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鍋夾生粗米飯映入眼簾,顯然是水沒有放夠的緣故,怪不得,剛才在外麵的時候,傅言覺得飯香有些不對勁,生味夾雜著糊味。


    “這就想著吃了?傅家人果然不知安分。”冷不防一道聲音從後麵傳來。


    如果不是狀態太差,傅言真的想向他展示一下,什麽才叫做飯。


    “我就看看。”傅言微微一凜,心想這樣的飯喂狗狗都嫌啊,不過她沒有敢把這樣的話說出來。


    等一鍋魚煮熟了,慕定安舀在一個同樣破口的大碗裏,往桌子上一放,打了一碗飯,坐下來就呼啦吃起來。


    他沒有看傅言一眼,廚房裏的氣息很是壓抑。


    傅言忐忑著一顆心,往櫥櫃找了一下,有一個裂縫縱生的小碗。


    她端著碗,到飯鍋旁,舀了碗飯,整個過程像是在走鋼絲,不過還好,直到她在桌邊坐下,慕定安都沒有說一句話。


    夾起一塊魚片放到碗裏,傅言咬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真是,一言難盡啊。


    鹽不夠,又沒調料——


    這樣的飯菜,讓一個長途跋涉,饑餓勞頓的人也完全提不起興趣來。


    就在醫鬧事件之前,傅言還吃了一頓海鮮盛宴。


    不過,她這副身子,哪怕吃不下,也要逼著自己吃。


    等傅言忍著強烈的不適吃下第一口飯,慕定安已經吃好了,把碗往桌上一撂,邁著步子出了屋子。


    傅言暗暗鬆了一口氣。


    一條魚剁成五塊,大碗裏留了兩塊,湯都被慕定安喝了大半。


    傅言從一個小罐子裏找到了鹽,放入一點鹽,又用筷子挑去魚鱗,終於可以勉強下咽了。


    等她吃好,外頭的天已經開始黑下來,傅言渾身增添了不少力氣,收拾碗筷。


    廚房後,是一個小水井,水井邊還歪歪斜斜放著半桶水,傅言蹲下來,用絲瓜瓤子把鍋碗洗了,沒有去油的東西,那就多洗幾遍,再用一塊破布擦幹。


    她擦了擦手,走出小廚房,這個院子冷冷清清的,屋子裏黑燈瞎火,慕定安不知道哪裏去了。


    傅言吃飽了肚子還是困,她摸索著到了豬圈,躺了下來,鋪著茅草還是硌得要命,輾轉反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勢。


    她睜著眼睛,想自己的處境,等到身子骨健壯一些了,對這一帶了解得差不多,就離開這裏,慕定安的身邊,絕不是久留之地。


    傅言慢慢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有腳步聲進入院子,又輕又穩,仿佛一頭獵豹。


    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


    唰啦!慕定安將什麽東西扔在地上。


    傅言睜開眼睛,她借著月光,看到慕定安坐在院子裏,好像在編著什麽東西,她甚至還看到他額頭上晶亮的汗水。


    第二天清晨,傅言起來,隻覺得渾身通透了不少,她洗了一把臉,用手擼了一下頭發,草草係了,這裏沒有梳子,也沒有鏡子,缺的東西太多了。


    慕定安起來繼續編東西,傅言看清楚了,他在編魚簍子,完成了大半,隻剩下收口,雖然粗糙,但也勉強能用。


    既然編這個,說明這個地方,有河流經過。


    廚房灶前,堆著劈好的柴火,傅言用鬆明子把火生著,就去淘米做飯。


    破得隻剩下一半的米罐裏,裏麵的粗米見了底,隻能勉強夠一頓,傅言全部倒了出來,淘米把飯煮著。


    隻是,把整個廚房都翻遍了,連一片菜葉子都沒有看到。


    傅言無了個大語,走出廚房,慕定安還坐在院子裏編魚簍子,他垂著頭,身姿卻坐得挺拔,陽光籠罩著他的身軀,他的臉龐呈現小麥色,俊美又朦朧,額角隱約露出一個“罪”字的烙印。


    “菜呢?”傅言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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