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自上京來。


    是個和尚。


    雖然是個小和尚,但是卻帶著老和尚的信物。


    嗯,就是那個已經上天了的老和尚。


    雖然有些疑惑,但林庸還是讓人把小和尚帶了進來。


    “見過林施主。”兩人碰麵,小和尚先是規規矩矩行了一禮,然後直接說明來意,“我這次來是師爺的意思,讓我給張施主帶了樣東西,給林施主你帶了封信。”


    這就更奇怪,給三花帶東西尚且說得過去,可自己和老和尚全無交情,為什麽要給自己送信?


    還是在老和尚圓寂這麽多天過後。


    林庸眼中光亮微沉,麵上卻不動聲色。


    “小師傅如何稱呼?”


    “施主喚我福信就可以了。”


    林庸一愣,心裏嘀咕了一下。


    這小師傅的師傅也不知是哪位,心也太大了,一個和尚取名負心。


    “不知廣濟大師托小師傅給我夫人帶了什麽東西?可需要我轉交?”


    福信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雙手遞上,道:“林施主把信看完就知道了。”


    林庸接過信封,掃了一眼上麵的“林公親啟”,將信紙抽了出來。


    然後,他的表情就不對了。


    信的內容很簡單,福信這個人,送他們了。


    把信收好,林庸重新打量起福信這個人起來。


    約二十三四,身姿挺拔,麵容俊秀,許是常年參禪,整個人透出一種慈悲和安寧。


    按照信上說,這個小和尚熟讀經文,略通醫理,是這三代最傑出的弟子。


    然而,林庸依舊想不通,廣濟送這麽個人來是什麽意思。


    傳教?


    不知道老和尚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再加上這人是送給三花而不是給他林庸的,林庸按下心中的不解,把福信安排著暫且住下。


    人到底要怎麽處理,還是等三花回來再說。


    結果,第三天,福信就給林庸帶來了一個大驚喜。


    他跑去安置營講經去了。


    雖然沒有限製福信的自由,但他這個操作還是讓林庸感覺有點複雜。


    這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福信也不是上去就給人講經的,他先說的是給大家義診。


    不要診金啊,這下有病的沒病的都來了。人來了之後,福信也老老實實給人看,但看的時候會插空講幾句經文。


    就這樣,被他治好的人覺得這個小師傅心善又靠譜,再加上福信講得深入淺出十分好懂,就有人專門去聽他講經。


    等到張三花從浚城回來,福信已經不看病,專門講經了。


    張三花回來後,了解到這個情況也有點懵。


    但拋開其他的,她欠廣濟一個人情,廣濟想讓自己留下福信,她還真不好拒絕。


    “他若隻是想在這裏傳教,倒也沒什麽,願意去信的信就是了。”


    林庸提出異議:“若他別有所圖呢?”


    張三花有些莫名的看了林庸一眼,說:“他有沒有別的算計你看不出來?”


    林庸語塞,覺得三花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擅長的是分析,在信息不夠的時候他也是什麽都分析不出來的。


    而這位福信小師傅,恰恰就屬於資料特別少那類人。就算派人專門去打聽,消息傳來也是很多天之後了。


    目前,就憑他之前的所作所為,還真的不好說他有沒有其他所圖。


    張三花有些不耐煩,道:“明天叫過來問問就是了。”


    第二日一早,這邊還沒派人去請,福信已經上門求見了。


    張三花和林庸對視了一眼,命人把人帶去書房。


    看見福信的第一眼,張三花的感覺就是幹淨。


    像是冬日裏下過大雪的地麵,白皚皚一片。


    隻是,白雪之下是路麵還是汙泥,誰也不知道。


    雙方見禮,寒暄一番,福信第一句話卻是詢問張三花。


    “張施主,不知我師爺給您的那串佛珠如今何在?”


    張三花微微一怔,看向林庸。林庸抿了下唇,笑著回答:“那佛珠太過貴重,一直妥貼的收著。”


    福信就搖搖頭,道:“那佛珠我師爺日日佩戴,已然沾染了佛性,戴著可安神定驚,凝魄固魂。可若是放在一邊,失了人氣的滋養,反倒會損了它的靈氣。”


    對於福信說的這些,張三花倒是不大信,但她又看不出福信在說謊,思考了片刻,命人去把佛珠取了過來。


    張三花發現,和上一次看見的時候相比,這佛珠的光澤確實黯淡了一些。


    當著福信的麵,張三花把佛珠帶到左手上,第一反應是這佛珠串的還停結實。


    其他的,就沒有了。


    許是看出了張三花臉上的不以為然,福信雙手合十道:“這佛珠被閑置許久,靈性早已沉睡,還請張施主允小僧念一段經文,激活它的靈性。”


    張三花覺得有些有趣,便允了。


    於是,書房之中便響起了晦澀難懂的念經聲。


    張三花不光聽不懂,還很想睡。


    然後她就真的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無所個支離破碎的片段,裏麵有小時候的林庸和自己,還有祈家姐弟。


    張三花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還記得夢裏的內容。


    環顧了一下四周,福信已經離開了,隻有林庸坐在窗邊看書。


    “我睡了多久?”


    林庸放下書走了過來,臉上全是關切。


    “兩個多時辰,福信小師傅讓我不要叫醒你。”見張三花臉上還帶著倦色,林庸心裏的擔憂又多了幾分,“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張三花搖了搖頭,看向自己帶著佛珠的左手,眉頭緊皺。


    夢中自己和林庸的景象是真實發生過的,那祈家姐弟的呢?自己的記憶中絕對沒有類似的場景,又為何會在夢中出現?


    想起自己失去的兩年的記憶,之前本來隻是隱隱的懷疑在張三花腦中越來越清晰。


    自己和祈家姐弟,怕是另有一番糾葛。


    隻是,想起自己和祈凰舞的那種特殊聯係,張三花心中就有些不悅。雖然知道祈凰舞大概不是有意為之,但這種被人桎梏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想到這,張三花忽然心頭一動。


    那小和尚說什麽來著,凝魄固魂?


    凝魄固魂······


    她之前昏迷,不是有大夫說過,可能是離魂症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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