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剛聽見王曉蘭這三個字,李老漢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敲了敲煙杆,轉身進屋。


    我們也跟了進去,發現正屋擺著一副黑白照片,裏麵的人正是王曉蘭。


    李老漢點了三根香,擺了擺,插在照片麵前的香爐上。


    青煙順著屋頂飄去,也不知道哪來一陣陰風,將煙打亂,隨後三根香,竟然齊刷刷的斷裂。


    明眼人都知道,這擺明了就是王曉蘭不接受他的供奉。


    這時,李老漢歎了口氣,“恐怕她不會放過我們一家子。”


    我們這才得知事情的原委,王曉蘭的確是自願加入李老漢家,但李老漢卻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王曉蘭家境貧窮,母親重病,在醫院急需用錢。


    在李老漢一個遠方表親的介紹下,她答應嫁給李老漢家的二兒子,而李老漢則給她兩萬塊錢彩禮。


    李老漢雖然家裏貧窮,但多年還是積累下兩萬塊錢,為了傳承香火,一咬牙,答應了。


    等到娶回王曉蘭,但他的傻子兒子,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想了很多辦法,都不行。


    李老漢就想放棄,拿回兩萬塊錢彩禮,而他不知道的事,王曉蘭已經懷有身孕。


    正是他家二兒子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傻子突然聰明了,反正就是稀裏糊塗的得了孩子。


    李老漢還不相信,認為那就是野孩子,鐵了心想要回兩萬塊。


    結果錢要到了,王曉蘭喝藥自殺,才導致了這種悲劇,直到落棺下葬當天,孩子從屍體的肚子裏滑了出來。


    事情現在弄明白了,王曉蘭和李老漢的恩怨,連累到了我。


    王曉蘭懷胎橫死,體內也多出一縷冤魂,醞釀成了鬼胎,十月懷胎,這方圓幾裏地,就隻有我和父親才能治鬼,碰巧父親不在家,她就找了我這個軟柿子。


    正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幫鬼自然也不能幫一半,被她纏上,我的日子不會好過。


    父親替我想辦法,岐黃一脈的傳承中,大部分都跟著爺爺以及那本書丟失,唯一能夠補齊鬼嬰陰壽的辦法,就是陽壽抵賬。


    不過鬼損失陰壽,頂多就是遁入輪回,人損失陽壽,那命就沒了。


    父親本想用自己的陽壽抵賬,但被我組織,我認為這件事一定還有轉機,絕不能讓父親替我冒險。


    回到診所,地上那具嬰兒屍骨已經被父親撿走燒掉,但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還是讓我感到後背發涼,同時太陽穴刺疼,可能是因為過度緊張。


    我想去找點藥緩和,沒想到意外打翻藥盒,一本筆記掉到地上,我撿起粗略翻看,發現這上麵記錄著一些岐黃方術。


    但大部分都是治療頭疼腦熱的藥方,而最後十幾頁,竟然記載的都是如何治療鬼怪的方法。


    我似乎天生就對這些感興趣,僅僅看一眼,就印在腦海。


    替人治病和替鬼治病天差地別,醫術有望聞問切四說,這一點,無論是治人還是治鬼都一樣。


    但人有七魂六魄,五髒六腑,七經八脈,需要注意的點有很多,特別是再施展岐黃術法中的針法,需要特別注意。


    而鬼則隻有七魂六魄中的地魂,所以一般表現的形態,如同一個傻子,記不住任何東西,沒有任何感情,生前身後的事情都不記得。


    但隻要怨氣足夠,陰氣濃重,這些就能夠代替他們的七魂六魄,基本和常人沒太大的區別,隻不過嗜血好殺,腦子裏一心隻想報仇。


    所以治鬼,僅需要治療地魂。


    正看著,父親喊著讓我出去,我趕忙將筆記放回原處,並且將藥櫃恢複原樣。


    屋外,父親端著一盆水,裏麵泡著艾草,讓我洗手洗臉,說是能夠清掃晦氣。


    夜晚降臨,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我的房間距離診所僅有一牆之隔,我仿佛聽見診所內傳來奇怪的聲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一閉眼,我滿腦子都是白天的情形,下意識蜷縮躲進被子裏,不敢露頭。


    大概到了下半夜,我突然聽見急促的敲門聲,我感到奇怪,這個時候,會是誰?


    以前倒也碰到過這種情況,是村裏一個孩子突發高燒,他的父母抱過來看病。


    雖然我很害怕,但擔心又是這種情況,還是披了件衣服,出去開門。


    剛走出臥室,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診所的診斷床,我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開燈之後,迎來光亮,我倒是安心不少,而診所外的敲門聲還沒有停下,隻不過也沒有人出聲。


    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誰啊?”


    還是沒有回應,隻剩下敲門聲,越來越重,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下一秒,玻璃門就會碎裂。


    因為沒有回應,我很擔心,一時間不敢開門,又問了問:“到底是誰啊?”


    這時候外麵才出聲,是一個老太太,“我孫兒生病了,醫生,你快開門,幫我孫兒看看。”


    我這才放下心,老太太,可能大晚上的,也著急,所以剛才沒出聲,很正常。


    我打開門,門外的確站著一個老太太,抱著繈褓,裏麵是臉色慘白的小孩子。


    可我覺得這老太太很陌生,經曆過王曉蘭的事,我心有餘悸,但檢查完孩子的狀況之後,我還是給抓了藥。


    “這退燒藥不能吃多了,體溫針你拿著。”


    孩子隻是感冒發燒,吃完退燒藥後,狀態明顯好轉,我又給拿了一些感冒藥。


    老太太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這些藥根本不需要這麽多錢,我還以為她沒零錢,正想去抽屜裏找,轉身她人已經不見了。


    折騰一宿,我也困得不行,將鈔票放入抽屜,我就轉身回臥室,倒頭呼呼大睡。


    可能人累到極致,就真的什麽也不怕,就隻想閉眼睡覺。


    第二天一早,我被父親的聲音吵醒,發現他站在我的床頭,手裏拿著幾張冥幣,問我這是哪來的。


    我不明所以,我又不是傻子,幹嘛把冥幣帶回家。


    父親這才問我,昨晚是不是接病人了,我點頭確認,還說都沒找錢給那老太太,丟下幾張百元大鈔就走了,現在的老太太真闊氣。


    “你確定你收到的是錢?你收到的都是這些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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