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昨夜的事件,也許是因為覺得時間緊迫,第二日西荒人放棄了北門和東門,集中兵力攻打南門和西門。


    麓城也對應調整了兵力,但情況仍然十分緊迫,城牆上的傷亡已經快超過了尹離的預期。


    “楚河!”尹離看著那些被運到一旁救治的傷患,低聲喚自己的副官,“去找尹永,就說。”


    緊了緊握住的拳頭,尹離繼續把話說了下去,“讓他帶領城裏的那些青壯,來頂這些受傷的兵士。”


    楚河略微吃驚的看著尹離,尹離這話,就是把尹永至於危險之中。然而楚河還是低頭應了喏,轉身就去找尹永。


    尹永不在尹府,而是領著那些青壯年在做一些後勤工作。楚河找到他時,恰好齊正也來找他說明廣場下方的情況。


    聽了楚河的傳話,尹永並不吃驚,他爹是什麽人他還不了解麽,讓他帶隊,一是鼓舞士氣,二是表達共存亡。


    “鎮央,我和你一起去。”齊正攔住尹永,花娘已經被送走,婦孺程序能管理的很好,所以他和尹永一起上陣,怎麽也比那些平民有用些。


    尹永拿了自己的劍,看了齊正兩眼,知道齊正這話是通知不是商量,拿劍鞘戳了楚河一下。


    “愣著幹什麽,還不去給齊公子找一把稱手的兵器來。”


    短時間內找一把稱手的兵器可不容易,尹永也就這麽一說。也不知楚河哪裏弄了一把劍,齊正拿了就和尹永領著那些青壯年上了城牆。


    那些青壯被分配了兵器皮甲,可打仗哪是說會就會的事,雖然手大多有一把力氣,但仍兩股戰戰,見有敵來第一反應就是跑。


    當然,也有有血性的,雙目瞪圓,舉刀就往人身上砍,也能殺上一兩個。可一旦周圍沒了敵人,一陣天旋地轉靠著牆就開始吐。


    尹離一刀劃在趁著人吐要偷襲的西荒人身上,哼了一聲一腳蹬開,那人就噔噔連續後退幾步,最後沒收住腳直接從城牆上翻了下去。


    “小子,這樣過就吐了,還是不是男人啊。”


    被他救了的男子約莫二十幾歲,用手臂抹了抹嘴,沒說一句,拿著刀直接往周圍的西荒人身上砍去。


    “嘿嘿,力氣倒是不小,如果能活下來,直接來尹府報道。”


    說完這句話,尹離也不管那人聽沒聽見,提著刀又往旁邊的缺口走去。


    連殺了幾個人,尹離隻覺得十分痛快,以往就算較量也隻是點到為止,哪有這真刀真槍的過癮。


    殺的正興起,突然感覺身後人,尹離反手就是一刀,去被人架了下來。


    尹離一愣,再一看,樂了。


    “齊家小子,你怎麽也來了。”


    齊正收了劍,手臂被震的發麻,臉上露出哭笑:“尹伯伯,你倒是殺的興起,西荒開始抬木撞城門了。”


    尹永一驚,揮刀把攔路的西荒人砍到一邊,走到城牆邊往下看,果然如此。


    麓城的修建用的是十足的好料,可也禁不住這麽撞下去。更重要的是,若這門撞破了,得花多少錢修啊。


    “傳令下去,所有兵士隱入巷弄,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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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三花走在城中的街道上,覺得十分奇怪。之前城中雖然也算安靜,但房屋中多少還有人,可此時一看,每所房屋空空如也,整座城似乎成了空城。


    正奇怪的,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張三花抽刀警戒,從拐角處出現的確實麓城的守軍。


    那隊兵士看見張三花也是一愣,但見她一個小姑娘,雖然握著刀但年紀身量都小,稱的這刀無比的大,也不大可能是西荒的蠻子,就衝她招了招手。


    張三花愣了愣,還是跟了上去。


    一行人找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後巷躲好,張三花才有時間問領頭人:“麓城破了?”


    “沒有。”領頭的隨口答了一句,看著張三花有些傷腦經。


    這麽埋伏戰他們演戲的多了,可這突然多出來一個小姑娘,本就兵力懸殊,怕是騰不出來保護她。


    “小丫頭,你怎麽不和你家人一起躲著,出來幹嘛?”


    “我的家人······都在外麵。”


    領頭的會意,這怕是那個兄弟的女兒,沒了娘的那種。這麽看來,如果可以的話還真得護這姑娘一把。


    不過記憶力好像沒有對的上號的人啊,難道說是新兵的姐妹?


    領頭的神遊了一會,張三花突然開口:“來了。”


    “來了?”領頭的還沒反應過來,突然也聽到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這種沉悶混亂的腳步聲,絕不是他們自己弟兄的。


    作了個手勢,這一列小隊都緊張起來,死死地盯著巷口。


    不一會,果然出現了一隊西荒士兵,大約三十來人,而張三花所在的小隊,隻有十人。


    一對三,再加上西荒人力氣大,這可不輕鬆。


    然而,這一群士兵沒有一個人露怯。等那些西荒的人咋開後院的門陸陸續續進去時,領隊的一聲令下,十個人一齊衝了出去。


    張三花沒出去。


    這些士兵拿的是兵餉,他們有義務保衛這個城市,而她沒有。


    因為已經有一部分人進了院子,這一隊人直接麵對的事實上隻有十幾個人,再加上他們出現的突然,竟然被他們得手一連殺了好幾個。


    但是因著後方的驚呼,那些西荒人又退了出來,這下麓城的士兵就危險了。


    搏殺中,領隊的士兵往張三花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見她藏的好好的心下微安,想著這姑娘還算看得清情況。


    “我叫劉狗剩。”領隊的突然大喊起來,“我家還有一個老娘。我房間的床底下藏了五兩銀子!”


    西荒人和劉狗剩的隊友都愣住了。忽然,他的隊友仿佛明白了什麽,也開始一個一個大喊。


    “我叫楊順子,我有個相好叫翠翠,我家院子裏樹底下埋了一罐銅錢!”


    “我叫胡漢三,我······”


    一邊喊著,這群老爺們還時不時往張三花的方向瞟,張三花臉色都變了。


    真是······麻煩。


    麓城的士兵們又殺了幾個西荒人,自己也受了傷,眼看就要陌路,又往張三花的藏身處瞟了瞟。


    “純娘我下輩子還娶你!!”


    真是夠了。


    張三花忍無可忍,提著刀就走了出去。


    多有人看見她都愣了,西荒的士兵對視了一下,齊齊向張三花走去。麓城的人急的不行,想要阻擋,可他們本就自顧不暇,哪裏還幫得到張三花。


    無法,劉狗剩隻得大喊一聲:“丫頭小心!”


    然而,一回頭劉狗剩就被自己所見驚得愣了神,要是一旁的兄弟踹了他一腳,他怕就人頭落地了。


    劉狗剩所見,是張三花揮舞著比自己身高短不了多少的大刀,仿佛揮著春日的柳條,舉重若輕,閑庭信步。然後,柳條所到之處,卻是鮮血和哀嚎。


    幾步的距離,張三花來到麓城士兵身旁。幾人被她的舉動所驚,可心中卻泛起一絲喜意。人不可貌相,小姑娘有這樣的身手,他們有機會全身而退。


    正想著,拐角處又來一列西荒士兵。看著這些新冒出來的蠻子,一盆涼水又澆在了麓城士兵頭上。


    “你,叫楊順子是吧。”情緒完全沒有被影響的隻有張三花,“你倒會躲閑啊。自己埋的東西自己去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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