭固然帶來了破壞,也蘊含中平時所沒有的機會,比如需要幫助和挽救的高等惡魔?”


    我看你隻對打開高等惡魔的天靈蓋感興趣吧?


    貝高陽心裏吐槽,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認識一下,我是羅茲,朋友更願意稱為我禁臠。”


    “你好,羅茲閣下,我認識一位名叫劇痛的奪心魔……”


    “劇痛?真是個怪名字,成年的奪心魔麽?”


    “是的。”


    “我不認識,也沒聽說過這個怪家夥,也許他在腦蝌蚪時期的發育不太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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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奪心魔的笑點跟貝高陽完全對不上,不過他還是應付著幹笑兩聲,隻是這麽背後說人壞話,有些對不起已經被他做成實驗材料的奪心魔劇痛了。


    “您是法師對嗎?別誤會,這其實很好猜,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是。”


    “是的。”


    “我猜,您的法術等級很高,也許可以稱一聲大法師閣下?”


    “你是怎麽猜到的?”


    “氣味兒,您的氣味……特別迷人,怎麽形容呢,無法形容,太讓人陶醉了……抱歉,我對打開您的天靈蓋沒有任何想法,當然,如果您原意的話,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任何!”


    哈,就知道你不懷好意。


    活該,饞死你!


    “抱歉,我的時間到了。”


    “啊,怎麽會,我比你先到的”


    “我的是‘特快’。”


    “喔,您可真富有……”


    貝高陽甩開這隻對自己戀戀不舍的奪心魔,拿著‘車票’,向亮起來的“檢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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