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睡得正香的時候被吵醒會有什麽反應?


    脾氣好一點的,自己迷糊一下就好了。脾氣沒那麽好的會臭臉,脾氣再壞一點的會罵人,更差的甚至會動手。


    古將軍自認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但他被人叫醒時還”是很想周圍隨便拿點什麽扔吵他的小兔崽子一臉。最終他還是沒動手,但傳話的人仍然被他的臉色嚇得夠嗆。


    “你最好有要緊的事,不然罰跑軍營五圈,不跑完不許睡不許吃飯。”看著自己的親兵,古將軍的聲音中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將軍,是張伍長回來了。”親兵埋下了頭,心裏暗暗叫苦。


    “張伍長?“剛醒腦子不太清楚,古將軍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哪號人物,“她居然回來了。”


    “是,因為將軍之前說過張伍長一回來就馬上通知您。”親兵試圖把自己的責任摘出去,“是以,屬下思考了很久,雖然現在夜色已深,但為了避免誤了將軍的事,還是鬥膽前來稟報。”


    古將軍哼了一聲,坐在榻上望著牆邊有些愣神。


    他原本的打算,是在收到張三花回來的消息後找個由頭晾晾她,給她個下馬威。但她深夜歸營,晾是沒法晾了,若執意讓她前來拜見,傳出去免不了有人說自己氣量狹小。


    下馬威發不得,還無辜擾了自己清夢。


    想到這,古將軍心中興起一股鬱氣,他陰翳地看著自己親兵,冷哼了一聲:“這卻算不得什麽大事。”


    “屬下明白了。”親兵一聽臉立刻就垮了下來,頗有些苦澀地行了一禮,“那屬下告退。”


    古將軍揮了揮手,親兵倒著退了出去。一出大帳就有夥伴圍了過來,小聲地問:“怎麽樣?“


    “圍著軍營跑五圈。”、


    親兵搖著頭歎氣,夥伴一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得跑到什麽時候去?


    “有什麽辦法,慢慢跑唄。”親兵認命地攤了攤手,看向一旁手足無措的那個傳話的士兵,“行了,你快回你的崗位吧。”


    士兵麵上帶著內疚和不安,身為親兵都罰的這麽重,若是自己去傳報不是會被罰的更狠?


    “你不必介意。”仿佛看出了士兵的心思,親兵出言安慰,“若是讓你進去傳報,我們也討不了好。”


    話說完,沒再在意士兵,親兵邁著步子去圍著軍營跑圈了。


    糊弄是絕不敢的,隻希望能趕上早飯就好。


    同時,陳悠跟著張三花回了帳篷。路上有守夜的士兵認出了她們,都被張三花兩句話打發了。


    “三花姐姐,你真的不去拜見古將軍?”陳悠想起來還是有些不安。


    聽說這個古將軍本來就不喜歡女子從軍,三花姐姐如此怠慢萬一被穿小鞋了怎麽辦。


    張三花看見陳悠緊張兮兮的樣子,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悠悠還小時就跟著自己,在軍營裏接觸的又是些大老粗,就算有些人有小算盤懾於自己的威望也不敢往她身上打。再加上她的師父精於算科,也就教她這個,導致悠悠現在處理賬簿什麽的遊刃有餘,但在人際關係上還是差了一些。


    “別想那麽多,我現在去拜見才是不好。”張三花摸了一把陳悠的頭,“時間不早了,抓緊睡一會。等天一亮,郭九重收到消息,就該帶著賬本過來了。”


    王將軍和梁家做交易時,整個軍營的帳是林二狗和梁家一個管事的在管。因為張三花用軍功換的東西多,所以另有一本小賬,這賬是交給了陳悠了。去上京時張三花帶了陳悠,勢必得另找個人個人管理庶務。她的這些兵裏也就郭九重能做這個差事了,所以張三花就把他留下了。


    一想起賬本陳悠就頭大,每筆往來數目倒不是很大,主要是種類繁多。那些當兵的一往回寄東西一個比一個婆媽。這個要糧那個要布,這個要給媳婦捎個珠花,那個要給自家小子帶個長命鎖,真是煩死個人。


    也多虧了梁家生意做的大,幾乎什麽都有,這才每每能以最劃算的價格換到合意的東西。


    兩人睡下不過兩個時辰,外麵的響動就大了起了。陳悠睡得死沉,還打著小呼嚕,張三花慢慢張開了眼,目光清明,眼中一點血絲也無。


    她在榻上坐了一會,就聽見外麵傳來小聲的議論。


    “咱們伍長真回來了?”


    “真的,我親眼看見的。”


    “這可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她要嫁人不準備要我們了呢。”


    “呸呸,說什麽話呢,伍長要是嫁人了你哪裏還能找個這個好的頭?”


    “我就是說說。不過伍長到底是個姐兒,總有嫁人的一天。”


    聽著外麵的議論越跑越偏,都開始討論她以後生小孩力氣會不會也很大了,張三花按了按額頭,起身,一把撩開門簾。


    昨夜和衣睡的,現在方便了倒是不用再重新穿。


    ·········


    場麵一時很寂靜。


    士兵們都愣住了,然後又在張三花挑了挑眉時發出一聲整齊響亮的呐喊。


    “伍長早上好!!!”


    “······我還沒聾,聽得見。”張三花回頭看了一眼屋內,陳悠果然被吵醒了,正在揉眼睛,“行了,該做什麽做什麽,不要圍著。”


    有人十分興奮地應了一聲,轉身跑了,有人沒動,往屋裏看了看,欲言又止。


    “有事?“


    “那啥,小事。”留下的士兵憨笑,“陳家姐兒也回來了吧,我就想問問她,下回往家裏帶東西時能不能換點雪花糖。”


    張三花扯了扯嘴角,士兵以為這事有戲,剛眼睛一亮就見張三花猛地一沉臉。


    “早操不積極還有臉要糖?你今天比其他人多跑一圈,跑不完不準吃飯。”


    “啊。”士兵垮下了臉,還沒說什麽就見張三花神色不善,乖覺地立馬站直,“是!馬上就去!”


    眼看著士兵跑遠了,張三花回到帳篷,就見陳悠頭發散亂,睡眼惺忪。


    “他們走了,你可以再睡會。”


    “啊?”陳悠反應遲鈍地看向張三花,眨了眨眼。


    張三花覺得,有點可愛。


    忍住笑意,張三花用手指戳了戳陳悠紅撲撲的臉蛋。


    “你再睡會吧,我去弄點吃的回來。”


    陳悠又眨了眨眼,半天才應了一個哦。


    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張三花起身去夥房,路上遇見了認識她的都很熱情的和她打招呼,弄得張三花有些疑惑。


    她在軍營裏名聲有,威望有,但要說多受歡迎卻是談不上,大家多多少少有些怕她,怎麽今天這麽熱情。


    雖說按規矩應該是以夥為單位自己做吃的,隊長以上有自己的小灶,但張三花剛回來,估計自己的小灶沒來及的開,就準備隨便去誰那混點吃的。


    至於去誰那,張三花想了想,去沈浪那。不為別的,他開小灶的那位可是靠手藝當上的親兵。


    打秋風的去的心安理得,被打秋風的一看見張三花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你不是嫁人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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