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周雅靜跑到遙遠的五中門口去排隊買沙茶的空,趙翔和時空那頭做了個簡短的視頻對話,並且那邊把捂在懷裏的一小袋黃金傳了過來。


    “你那些銀粒成色很足,按這邊的重量計算的話湊了四十兩整數,換了四兩黃金。你稱一下有多重。”南宋趙翔此時坐在一塊巨大的山石上,背景是一片茫茫林海。宋朝的度量衡趙翔查過,一斤為633克,一兩約等於39.6克,趙翔的1.5公斤白銀粒其實隻有37.9兩,如果不是純度夠高的話肯定不會被當成四十兩整數。


    換回來的黃金也是粒狀的,入手沉甸甸地,雖然是很少的一小把,過秤之後竟然是158克。


    “就按150克算吧,白銀重量的十分之一,之前說好了賣給你一克150元,合22500元,一克白銀十塊錢,扣掉你買白銀的成本一萬五,還有7500元是我的利潤,先記在你那邊,這幾天買白銀的時候記得加上750克。”


    聽完南宋趙翔的賬,趙翔自己默默地在心裏算了一遍:158克,如果每克能賣200塊錢的話,就是3萬塊錢往上,當初買1.5公斤白銀才花了6700元,而不是兩人協商下來的10元/克的定價。再扣除要留給他的7500元利潤,自己的利潤就是三萬扣掉約14000元,即約16000元!沒想到轉一下手就能賺差不多一萬六!兩倍的利潤啊,想想心裏還真有點小激動。


    壓抑住內心的興奮,趙翔打開excel,將南宋趙翔說的這筆錢做到一個簡易的賬上,又問:“你被蛇咬到之後跟我視頻的時候,為什麽不把黃金給我?當時你應該覺得自己要掛了吧?難道就沒想著最後給我留點好處嗎?”


    南宋趙翔在手機的另一頭笑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換成你你會那麽做嗎?”


    趙翔苦笑:“確實不會,自己都要死了還把最後的一點好處送出去,我還沒那麽高尚。”


    “所以,心理明白就好。”


    “對了,你沒事又跑野林子裏去幹嘛,被人追殺嗎?”


    “我來圈地,準備開荒當地主。現在朱熹在漳州任知州,鼓勵開荒,推保甲法,我落戶的五田村都是給開元寺租種田地的窮苦佃戶,荒地多得是,等夏收完五田村也有人手可以投入開荒,但比較坑爹的是稅收優惠政策,開荒地一畝三年收一貫錢的稅收,交了錢開出的荒才能被承認,五田村才能脫離開元寺的剝削壓榨。所以我決定先過來圈地,等夏收完了直接開荒,我出錢,他們出力,然後把整個五田村遷過來……”


    聽南宋趙翔滔滔不絕地講述,趙翔突然意識到自己原來也是可以幹大事情的人。按這樣的套路繼續往下想,五十幾戶的五田村正好是一個大保(十戶一小保,五小保為一大保),遷出當地黑惡勢力開元寺的勢力範圍之外,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獨立村莊,南宋趙翔自然也就成了這個村子裏麵的特殊存在,再不濟也是個大地主。


    可憐自己曾經胸懷大誌,卻被生活磨去了所有鬥誌,要顧及父母的感受,怕沒了收入三餐食不裹腹,越窮越怕窮越不敢去闖蕩,想法有太多,卻從來沒膽量去做,結果就是永遠被束縛在平庸之中。


    而脫離了現代社會去了南宋的另一個自己卻沒有這些顧慮,反正目前來看是回不到原來的生活了,沒有包袱的他輕鬆上陣,有了想法就付諸行動——此時正是夏收農忙,大閑人一個的他奔著發家致富夢想便隻身荒山野地裏圈地去了……


    趙翔鬱悶道:“以後還是別往危險的地方去了,咱倆身體相通,你掛了也就掛了,可是估計我也得跟著玩完,我還想著靠你在那邊多買點東西搞點值錢貨過來,發家致富,讓爸媽早點過上退休生活……”


    南宋趙翔聽到“你掛了也就掛了”的時候就想痛罵了,但後麵提到父母,那是他放不下的牽掛。應該慶幸的是他穿越過來,但原來的那個時空還有另一個他可以照顧父母,聽完趙翔的話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掛了也就掛了,但咱爸媽那邊就沒人照顧了,所以咱倆都好好活著吧,我是你發家致富的希望,你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趙翔打了個寒顫:“這麽說就太肉麻了……以後咱們還是少聊天吧,感覺我會束住你的手腳,你應該無拘無束地去馳騁。”


    還想多聊一會兒,但周雅靜回來了!


    迅速掛斷電話開門,周雅靜站在門口,臉色有點蒼白:“大叔,你餓壞了吧?”


    趙翔卻沒發現她的蒼白,因為她本來就很白。看看時間,這丫頭是要逆天嗎?跑一趟五中來回都不止半小時好不好,她居然隻用了25分鍾就回來了……問道:“怎麽這麽快,你是不是隨便找了一家?”


    “去了五中大門口那家,我過去把你的情況說了,老板人很好就先幫我煮了。”周雅靜坐在小沙發上,麵露疲憊。


    “使美人計了?也難怪,那個沙茶店老板才叫真的大叔,看見你這樣的美女不動心才怪,不用看我已經能猜到加的料一定比平時要多……你怎麽了,不舒服?”


    周雅靜搖搖頭:“沒事,可能有點低血糖。”


    “你還沒吃?!”


    周雅靜還是搖頭。


    趙翔歎口氣,倒不好說她傻到餓了不懂自己先去吃點東西了,打開小冰箱問:“我還以為你來大姨媽了,可樂能喝嗎?”


    “可以喝啊,人家都是月底來的……大叔,你怎麽買那麽多可樂,你不知道可樂殺精嗎?”


    趙翔點點頭沒說什麽,也不知道說什麽,這姑娘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說的精是什麽東西,不然也不至於剛才拿著那團衛生紙卻以為是鼻涕了。


    遞上一杯冰鎮可樂:“先喝點可樂再吃點東西。”


    “謝謝大叔,你快點吃,麵放太久坨了就不好吃了。”


    趙翔的喉嚨似乎有什麽東西堵著,有點傷感,卻還笑著打開打包盒,誇張地大聲說道:“哇靠,果然不出我所料,禽獸啊,居然給你加這麽多料,我去都隻給我加一點點,決定以後吃沙茶帶上你。”


    “好啊好啊!”周雅靜高興地應道,咕咚咕咚地把一整杯可樂喝完,“我負責使美人計,你負責請我!”


    趙翔又誇張地點頭:“把那個禽獸老板吃窮!”


    ……


    吃完麵周雅靜不讓趙翔動彈,主動收拾垃圾,又將顯示器扭過頭來坐在小沙發上讓趙翔陪她看電影。


    這次趙翔沒再找借口趕她走,因為黃金已經放在抽屜裏麵,似乎不那麽急了,而且,他的內心有些蠢蠢欲動……至於看什麽電影是趙翔決定的,直接選了老少鹹宜的《忠犬八公》。


    人就是這麽矛盾,當趙翔想著她主動留下來一起看電影也許兩人會有機會發生點什麽的時候,分裂的他卻找了一部不合時宜的電影,而不是那些讓人荷爾蒙大量分泌的韓國情感****連趙翔自己也感到驚訝。


    觀影過程中兩人幾乎沒有說話,之前看《全民超人》腦回路不正常的周雅靜對這部電影的劇情居然都精準的理解了,趙翔憋了一肚子發展現自己一點點小才華的話終於都沒機會說出口。


    影片快結束的時候周雅靜緩緩靠到趙翔肩上,頭發附在臉上癢癢的,從衣櫃鏡子裏看到她熟睡的臉上還帶著淚痕,神情安詳而寧靜。


    西偏的陽光從陽台照進來,周雅靜白晰的臉上便泛著一層毛茸茸地光暈,柔嫩而飽滿的櫻唇微微開啟,可以看到裏麵細密而晶瑩潔白的牙齒。


    唇紅齒白?明眸皓齒?冰清玉潔?趙翔腦子有些亂,想找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她,又覺得太過單薄。


    這是一個看著外表讓他自卑的女生,也許《登徒子好色賦》裏麵的話更貼切一點:“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有些迷亂,趙翔終於慢慢地湊了上去。周雅靜拱了拱頭往趙翔懷裏鑽,一七五的女人哪怕再瘦也還是有點份量,更何況趙翔不願意如一堵石牆般毫不動搖,順著勢,他慢慢地往後靠,受傷的右腳靠到凳子上,往後舒服地半躺下來。


    周雅靜拱著拱著,拱到趙翔肚子上,大約是覺得這才是最舒服的所在,便停了下來,扭動身子找個了舒服的姿勢不動了。


    趙翔苦笑,周雅靜蜷縮著的身子幾乎霸占了整個小沙發,自己又不忍起來驚醒她,隻好保持原狀。這當然隻是他為自己找的一個借口而已。


    輕輕地伸手把沙發後麵床上的毛毯拉過來蓋在她身上。一直有午休習慣的他也困意襲來……


    趙翔醒來的時候天黑了,周雅靜還在睡,咂巴著嘴,口水流了好大一灘,浸在趙翔肚子上,又濕又粘,之前所有的美感一下灰飛煙滅。


    他屁股麻了,因為人醒了,麻感慢慢轉變成了觸電般的痹感,隻是動了一下,周雅靜就醒了。


    有點尷尬。


    尷尬的不是兩個才認識了兩天的新同事睡在一個小沙發上,而是周雅靜留下的那一大灘口水粘在臉上,拉出一道晶瑩的長絲,還有她感覺到毛毯下麵的硬物伸手握住還搖了搖……


    為了掩蓋自己的尷尬,趙翔決定把周雅靜出賣掉:“你說你一個小孩子哪來的這麽多口水。”


    “大叔你不要說出來嘛,丟死人了!”接過趙翔遞過來的紙巾胡亂擦著。


    趙翔長舒一口氣,真的害怕她握著那硬物突然問一句“這是什麽?”


    如果那樣,估計自己會完全順著本能走,順勢一推,然後……也許成功,也許失敗,但不管怎樣結果都是兩個人每天在同一個辦公室裏麵無限尷尬。


    周雅靜擦完又去洗了把臉,出來才問:“我什麽時候睡著的?”


    趙翔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看到後麵我也給睡著了。”


    “後麵都沒看,看著好難受,你有沒有好笑了點的電影,我去打包晚飯,等下一起看。”


    趙翔張了張口,想拒絕,卻變成了點頭:“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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